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屠怀宁给林瑾施完针之后就跟护犊子的母鸡一样守在林瑾窗前,尤其是林霖要靠近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怒了,“你再敢靠近,我现在就要你死。”
她就不该一直等着,她就该先杀了这个人。
林霖虽然担心,但是也没有乱了分寸,她看着脸色开始有些青紫的林瑾:“你这样激动是发现你施针也救不回她了是不是?”
过敏性休克,还可能发生喉头水肿,再耽误下去,要做气管切开了。
被戳中了痛处的屠怀宁恨不得要生吃了林霖:“滚!”
“我能救她,你已经救不回来她了,但我能。”林霖拨开屠怀宁,冷呵,“要是不想她真的死了,你就别拦着我!”
宋时秋拦下屠怀宁,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不出喜怒:“让她救。林瑾活,林府存,林瑾死,林府灭。”
林霖这下也没有再顾忌什么,人命当前,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注射器这些东西拿出来,给林瑾建立好静脉通道就将药物注射进去,随后又给林瑾挂上了水。
“要等一段时间。”林霖甚至将氧气瓶和雾化药都拿了出来,吸上氧之后林瑾的脸上的青紫才慢慢消退下去,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屠怀宁挤开林霖,去给林瑾把脉,发现确实情况好转之后,她才真的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完全放心,她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这些是何物?”
屠怀宁问的也是宋时秋要问的,林霖身上的古怪让他想起来那个春藻。
“与你何干。”林霖本意是要救林瑾,但是不代表她就要回答屠怀宁的话,“今日是我之过,但是我妹妹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着急,无需诸位指指点点。”
“你妹妹,呵,真不要脸。”屠怀宁横了她一眼,很不满她的话,“若不是你乱给她吃药,她也不会有这样的危险。”
宋时秋的注意力放在床上躺着的林瑾身上:“她还要这样多久。”
他想等林瑾醒过来之后就把人带回去。
林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时间往宽了说:“半个月。”
药用的及时,应该一周也够了,但是这个年代的人体质不明,她不能完全打包票。
宋时秋蹙眉:“那她要何时才能醒?”
“不知道。”林霖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谁也不能保证,尤其是林瑾现在还在发高烧。
林瑾感觉自己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再睁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要是医院的话她看见的不应该是白色的天花板吗?为什么会是古色古香的床顶,要是没穿回去,那为什么会有吊瓶和氧气面罩。
她不会又不知道穿哪本小说去了吧?
林瑾正迷迷糊糊的想着,宋时秋的脸忽然就出现在眼前,她眨了眨,意识混沌让她想不了太多,只是知道自己原来还在这本小说里,她笑了一下。
还能见到他们,真好。
“还笑,差点死了都不知道。”宋时秋又气又无奈,“昨日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你若是真要住在丞相府里,我还会赶你走不成?”
一个府医都敢怠慢他的人了,看样子还是他上次说的不够。
林瑾脑子涨疼,连带着声音也听得不清楚,宋时秋的话在耳中不清晰,更像是嗡嗡嗡的让她听着更加难受,痛苦的皱起眉:“好吵。”
宋时秋面色一僵,可是看着林瑾那涣散不集中的目光,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不舒服就闭眼睡觉,强撑什么。”
林瑾其实没听明白宋时秋的话,但是她确实难受,等宋时秋说完话就闭上眼睛,就好像是乖乖听话一样,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宋时秋握着。
宋时秋握着林瑾那冰凉的手,他不知道自己妹妹的手是不是凉的,但是他觉得再怎么也不会比林瑾现在的凉,没有一点温度,就好像在冰里面泡过一般。
他不知道这是打点滴的正常现象,此刻的林瑾在他眼中就像是个易碎的花瓶,他害怕这只手以后都不能温暖起来。
屠怀宁也守在一边,她看着宋时秋这副模样,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拱自己家大白菜的野猪,明明十分嫌弃,但是自己又打不过。
但若是愿意一直把她表姐捧在手心里的话,这个也不是不行。
屠怀宁现在对宋时秋的态度属于能接受,但是格外嫌弃,结果这个让她嫌弃的人已经是拔尖的了。
林霖离开之前教过屠怀宁怎么换药水,依次要换哪瓶都说的清清楚楚,所以这护士的工作就完全落在了屠怀宁的头上那个。
林瑾无知无觉在药效的作用下,终于睡了个安稳,可一觉醒来真的觉得天都塌了,差点不知不觉死了就不说,女主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输液器这些都拿出来了,这种行为虽然没有自爆,但也跟自爆差不多了。
她看着手背上的留置针,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
“这些是什么?”林瑾努力装出惊讶,这个常人看见这些应该都会惊讶吧?
“不知道,古怪的东西。”屠怀宁也在一旁研究着那些针管和空掉的输液瓶,林瑾脱离危险了,她也不需要一直盯着,总算有空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林瑾想哭的心都有了,总感觉事情在往很奇怪的方向发展,虽然喉咙很痛,但还是继续装作不懂:“那,我手背这个呢?”
留置针,这就意味着她后面还要继续打针,这肯定要跟女主对上,她能在屠怀宁面前装,在女主面前真的能装的住吗?毕竟,这是她学了四年的东西,就算来这里几个月了,但是肌肉记忆依旧存在。
想死,真的想死,尤其是这种情况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知道。”屠怀宁看着林瑾手上的留置针,总觉得很碍眼。
林瑾的心拔凉拔凉的,绝望的靠着软枕:“我怎么了?”
她就算是发烧中毒都用不上女主出手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她得了肿瘤吗?
“你昨天夜里得了温病,你那嫡姐胡乱用药险些把你害死。”屠怀宁说着手上一个用力,就把针筒的活塞芯折弯。
林瑾一听就明白了怎么个事,这应该也不能怪女主,怕是女主都没想到这世界上能有这么巧的生气。
她看着那折弯的针筒,咽了咽口水,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让她感觉像是在吞刀子:“这样啊。”
虽然知道女二和女主是宿敌,但是倒也不必如此吧?
“宋时秋是不是来过?”林瑾忽然想起自己迷迷糊糊间好像见过宋时秋。
屠怀宁怪异的看了一眼林瑾:“来过,刚走不久,要我让人去拦住他吗?”
“拦住他干什么?”林瑾不明所以,可脑子里忽然白光闪过,“刚走不久?”
那不就是说……宋时秋也看见了这些现代化医疗工具?
合着她前面那个不是梦啊?
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濒死的梦,然后看见了宋时秋,结果这是真的?
“嗯,守了你一天了。”屠怀宁声音里带着古怪。
林瑾眨眨眼,为什么屠怀宁声音里带着酸味,难不成是吃醋了?
想到屠怀宁可能跟原主有血缘关系,林瑾也没有那么害怕:“嗯,大人应该是担心时夏姐姐难过,你别误会。”
她忽然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这样说谁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