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想要做什么?”宋时秋见把林瑾劝住,这才压下了打人的念头.
林瑾嘿嘿一笑:“做什么都可以吗?那我想去指导他们种地!”
在这个时代,农业就是国民经济的基础,是重要的生产力,找到了目标,她以后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一事无成。
宋时秋还没完全缓和的脸彻底拉下来:“你要去做什么?”
“去指导他们种地,提高药草的存活率和粮食的产出率,觉得我能行的。”林瑾笑眯眯的,就好像在求夸奖一般,“这样也算是能帮时夏姐姐解决一桩心事了。”
宋时秋听着林瑾嘴里那些新奇的词,但也明白什么意思:“你是说连地都没种过的你,甚至五谷可能都分不清,你觉得你能教种了大半辈子地的庄稼汉?”
“为什么不行?”
被鄙视了,林瑾有点生气。
宋时秋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你觉得你行,那最简单的,你会育苗吗?还有秋收之后什么样的种子能留下来用作第二年开春的继续种,又该怎么留种,你都知道吗?”
他看着林瑾被问的哑口无言的模样,轻笑:“你不知道,你这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且不说我答不答应你这样做,百姓怎么相信你能真的教他们种出好粮食?要是留下来的种子不好,你第二年的收成就可能让百姓连税都交不起,这你又知道吗?”
林瑾揉着自己的衣裙,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宋时秋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能为这个时代做的事情,对这个时代产生一点归属感,就被人当头一棒打醒,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的不一样。
这里没有农业这个词,也不会有划分出来的实验田,毕竟这个时代的土地很珍贵。她也没有精密的仪器去测量土地的盐碱度,没有配比合适的化肥,那些看起来可行的理论知识也只是纸上谈兵。
“阿瑾,我知道你是想为百姓做点什么,但是种地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看的书上记载的东西早已已经在百姓之中口口相传,根本不需要你去教他们什么。”宋时秋看着有点失落的林瑾,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欺负小姑娘。
这样子,像极了当年夏夏要弹破阵曲时,太傅说她身子骨弱,弹不出破阵曲的恢宏一样。
“阿瑾……”
“大人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我思虑不周,想的简单了。”林瑾却快速打断宋时秋将要说出口的话,就像面对宋时夏时候那样露出那种很乖的笑,“还好跟大人你说了,不然我可能就要白费功夫了。”
林瑾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时间的想法,真的是有点可笑,她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靠一己之力让这个时代的农业发生质的飞跃,要是有人能做到,那个人也该是女主,而不是自己。
炮灰的命运就算改变了,也只能安安心心做个炮灰。
这就是自己一开始让闺蜜把自己给写死掉的本心不是吗?
所以现在没有必要挣扎,只要继续躺平就好了,其余的事情会有别人去做,那不是自己需要去想的,未来要是能把宋时夏救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其他的就别管了吧。
雨声渐渐变小,原本的暴雨也逐渐变成大雨,再变成小雨,香炉里的香料将要燃尽,下人连忙添上新的,但都没有人敢打扰大厅里的两位。
宋时秋叹口气,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你真的想弄这些东西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荒废了学业,我让管家给你一块地,再给您找个会种地的人来教你,若是你真的能种出什么来,我就答应你让你专心去弄这个。可要是不行,你就得乖乖的学我给你安排的那些功课。”
林瑾怔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看着宋时秋感觉对方现在整个人身上都带着光:“大人的意思是,我可以,可以去试着研究农业吗?”
“我还差你那一块地不成?”宋时秋没好气的瞪了林瑾一眼,“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非要去整那些脏的累的东西,有哪家姑娘会跟你一样想去种地的?”
虽然他不认为林瑾真的能种出什么东西来,可是也就像他说的那样,丞相府并不差那一块地,就算让林瑾去玩玩又何妨,有些事情总是要试过了知道不可能才会回头。
林瑾的心情起起落落,难得有点矫情,耳根发红:“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做这件事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不过多干涉,可我也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要是没种出来什么半途而废了,这场赌约也算你输。输了之后就安安心心的当你的林六姑娘,不许再瞎折腾。”宋时秋拿这两个妹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瑾抿唇笑了笑,没说什么。
宋时秋看着那重新亮起来的眸子,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那日书童说的话,躲开林瑾的目光,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方才还一副要哭的模样,现在倒是笑得开心了。
“那大人我先走了,我去找时夏姐姐了。”林瑾现在高兴的只想和宋时夏分享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宋时秋也不留她什么,挥挥手,“记得有些话在外面不要乱说,还有洪灾的事情出了丞相府之后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嗯嗯,好的。”林瑾乖巧点头,就像一个三好学生一般。
“去吧。”宋时秋这下是真的直接把林瑾赶走了,他还有公务尚未处理,不过眼下还得进宫一趟,今天这沐浴算是白瞎了。
宋时秋又看了一眼林瑾走的飞快的小碎步,终于还是没忍住的笑了一下:“再给林六姑娘分十个家将,平日里就在暗处保护她,把人看好了,别轻易让人近姑娘的身。”
“那要告诉林六姑娘吗?”管家弯腰凑近宋时秋。
“不必,让兰溪她们知道就好,她要是知道了怕是每天出门都要不自在。”宋时秋还记得当时多安排了几个伺候林瑾的人,就让林瑾左右为难,要是再听到又给她分了十个家将,怕是她自己先吓晕了。
管家应了一声,然后就说起春藻:“那个叫春藻的丫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大人你看……”
宋时秋并不在意一个下人逃跑,只是对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府医配出她用的那副麻沸散了吗?”
“并无,府医也从未见过那样的药,甚至分辨不出来里面都有哪些药头。”管家也奇怪一个其貌不扬发丫头,到底哪里来的这种药,要是有这样的药,直接交给他们大人不比当初背主强吗。
“她当初签的死契,就算是逃了也是丞相府的下人,直接交给官府,让官府去找。”宋时秋啧了一声,“她身上有古怪,记得要活的,必须拿到她身上的药方,这药拿到边关,能救不少将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