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努力的隐瞒自己女子的身份,但是总有一种情况是隐瞒不住的,她要和他们一起走几个月,但是她有生理期。
系统只能改变体型,但是不能改变生理结构给她换身体。
也许是这一路的风餐露宿,又是喝凉水又是洗冷水澡的,林瑾体会了久违的痛经,还好有系统提供的止痛药,但是即便这样她还是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你今日怎么跟打了一夜风霜的茄子一样,蔫成这样,哪里不舒服?”庄不因就骑着马在林瑾身边,对林瑾表现出来的不舒服察觉的很快。
林瑾扯出一抹笑,那直不起腰的酸痛让她十分难受:“大概是昨夜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腰,现在有些难受。”
梅力康听了这话控着马儿停下:“那你还骑什么马,咱俩换一换,你来马车上坐着。”
“不不不,我不会驾马车。”林瑾怕自己一个不对把马车给弄沟里去了。
“不碍事,我们草原的儿女都会,有羊姆尔在,你不舒服休息就是了。”梅力康就跟抱自己儿子一般,双手托着林瑾的腰就把林瑾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放在马车上,“你这还是太瘦了些,我们回鹘的小子跟你这般高的时候比两个你都要重。”
羊姆尔早在梅力康跳下马车的时候就换了位置,拿起原本梅力康手上的鞭子准备当车夫。
林瑾看着他们一身的腱子肉,笑笑没说什么,她要是也一身腱子肉那才是……画面太美,算了,不想了。
她的腰酸疼,有个东西靠着之后才没有那么难受,看着羊姆尔只是轻轻的控了一下缰绳马儿就重新跑了起来,她习惯性的往后倒了一下,但也就那么一下,后面的都不算是很摇晃。
“你马车驾驭的还挺好。”林瑾低声夸了一句。
羊姆尔轻轻的瞥了她一眼,就好像是剜了一下一般:“哼,虚伪的汉人。”
林瑾:“……”
她夸的很真心好吗?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林瑾感受到羊姆尔对汉人的敌意,“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羊姆尔横了她一眼,她如今一点都不相信汉人说的话:“你是汉人,自然会帮着汉人说话,汉人怎么会在意我们这些胡族呢,什么君子一诺,都不过是说的好听罢了。”
“用你们汉话来说就是道貌岸然,口是心非。”
羊姆尔逃跑的那段时间里遇见了很多人和事,见到了许多在汉人底下讨生活的胡族,大夏的君主是汉人,汉人就是比他们这些民族高一等,不管是以前战败的俘虏,还是后来归顺大夏的回鹘、鲜卑这些胡族在汉人的眼中都是低下的。
在汉人眼里他们没有文字,也不识字,是下等人,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
可是一开始歃血为盟的时候,他们之间签订的盟约并不是这样的,是汉人背叛的盟约,为什么要她去和亲,她不是不愿意为回鹘付出,她是不想嫁给背信弃义之人。
一个背信弃义的民族,又怎么会真心愿意救她的族人呢,她回来不是因为相信汉人,而是走的越远她越明白族长那句他们没有别的选择,除了大夏他们无路可退是什么意思。
即便大夏抛弃盟约在先,可是能救回鹘的只有大夏,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去赌一赌大夏君主的良知,若是赌赢了回鹘就能活下来,赌输了,她会在宫墙内和族人共生死。
林瑾哑然的听着羊姆尔对汉人的评价。
“羊姆尔,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们都是好人,但是你们能说回鹘就一定没有坏人吗,汉人之中确实有一些不好的人,但那也绝对不是全部的汉人,最起码我们的陛下不是,丞相不是,我们的将军也不是,他们都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我并不是因为我是汉人才说这些话,我只是觉得你既然被称为圣女,应当是承担着你们回鹘的责任,既然这样就更不该被片面的事情蒙蔽双眼,失去自己的判断。”
“如果我们的陛下真的是伪君子的话,又怎么会因为你一个小姑娘就改变主意呢。若是你真的想保护你的族人,你更不该带着仇恨的心去京城才是啊。”
“君子之间的盟约才会生效,即便没有文书,没有任何的信物,都会铭记于心。也只有互相信任的两个民族才能签订下真正的盟约。”
连她都能感觉出来的恶意,京城那些人会察觉不出来吗,她是个普通人可以把羊姆尔当成小妹妹来看,但是在官场那些老狐狸眼里未必就是这样,他们未必就能认为羊姆尔只是个孩子,能容忍这种蔑视。
要是羊姆尔谦卑一些,或许就算不用和亲,大夏也会愿意出兵,可羊姆尔这样子,哪怕真的和亲了回鹘的结果也不会很好,大夏再仁慈也不会允许别人这般挑衅。
羊姆尔被林瑾的话说的浑身发冷,她原本以为自己说这些话会让林瑾生气,可是林瑾没有,反而跟她说了更多的道理。
梅力康和庄不因一直想让两个人多相处就是想让林瑾能够劝劝羊姆尔,或者说让羊姆尔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汉人都是不好的,能收一收对汉人的敌意。
可是林瑾会说这些话就连他们都没有想到。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羊姆尔放在马鞭上的手微微握紧,她对林瑾一直都冷着一张脸,她以为刚刚那样指桑骂槐会让林瑾生气。
为什么这个人还能一脸温和的说出这样的话。
“我为什么不能和你说这些?”林瑾是觉得羊姆尔年纪小,就算一路上她对自己的态度不好,但谁没有一时糊涂闹小情绪的时候,她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么多。
羊姆尔咬着唇:“因为我不喜欢你们汉人,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她这几天这么讨厌的样子,林瑾难道不该看着她出错吗?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你讨厌汉人有你的原因,这又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林瑾对羊姆尔的感觉更多的是心疼。
羊姆尔不过是因为惋惜自己的族人才这样的罢了,没有做任何坏事,她不想看羊姆尔稀里糊涂的就惹来杀身之祸。
羊姆尔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林瑾,然后就开始专心赶马车,再也没跟林瑾说一句话。
林瑾因为生理期的原因又困又累,直接这样摇摇晃晃的找了个支点就睡了起来,等她醒来的时候梅力康几个人正在架锅做饭,她正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脑袋上靠着另一颗脑袋。
是羊姆尔,大概是早就停下来歇脚了,可是她靠着羊姆尔睡着了,还一直没有醒,所以羊姆尔也就这样靠着她睡了起来。
“睡醒了啊,野菜汤刚炖好,其他的还不行,来先喝一碗汤垫垫肚子。”庄不因给林瑾她们打了两碗冒着热气的汤端过来。
林瑾一动羊姆尔也醒了,两个人就这样端着汤碗坐在车上喝着汤。
一碗热汤下肚,林瑾觉得自己身上好受了一些,但她还是得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清理一下:“我去解个手。”
等林瑾离开后羊姆尔才看向庄不因:“哪里来的野天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