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刚把时念全身浇湿还没多久,外面就传话说宋时秋来了。
林瑾看时念还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的冲自己嗷嗷叫,她瞪了一眼:“你就继续闹腾吧,早晚有一天大反派把你皮剥了做袄子。”
“嗷嗷嗷!”时念还气势汹汹的朝林瑾叫唤,就是现在狼狈的就像个水耗子一般,完全没有了平时的讨喜。
“念儿。”
这声音听得林瑾感觉犹如魔音穿耳,一回头就宋时秋大步跨进来,手里还拿着时念的罪证,一幅彩色的花鸟图,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猫爪印记。
林瑾看着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花鸟图,大脑里不断的在想该怎么救下时念的猫命:“这是……给念儿磨爪子的吗?”
她到底在说什么?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宋时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瑾,抓着画轴的手松了一下,被毁坏的画卷直接放在林瑾面前:“磨爪子?现在确实可以拿去磨爪子了。”
林瑾眨眨眼,忽然明白为什么宋时夏会先去沐浴了,居然留她自己面对大反派。
“哪里来的野猫,把好好的一幅画毁成这样,真该死啊。”林瑾看着那如山的铁证,只好选择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反正时念的四个爪子被她搓干净了,死无对证。
只是林瑾的话让时念不满的啃了一口林瑾,林瑾立马低头又瞪了一眼时念,然后手动制裁。
小猫崽子,不识好人心。
宋时秋看着那被墨汁晕染的一盆水,又看了一眼林瑾身上的墨痕,嘴角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念儿从哪里弄的这么脏,这是又淘气了。”
“嗯,把时夏姐姐的砚台打翻了,它还小,跳不稳是正常的。”林瑾见宋时秋没有拆穿,直接顺杆子往上爬。
宋时秋直接气笑了,把花鸟卷直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收拾好了来见我。”
林瑾瞪大眼睛:“又不是我干的。”
宋时秋看了水耗子一眼,哼笑:“包庇罪。”
林瑾眼前一黑,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对自己耀武扬威的时念,眼睛又一黑。
“嗷嗷!”时念甩了甩脑袋,墨色的水点子洒了林瑾一身。
林瑾气的牙痒,但是又怕动作太大让时念应激,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任劳任怨的帮时念洗澡:“你真的是闯祸精,你怎么敢的啊,他的书房你也敢去。”
大反派一个不开心直接把它砍了都可以。
小东西就是恃宠而骄了。
时念装作听不懂,依旧对着林瑾嗷嗷叫,控诉林瑾对自己不温柔。
林瑾把时念冲了一遍又一遍才算是真的把时念洗干净,然后把时念交给旁边的人:“帮念儿把毛发捂干些,别让它着凉了。”
虽然盛夏应该不至于感冒,但还是小心为上,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可不发达,更没有猫咪专用的感冒药。
人都能因为感冒发烧直接噶掉。
寻棉立马用棉布给林瑾围上:“姑娘衣服都湿了,热水都备好了,先去沐浴吧,念主子这边还有我们呢。”
林瑾点点头,就她现在的情况别说宋时秋会看不顺眼,她自己都没办法就这样出去见人,真的太埋汰了。
林瑾知道宋时秋肯定在等自己,越是这样她洗澡越磨蹭,尽量在宋时夏把宋时秋安抚好之后再出去,时间能拖则拖。
虽然她也不认为宋时秋会因为一幅画真的生气,可是她也不认为宋时秋会这么容易放过睁眼说瞎话的自己,时念是一只猫,大反派不会计较。可是她是人,大反派如今还占理。
林瑾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管时念,她应该一开始就想到大反派不可能真的对时念做什么。
林瑾轻轻的拍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你这张嘴的,贱不贱,贱不贱?
不管林瑾多不想现在出去面对宋时秋,她也躲不了,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何况她还住在别人家里。
林瑾趴在门边,偷听着里面的谈话,又偷偷看了一眼宋时秋的表情。
不愧是大反派,根本琢磨不出来。
“林六。”宋时秋实在是见不得林瑾那偷偷摸摸的模样,“听够了就进来。”
林瑾哦了一声,心里想难不成大反派还有透视眼吗,居然知道自己在偷听,壮着胆子打哈哈:“丞相大人好,好像快吃饭了,丞相大人吃饭没?”
“就等你了。”宋时秋好像知道林瑾在慌什么,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这么久了,还是没点姑娘家的样子,看来是这个嬷嬷不太行,明日……”
林瑾千算万算没算到宋时秋会来这招,她哭着脸:“这就不用了吧,云嬷嬷挺好的,她教的特别好。”
大反派不会要给她换一个容嬷嬷来吧?
不能这样吧?
宋时秋上下打量了一眼林瑾,冷笑:“好?”
一个当主子的,仪态还不如身边的婢子,好在哪里?
“既然这般好,那过几日我便看着你上课。我倒看看这嬷嬷有多好,一个月了把人教成这样子。”宋时秋声音明明没什么起伏,但就是无端让人打怵。
林瑾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宋时秋是认真的还是公报私仇:“那……”
林瑾想到嬷嬷每次上课尽心尽力的模样。
“那也不关嬷嬷的事情,是我愚笨,我粗俗。”林瑾声音有点低,心虚又愧疚,“云嬷嬷是真的教的很好,可能是我真的太笨了,才学不会,记不住。”
她都这样过了十几二十个年了,怎么可能一个月就能跟宋时夏这样呢。
就是速成班也没有那么容易啊。
宋时秋重重的放下茶杯,眸光犀利:“身边的婢女犯错你求情,教习嬷嬷犯错你也求情,你就不想想你自己日后?出去外人瞧见你身边的婢女这般不用心,你一个尚书府的姑娘也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以为你丢的是谁的脸?降的是谁的身价?”
宋时秋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兄长。”宋时夏轻唤了一声,“这说的也太严重了。”
“你就惯着她。”宋时秋这次真的动怒了,连对宋时夏都冷着脸,“你现在惯着她没事,日后去了书院该如何?人多眼杂,单是她这仪态就能成为整个京城贵女圈的笑柄。”
宋时夏无法反驳,她虽然不在意这些,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宋时夏对林瑾投去抱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