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时念过来生气的扒拉着林瑾的腿,甚至对另外一只虎斑猫开始哈气,好像在让对方赶紧从林瑾身上跳下来。
林瑾投降一般的松开手,那只虎斑猫立马跳开,蹲坐在一边优雅的舔着前爪,她看了看时念,连忙抱起来哄:“念儿,这是你的兄弟姐妹吗?和你长得可真像!妈妈都分不清了。”
怎么没人告诉她丞相府又来了一只虎斑猫。
林瑾仔细的看了看,终于知道两只猫哪里不像了,时念鼻子和四个爪爪都是黑黢黢的,另外那只虎斑猫虽然差不多,但是有一只肉垫是粉的。
这不就尴尬了吗?
“嗷嗷嗷!”时念发出生气的声音,显然是很不满,抱着林瑾的手就啃,一脸的凶狠。
“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了。”林瑾疯狂的rua着时念的脑袋,各种亲亲抱抱贴贴,“是我不好,我眼拙,我认错了,别生我的气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她看着旁边事不关己的猫,内心顿时泪流满面,这到底哪里来的猫啊,怎么跟时念长得那么像,谁带来的?
她不是跟宋时秋说了丞相府有时念就够了吗?
就在林瑾思考到底哪来的猫时,亭子另外一边传来了一道厌恶惊愕还带着烦躁的声音:“林六?你怎么还赖在丞相府不走?”
林瑾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方玉珠提着裙摆,手里还拿着古代版的逗猫棒走进来,显然另外一只猫是她带来的。
林瑾将时念放在一边,起身行礼:“参见郡主。”
“起身吧。”方玉珠厌恶的横了一眼她,然后去将另外一只虎斑猫抱起来,像是实在无法忍受林瑾一般,“你能不能要点脸啊?你住在丞相府算什么样子,聘为妻奔为妾你不知道吗?”
林瑾微笑,她知道,然后呢?可是她既不是妻也不会是妾,何况比起性命来说这点根本不重要,只要不是宋时秋要她死,她不会为了所谓的名声而死,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只要不是权势压她,她不会被这里束缚。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清者自清,她要是这样就羞愧的放弃自己的生命,那才是真的不值得。
“也不知道林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女儿,果然勾栏院出来的女子生出来的也没什么好东西。”方玉珠坐在亭子里,对着林瑾一顿输出,只希望对方能够要点脸。
林瑾收起了往日的职业假笑,面上不带一点表情:“动辄只会羞辱人的郡主又能有教养到什么地方去,青楼女子,难不成这天底下的青楼女子全都是自己进去的吗?何况,若没有林尚书,何来的我呢?总不能林尚书踏入那烟花之地也是我母亲拽进去的吧?”
她虽然没有见过原主的母亲,但她觉得若是有的选择这世上没有人会愿意轻贱自己,原主的母亲既然能让林致为其赎身,长相肯定是好看的。这样的女子就算真的贪慕虚荣,不能嫁做正妻,成为一房妾室根本不难,何须要到那个糟粕之地让自己被世人不耻。
“郡主不能因为自己身处高位,就这般无视其他女子的处境,并非所有女子都和郡主一样锦衣玉食,有父兄爱护。若是郡主不是郡主,生于贫苦之家,运气再不好一些再遇上见钱眼开的血亲,郡主又能如何?”林瑾敢这般大胆的和方玉珠说这些,她笃定了对方不敢在丞相府对自己动手。
她狐假虎威的次数不多,这是第二次,但是这口气她是一定要出的。
不管方玉珠什么身份,都不能说这样的话,若同为女子身处高位就能这样对女子的处境一叶障目,那就会有更多的不公加注在这个时代的女子身上。
太残忍了,男子看不见她们的血泪,就连同胞都站在男子那边忽视她们现状背后代表的苦难。
“放肆!你敢这般和郡主说话,小心你的那张嘴!”方玉珠的婢女对着林瑾怒目而视,厉声呵斥,“辱骂郡主,该当何罪?”
“既然如此,郡主想如何治我?”林瑾莞尔。
方玉珠沉着一张脸,将眼神挪开,冷哼一声:“你如今有丞相大人护着,本郡主能奈何你什么。”
“既然郡主今日不治我的僭越之罪,那我便要继续说了。”林瑾又对着方玉珠盈盈行了一礼。
方玉珠瞪着眼睛看向林瑾:“你还要说?!你简直、简直胆大包天!我要去丞相面前告你!”
这个林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什么,再多说那么几分,明日林六就能出现在乱葬岗不知道吗?
“是,我想问郡主,郡主金枝玉叶,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成亲呢?”林瑾眼中含着不解,宋时秋一开始催着她成亲是觉得她不成器,林府是龙潭虎穴,怕她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可是方玉珠不是,为什么方玉珠还要对此有执念。
不论是女主还是宋时夏,更甚至习栎泷都不曾真的将婚姻之事放在心上。
明明这个时代的制度可以让女子的独立意识提前觉醒,方玉珠更应该知道其中的关窍才是,为什么还如此抓着不放。
“我并不是说那些主管内宅的夫人们不好的意思,他们能将家宅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也是一种让人敬佩的能力。只是这如今世上并不缺乏这样的女子,只有这一种活法过于单调了些,郡主为何不尝试一下另外的一种生活呢?”林瑾真诚的问着方玉珠。
方玉珠微微抿唇:“你的意思是本郡主嫁人还有错了?”
“嫁人并无错,我也并非是让郡主此生不嫁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您除了困于内宅,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而那条路陛下已经摆在诸位面前了。郡主为何不试呢?”林瑾知道能入女子书院的除了家境好,学问定然也是不差的,方玉珠能进女子书院,除了郡主这个身份之外,定然还有她本身的才华。
“神神叨叨的,听不懂。既然要嫁人,那有何区别?”方玉珠气恼的甩了甩帕子。
林瑾无奈,只好将话说的再明白一点:“这世间女子嫁人分两种,高嫁和低嫁,这也意味着女子出嫁之后的两种不同地位,若是高嫁,即便郡主您身份尊贵,依旧要被人拿捏,若是低嫁,那夫家自然是要仰望郡主,任郡主如何都可以的。”
“怎么又说到嫁人了?”方玉珠拧起眉心,觉得林瑾这番话简直荒谬,“按你这般说,高嫁难不成就不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了不成?这世间难不成鹣鲽情深的夫妻都是低嫁之局?”
“郡主莫急,先听我说完。郡主如今看来是不喜欢身份地位比自己低的,那就是想要高嫁了。那好,即便郡主和对方真的鹣鲽情深,那若遇上郡主帮不上忙的时候呢?若对方一路扶摇,仕途平坦那自然不会影响二人夫妻之情,那若是反之呢?贫贱夫妻百事哀,那时候对方还能对郡主你和颜悦色吗?”
方玉珠想了想,眉头皱的更紧:“你这、这简直是荒谬、诡辩,何况这世间哪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