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现在还好吗?”林瑾看着祥莲那被鲜血浸染的衣衫,在心里问系统有没有什么药能帮祥莲的。
【若是他伤口复原了,日后把锁链取下来又是一种折磨。】
林瑾眉心皱紧,她知道这说的没错,可是她看着觉得难受极了。
“林施主,世间本无对错,万事皆空。”祥莲就这样不悲不喜的望着她,“你与林二施主一样,心中有魔,所以不能得偿所愿。”
“世间本无对错?大师的意思是即便林霖这样还没有错吗?”林瑾听着祥莲的话只觉得荒谬,“公理何在、道义何在!”
“天地诞生之初,何来公理道义,那不过是人自己对自己的束缚。”祥莲手上捻着佛珠,口中念着阿弥陀佛,“若真要揪个对错,林施主便没有对不起林二施主的地方吗?”
林瑾张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就像是哑了一般。
她有没有对不起林霖的地方,她有。
祥莲对林瑾发出问询:“施主一开始不就是想得到林二施主的情义,如今得到了,施主为何不开心?”
林瑾只是张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祥莲道:“因为施主发现世上有因果,施主怀着一颗不真的心去接近林二施主,所以得到的情义也犹如掺着砒霜的蜜糖,害死了施主真正的那颗心。”
“是。”林瑾只觉得心中绞痛,“人越想抓住什么,就越是抓不住。”
祥莲松开手中的佛珠,穿着佛珠的丝线忽然断裂,圆滚滚的珠子散了一地:“林施主,万事皆空,一切皆是虚妄,世间有千万人,也只有你一人。”
“你心中装着什么,便会看见什么,你心中林二姑娘十恶不赦,那她便会是十恶不赦的模样。”
“世间千万人,他们都是你,你是你,我亦是你。”
林瑾摇摇头:“我不懂,我看不破这红尘,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怎么能因为我看她是恶她就是恶呢?难不成我说林霖如今的做法是善,她就是善了吗?”
“贫僧曾经也问佛祖,何为善何为恶,为何仁善之人不得善终,恶贯满盈却能金玉满堂,若一切苦厄罪孽都交于来世,今生又何必来世间走这一遭,一世传一世,冤债何时能了结。”
后来他离开了寺庙,一生都在寻找佛的真谛。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若同族相残是错,为何野兽相残不曾有对错,众生平等,何为众生,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皆是众生,既然平等,为何只有人有对错。”
“若世间有对错,那是否其他生灵都错了。”
“世间本无对错,是人有七情六欲,从而定下了对错。”
林瑾静静的听着祥莲的话,到最后才问道:“所以大师觉得林霖没有错,即便是杀人也不需要偿命是吗?如大师所言,世间本无对错,为何还要有律法,为何大师还要守出家人的清规戒律?”
“为了克制心中的欲,欲望若不克制将生灵涂炭。林施主,规矩的产生一开始只是为了更方便的管理一个团体,它并不代表对错,无规矩不成方圆,有敬畏而知行止。”
祥莲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悲喜,也不因为林瑾的话而有任何波动,整个人就如无波的古井。
“林施主,你心中有魔,不如试着放下一切,或许能看破世间因果。”
“放下?”林瑾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大师说的放下就是我明知道林霖害死了时夏姐姐,我还不能讨厌她吗?”
“那是宋施主的命数。”
“不是,那不是,她的命可以改的!”
“林施主,你执着于逆天改命,却不曾想造化弄人。”祥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夏国运昌盛,四位神君之气运先后降于大夏,后又得两位施主这样福运加身之人,若能同心必能让天下万民衣暖食饱。”
林瑾听的云里雾里,一知半解:“祥莲大师,您是有真本事之人,我敬重您,但是你不能将你的思想强加在我的身上,您没有世俗缠身,所以您看破因果红尘,我不能,我就在红尘之中。”
祥莲重重的叹息一声:“上天有好生之德,观世间疾苦遂赠气运于大夏,但宋二施主不死,文曲之气不降,这就是命数,林施主,放下执念,万事皆顺。”
“上天若真有好生之德,为何所谓的文曲之气要时夏姐姐来换。”林瑾不相信什么正经神仙会要牺牲一个女子才愿意降下气运,“只有邪神才会要人当祭品。”
“林施主,天机不可泄露,你是有灵性之人,定然能悟出其中的道理。”祥莲说罢就开始诵经,林瑾明明听不懂梵语,就像之前在护国寺的时候她听不明白一般,但是这次却好像一般,那些经文犹如实质的进入她的耳中,翻译成她听得懂的句子。
林瑾捂着耳朵,不可思议的看着祥莲,既然祥莲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被林霖弄成这样,只能说明祥莲是自愿的。
割肉喂鹰,以身饲虎吗?
后来的很多天里林瑾都没有再见到林霖,每日都有人来给自己送饭,洗澡吃饭的时候会让人解开她的锁链,不过身边会有十几个人跟着伺候,等好了之后再把她关回去。
林霖除了不给她自由之外其他的都安排的很妥帖,而祥莲大师还是每日都在诵经,她从一开始觉得耳边吵闹到现在已经能听着佛经入睡。
林瑾不知道自己这是免疫了还是真的心灵被净化了,她感觉这样下去她会变得无欲无求。
她一开始还想着有没有可能逃出去,可等到系统检测出来看守自己的人数,别说自己不可能出去,自己就算是变成一只猫想出去都不可能。
单是伺候的婢女就有三十人,家将和暗卫加起来近百人,即便是蚊子都不可能飞进来,林霖为了关她可真的是下了血本,她现在只能祈祷宋时秋他们快点找到自己。
林瑾数着日子,今天已经是被关起来的第十一天了,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就算宋时秋把京城翻过来都够了,但是还没有找到。
“这里不是京城?”林瑾心中一惊,她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就是因为觉得短时间内林霖就算要把自己藏起来应该也不会太远,宋时秋早晚能找到自己,但要是不在京城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大夏地域辽阔,宋时秋怕是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找的到自己。
林瑾望着还在诵经的祥莲,又问了一遍:“这里不是京城?”
“这是岭南。”祥莲睁开双眼,回答了林瑾的问题,“林施主,切勿急躁。”
“岭南?”林瑾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林霖在一天之间把她弄来的岭南,“看来她是真的把系统的用法研究透彻了。”
这样一来宋时秋更加不可能找得到她了。
岭南和京城几千里的距离,就算是坐飞机都得好几个小时,在这个只有书信和马车的年代完全可以说是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