柳正青哪里敢再跟林瑾争什么:“种种种。”
反正他不吃。
林瑾不再跟他废话,继续回去锄地,因为这次锄的地都是干土地,林瑾就算戴着手套可是两天下来,手心还是磨出了几个水泡,她直接把水泡挑破了一个小口子,把里面的组织液挤出来,然后继续挥着锄头。
那一万斤粮食被分成好几份,一部分留在城中,一部分被运往其他县城,城中的百姓看着大米被运走,纷纷站起来拦住马车。
“我们都没有饭吃了,为什么还要把粮食给送走。”
“就是,每天让我们吃那么稀的粥,力气都没有,既然有多出来的粮食为什么要送走。”
“我们死了那么多人你们看不见吗?”
运粮的车被围住,进退不得,要不是这些人都在忌惮着大刀,也实在也没太多的力气,怕是早就要上去直接抢米了。
“老天爷,你开开眼啊,你看看这些当官的,明明有粮食但就是不给我们啊。”
“明明前几天赈灾粮一车接一车的往城里送,为什么我们每天就只有那么点,那些粮食都去哪里了?”
“肯定都是他们这些当官的贪了,他们平日喝酒吃肉,现在还不给我们留活路!”
“连朝廷的赈灾粮都贪,你们这些当官的简直不是人!畜生!”
铜锣被人重重的敲响,负责赈灾的其中一位检察官站在粮车上,一手拿着铜锣,一手拿着锣锤:“安静!”
百姓恨恨的看着一身紫袍的仲伏:“你们敢昧下朝廷的赈灾粮就是草菅人命!”
“休得胡言!”仲伏吹了吹胡子,赈灾的这段时日百姓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百姓喊饿他们何尝不知道,“太原府难不成就只有我们城中受灾吗?”
“其他城中的百姓朝廷就不管了不成?这是其他城池的份例,绝对没有我们昧下这个说法。”仲伏先把缘由解释了一番。
“还要分给他们?我们都不够吃,还要分出去?我们城里的人都活不下去了!”
“与其全都饿死,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城的人活啊?”
“铛铛铛!”仲伏重重的敲了三遍铜锣,“安静!”
“大家都听我说,我们谁都不会死!我们有粮食,有水了,你们今日吃的粥和往日的差别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就在昨日,我们大夏的丞相宋时秋……”
“是丞相大人来了吗?”立马就有人抢着问仲伏,“是不是丞相大人来了。”
“丞相大人来了?听说丞相大人有数不清的良田,每年的粮食放到发霉都吃不完,他来了是不是我们有救了。”
仲伏看着一群从愤恨转为欢喜的百姓,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还是再一次敲响铜锣。
“都安静,丞相大人没有来,但是丞相夫人来了。”仲伏的话让百姓大起大落,有人想问一个丞相夫人顶什么用,又不是当家做主的丞相。
“你们今日吃的米粥就是夫人带来的粮食和水煮出来的!”仲伏见他们不以为意,当即抬高了声音,“我们还会有更多的粮食和水!所以我们都不会死!”
百姓并没有因为仲伏的话受到任何安慰:“这些顶什么用,她能送来一次粮食和水,难道能一直送粮食和水出来吗?”
“对!能!”仲伏掷地有声。
大夏的官员大多都是无神论者,仲伏也不例外,但是这次他要借鬼神之力来说服这些人。
“夫人如今正在官田里耕地,你们是不是想知道这时候为什么要耕地,因为夫人一女子之身却奔赴几百里来到我们太原府,甘愿抛弃在京城的荣华富贵来我们同甘共苦,共渡难关。”
“她心诚感动了上天,赐下了粮食和水,可夫人知道这些水和粮食远远不够,所以她和神明做了交易,只要我们的百姓诚心耕地,神明就会源源不断的赐下水源和粮食!”
“你们今日吃的粮食喝的水,都是夫人昨日到了太原府挖了整整两亩地换来的!”
仲伏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声嘶力竭又慷慨激昂的说着林瑾来太原府之后做的事情:“朝廷没有不顾大家的生死,我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家死,若是一定要饿死、渴死,我一定会和大家一起留在这个太原府,我若是独活,便叫我死无全尸!”
“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让人带你们去官田那边看看,夫人是不是在种地,等你们确认了,我们再运粮食出城。”仲伏知道这些人不亲眼看见是不会真的相信的,谁都怕死,他不怪这些人,这些人只是这段时间饿怕了,渴怕了。
“你们也有从其他县城逃亡过来的,那些城中也有你们的亲人朋友,这些粮食和水也是在救他们的命啊!”
仲伏就这样坐在粮车上,让人带着他们去官田,顶着大太阳就这样坐在路中间等着他们回来。
百姓之中有几十个人跟在官差的后面去了官田,还有百米远的距离被拦下。
“就到这里,不能更加往前了。”官差拦住他们的去路,“这里可以看清了。”
一群人看着远处那些挥动锄头的身影,像是想看的再清楚一些。
“看,是水!”有人眼尖的发现那用来引水的竹子,清冽的水从竹节口流过,折射出太阳光看起来就像是甘泉一般。
为了减少太阳照射水分挥发,竹子只有竹节那里被破开了口子,可是就是那个小口子,他们还是能看清楚里面的水。
“是水,真的是水!有救了,有救了,只要有水我们就有救了。”彼此相识的人抱着喜极而泣,像是看到了希望,又像是提前看见了旱灾结束。
“那位大人说,夫人是和神明做了交易,所以才能用耕地换来水和粮食,那我们帮着夫人一起种地,是不是就能有更多的粮食和水?”
“是吧?应该是吧?”
“肯定是,你没看那些人都帮着夫人一起锄地呢?肯定是这样!”
林瑾在这边按部就班的种地,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除了翻地就是在看自己债还了多少。
“像个杨白劳。”林瑾喝了一碗甘草水,笑着调侃自己。
“什么杨白劳。”柳正青为了方便种地换上了短褐,灰色的短褐已经被汗湿,看起来跟普通的庄稼汉比起来就是白弱了点,没有其他的区别。
林瑾用草帽给他扇风:“说我自己白干活呢,林白劳哈哈哈哈。”
“你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你本来也不用来这里。”
“你管我呢。”林瑾做了个鬼脸,很快又叹了一口气,“这旱灾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书中也没写这个旱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