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去找宋时秋,时念原本要跟上却被抱了回去。
“嗷嗷!”时念的牙齿上还有一点青团的渣,它什么都想吃一点解馋,这是它抢来的。
“不行,你去一次就捣乱一次,我还能给你背锅几次啊?”林瑾想到之前两次时念惹的祸,她都没脸面对宋时秋,“我总不能一直包庇你吧。”
“嗷嗷!”时念仿佛在狡辩,但又像是在不服气。
林瑾直接把它关在屋子里:“不行就是不行,你在我这里怎么胡闹都行,宋时秋那边你让我怎么解释啊,明知道你是捣蛋鬼我还把你带过去,你不懂事我还不懂事吗?”
时念在门内疯狂的挠门嗷嗷叫,像是林瑾不带它它就不罢休一般。
林瑾装作没听见的跑走,再多听一会她怕自己真的心软了,一路逃跑的到宋时秋的书房才喘了一口气。
“夫人怎么匆匆忙忙的,难不成府上跑了野狗进来不成?”蘅暮正在给花浇水,见林瑾这样立马就要人去看看。
“不是不是,我躲念儿呢。”林瑾连忙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念儿多喜欢捣乱。”
蘅暮想到时念来书房一次就遭殃一次的场景,有些头疼:“原来如此。”
确实是个小祖宗。
林瑾调整完呼吸才进了书房,宋时秋正在埋头的写着什么,像是知道她来了:“先坐着吧。”
她看着书房里多添了一张的书案,自觉的坐到书案后,上面已经摆着女子书院的卷宗,她随手摊开一卷:“这怎么还连天气怎么样风景怎么样都写来了。”
说正事之前还需要铺垫一下吗?
林瑾看了一遍卷宗并没有看见上面有任何重要的事情,反倒像是在写游记一般:“大人,这……是我不懂对方的意思吗?我看不明白。”
她在想或许是有什么她不懂的暗语,所以将卷宗递给宋时秋。
宋时秋一目十行的看下来,然后随手的丢在一旁还没有生起来的火盆子里:“废话连篇,一句重要的都没有,不用管它,再看别的。”
林瑾看他就这样直接丢了,忽然就想到被当着自己的面丢掉的试卷,诡异的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又拆了一封信,这总能把事情言简意赅的说完了吧,然后林瑾皱着眉把信看完了,但好歹是谈到了正事。
明明一句夏季可能会有洪灾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还要把春耕的事情都说一遍。
“确实如此,让他们改了这个毛病总是不见改。”宋时秋也为这个头疼,但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事务。
“到底还是大人你们好说话,不改就罚钱呗,本来就是减少他们的工作量这还不愿意了不成?”林瑾看着上面说的洪灾会影响到书院女子上课,“这个松柏女子书院的位置在何处?”
这几年都在治水,书院也几乎都在主城,地势都是不错的,没那么容易受灾才对。
“松柏?”宋时秋想了想,“来信的人是谁?”
林瑾看了看落款:“是一位名叫云宵的。”
宋时秋听了这个名字顿时一阵头疼,他揉着太阳穴:“你给她回一句便宜行事,若是不会便宜行事这个位置也不用继续坐着了,我会安排有能力的人去坐。”
“这么严重?”林瑾眨眨眼,这样真的不会有点太伤人了吗,“全都写上去吗?”
“对,都写上去。每年京城都拨下那么多官员去治水、赈灾她看不见不成?她觉得可能有洪灾就提前安排好书院的女子避灾就是,又不需要她做别的,这都需要问,干什么吃的?”
“实在上不了课,先停课便是,只是若是考不上功名就算抱这点佛脚也没用。”
林瑾觉得很对,毕竟停课这是基操:“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吓到我了。”
“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都在想当初怎么选的她去女子书院当夫子。”宋时秋一听到这种废话问题就知道是这个人。
林瑾撇撇嘴,难怪这么生气,她照着宋时秋说的把话都写上去,心里为这个叫云宵的默哀三秒就继续看其他的信件。
半个时辰后,林瑾探头看了一眼那被堆满的火盆子,又瞥了一眼宋时秋,没忍住的闷笑一声。
原来就算是宋时秋也有暴躁的时候,难怪宋时秋一叫蘅暮烧什么东西,蘅暮立马就能把火盆子找来,原来是都习惯了。
“笑什么,等日后女子书院多起来,你也这样。”宋时秋无奈的横了一眼林瑾。
林瑾看了看自己书案上已经处理完了的公务,又看了看宋时秋那还堆成山一般的公务:“大人,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啊?怎么……噗……跟牛马一样。”
宋时秋沉默了一瞬,然后想到夏政安的比自己更多,心情好了一点:“确实该和陛下商议一下,若是弄这些无意义的文书,罚俸一月。”
虽然大夏的官员进项也不是只有俸禄,但是让他们气不顺一下还是可以的。
“直接就罚一个月?那不是一个月白干?”林瑾想到要是自己的话怕是能气个半死,“会不会有点重了?万一大人哪天你被罚了呢?”
宋时秋看着她这眼皮子浅的模样,气笑了:“我便是被罚了难不成就没有进项,养不起你不成。”
林瑾呵呵一声:“好了,知道你有钱了。”
惯性思维了,啧。
“明日陛下会给府上赐东西,你同我一道……算了,你莫去。”宋时秋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林瑾和自己不一样,“让你弯下你那膝盖怕是不容易。”
这件事是上次夏政安来的时候他发现的,按道理林瑾没有功名在身,见到夏政安需要行跪拜礼,但是林瑾就好像不懂一般。
“你啊,若不是在府上,你的脑袋都得掉。”
林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到迫不得已她才不跪:“多谢大人,但我不去真的可以吗?”
会不会添麻烦?
“嗯?有何不可?”宋时秋音调拉长,“莫说你不去,我便是不想去都行,大不了就说我伤势恶化,起不得身,搪塞一下百官罢了。”
林瑾撑着下巴侧头看他:“还能这样?”
宋时秋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的认知。
“他们不行,我可以。”宋时秋笑道,“所以你莫怕,只要你不是真的当着百官的面落了陛下的面子我都能护的住你。”
“我没事为什么要找死?”林瑾瞪着眼睛,她看起来不像是不惜命的人。
宋时秋:“……”
榆木!
“做个比方罢了。”宋时秋被她这话弄的郁闷,也不知道林瑾为什么就一点旁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蘅暮在一旁看的干着急,夫人是木头就算了,怎么大人也是个木头,哪有这样和姑娘说话的,说的话倒也没错,但是这神色怎么回事?
谁对着这样一张冷肃的脸能生出半分旖旎?
蘅暮眼睛滴溜溜的转,在想能不能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