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问什么是主角、什么是异端吗?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奇怪的样子?”林霖像是疑惑,故作不解,“难不成这丫头以前也和妹妹说过同样的话?我看也是,那丫头看起来就疯疯癫癫的,妹妹你脾气这么好,她在你面前胆子肯定也会大一点。”
林瑾脸上还是挑不出错的笑,像是无奈:“我只是觉得,既然姐姐都说这丫头疯疯癫癫的,那嘴里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都不足为奇,那何须在意。”
察觉到林霖眼中的探究,林瑾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林瑾先发制人:“不过姐姐这样说,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这主角,是唱戏的角儿的意思吗?那异端又是何物?”
“所以我才说她疯疯癫癫的,异端便是异数,她说的正是妹妹你。我当时一听就觉得她肯定是疯子,妹妹活的好好的,她非说妹妹你早就死了,是个什么、嗯、炮灰!”林霖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煞有介事的说着春藻当时的情况。
林瑾后背起了一身冷汗,不动声色的调整呼吸,呵的一声笑出来,面上看起来有些苦涩:“这丫头确实是会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当时哪里让她不高兴了这样咒我。”
来了个穿书的,完犊子。
穿书者何必为难穿书者,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所以我当时一听就不高兴了,我那么可爱的六妹,她居然说这种话,简直敢打。”林霖牵住林瑾的手,就像往常一样,“妹妹,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手怎么那么凉?”
林瑾装出有些虚弱的模样:“本来不想让姐姐担心的,许是我今日哭的太厉害,又打了一些风,现在头疼的紧,约摸是着了风寒,没想到还是让姐姐你发现了。”
“既然如此,那妹妹今日早些休息,上次那药姐姐这里还有,妹妹若是需要尽管差人来姐姐院子取。”林霖面上全是关心,像极了个心疼妹妹的好姐姐,“姐姐看你这么难受,可心疼了。”
林瑾扶着额,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让姐姐忧心了。”
“妹妹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姐姐明日再来看你。”林霖搀着林瑾起来。
林瑾现在心慌得要命,她居然看不出来女主是真的信了还是装的:“多谢姐姐。”
直到林霖离开之后,林瑾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看着被自己掐出红痕的手心,要不这样她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的被吓到露出破绽,虽然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糊弄过去,但看起来有惊无险。
头疼原本是林瑾的借口,但是不曾想林瑾夜里真的病倒了。
她梦见自己穿书者的身份被女主发现,女主发现受骗,气的要杀了她,大夏的百姓把她当成妖女,扬言要烧了她祭天,就连宋时秋和宋时夏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恐惧。
林瑾白天本来就哭得狠,这段时间忽冷忽热的再被林霖那么一试探,夜里直接就发起了高烧,兰溪夜里听见不对进来查看的时候,林瑾已经开始在说胡话,身上的衣服和被子都被冷汗浸透,粘在身上。
“姑娘!”兰溪惊呼一声,摸了摸林瑾的额头,烫的吓人,“来人呐,快去请府医来!”
兰溪帮林瑾换下湿透的衣服,擦干身上的汗渍,用帕子沾了水敷着林瑾的额头,寻棉和杏儿几个也被惊醒,匆匆赶来。
兰溪正给林瑾喂着水,几个人忙前忙后的不让林瑾太难受,府医才慢悠悠的过来,平芜对府医怒目而视:“你们林府的人就是这般怠慢主子的?怎么不等姑娘死了再来?”
“你们几个丫头好大的脾气。”府医不急不缓的放下医箱,眼神都没给平芜一个,“便是夫人都不敢对老夫大呼小叫。”
“不过是给人做事的奴才罢了,还端起架子来了。”平芜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只是被杏儿死死拉住才没有动手,“要是姑娘有个好歹,我们大人要了你的狗命!”
林瑾头疼欲裂,意识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耳边好吵,好像又回到了现代那个满是争吵的家,埋藏在心底的记忆碎片此刻都萦绕在脑海,挥之不散。
她就说,自己哪里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遇到宋时夏。
不过都是南柯一梦。
“时夏姐姐……”林瑾眼睛滑落清泪,“不要走。”
兰溪在林瑾身边将她的呓语听了个一清二楚,从寻棉手中接过换好的帕子给林瑾敷上:“姑娘不哭,二姑娘要是知道姑娘遭这样的罪,怕是要心疼坏了。”
“我现在就回丞相府找大人,让大人把姑娘接回去,要是在丞相府区区府医哪里敢给我们姑娘脸色看。”平芜凶神恶煞的看着府医。
府医哼了一声:“宁作我,岂其卿。”府医收回手,“不过就是笑笑温病,大惊小怪。”
“宁作我,岂其卿?看来您自有一番傲骨,只希望日后莫要后悔。”寻棉冷笑一声,她们姑娘在林府不受待见,这府医怠慢一点她便不计较了,但这般阴阳怪气,她们就不能忍。
“老夫说错了什么不成?若林六姑娘不是攀附上了丞相府,何来今日之威风。”府医看向林瑾的眼中满是轻蔑,要不是林瑾身后靠着丞相,他今夜都不会过来。
寻棉沉下脸,对杏儿使了个眼色,杏儿立马松开平芜,而平芜则是直接上前扇了一巴掌府医,她是武婢,自幼习武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可她嘴皮子不厉害,手上功夫却厉害的紧。
寻棉一巴掌打掉府医指着的手,眸光犀利:“您无非是没吃过我家姑娘的苦,您若是和我家姑娘这般的境地,怕是攀不上丞相府也要想方设法的攀上呢。姑娘能得大人另眼相待,可不是靠您心底想的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功夫。若是再毁姑娘和大人的清白,今日你就算被打死在这院子里,都不会有人追究。”
她们姑娘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从未主动招惹任何人,何错之有?
这世间苦苦挣扎之人那般多,她们姑娘无非就是出头了,怎就招了这些人眼红。
“若是再不好好给我家姑娘看病。”寻棉将自己袖中的腰牌丢在府医身上,“你便瞧着,我能不能奈何的了你。”
府医看着腰牌上的字,魂都要飞了:“白、白鹤。”
他目光再看向另外三个婢女,都清一色的冷冷看着他,显然这都是天子手下的白鹤军。
寻棉将手一摊,府医立即恭恭敬敬的把腰牌交还给她:“如今,可以好好为我家姑娘看病了吗?”
府医冷汗连连,重新给林瑾把脉,还仔细的看了看林瑾的眼睛和舌苔,再不敢和前面那般轻蔑。
“敬酒不吃吃罚酒,呸!”杏儿啐了一口,“明明就是个软骨头,非要装出清高的模样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