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欧允棠头痛欲裂,只觉得头顶的灯光太刺眼,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嘟囔了一句。
忽然身边有个女人低声说:“赶紧灌药,这小妮子要醒。”
有人捏住她的下巴往她嘴里灌了口苦涩的药水,呛得欧允棠连声咳嗽。
“妈,那人怎么还没到?”
“应该快了。”
“妈,你为啥脱了她的衣裳?”
“你傻不傻?脱光了她就跑不了,她丢不起那个人。赶紧,把衣服藏起来。”
“妈,那个糟老头子给的钱太少,才给200块。我们要加价,再要100块。我还想买双皮鞋呢。”
欧允棠觉得不妙,勉强睁开眼睛。
她浑身难受,到处都很热,口干舌燥,只想喝冷水。
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木制脸盆架,上面放着个红色的大瓷盆,印着红色的大鲤鱼,一块毛巾搭在脸盆上。
整个房间都非常破旧简陋,床上的被套也是粗布的。
这是什么装修风?
好像年代剧。
有人敲门,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说:“来了,快去开门。”
来人带来一股冷风,他站在床边,压低嗓门:“我先看看货。”
女人的声音也很低:“你放心,保管是个黄花闺女。我们要加100块钱。赶紧给钱。”
那人怒道:“说好了200,怎么突然加价?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欧允棠动弹了一下,那三人关门出去了。
欧允棠勉强下了床,结果两脚一软,跌在地上。
她可是网文老饕,看过的霸总文、宅斗和宫斗文、军婚文不下两百本,对那些反派害人的手段耳熟能详。
自己这是着了道啊。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结果手脚酸软,脑袋磕到了床腿,剧痛。
“啊--”
欧允棠捂住脑袋蹲在地上,一大波信息蜂拥而至。
她这是穿越了!
不仅穿越了,还看到了原主整个悲催的一生。
原主是同名同姓的女孩,刚刚20岁,正是青春的年纪。她父亲是公路局的工人,常年在公路养护站值班。母亲秦岚耐不住寂寞,和大伯勾搭在一块,生了妹妹欧允梅,刚刚18岁。
半年前原主父亲病重去世,两个人更加肆无忌惮。
今天上午原主偶然目睹到母亲和大伯父的奸情,并偷听到欧允梅的身世,当即大闹起来,却被大伯父打晕。
秦岚为了遮掩她的丑事,当天下午就联系了个糟老头子,把原主卖给他。原主失身后怀孕,却被那个糟老头子打得流产,两个月后被卖到山旮旯里。
原主反抗、几次逃走都被抓回去。后来被套上锁链关在地窖里面不见天日。
原主不堪受辱,绝食而死。
欧允棠本是农学硕士,都研二了。在一次野外作业观察植物的时候,被毒蛇咬伤,一命呜呼。
结果睁开眼变成了这个倒霉的受气包原主。
估计是在原主被毒死的瞬间,老天爷看自己死得冤,给自己一个重活的机会,让她穿越到原主身上来了。
欧允棠头痛,身体发烫,嗓子干痒。秦岚和欧允梅给自己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务之急要救自己。
欧允棠捂住脑袋呻吟了一声,突然发现她身上竟然啥都没穿。
这倒霉催的受气包!
欧允棠咬着牙,勉强扯下来床单裹在身上,开门就跑。
走廊的尽头站着三个人,听到动静,都回头看她。
欧允棠拔腿就跑,结果没跑几步,就踉踉跄跄摔到地上。
秦岚、欧允梅和那个胖男人一起追过来。
“别跑,站住。”
“站住,再跑打断你的腿。”
“姐姐,站住。我们是为了你好。”
欧允棠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了一些。
她挣扎着拐了个弯,慌乱中也不知道是上了一层楼梯还是下了一层楼梯,推开一扇门进去,靠在门上急促地喘气。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那小妮子呢?一定要抓住她,不能让她瞎说话。”
“知道了,妈。”
脚步声远去,欧允棠身子一软,顺着门滑下去。
一双大手抱住了她。
那双手比她还要滚烫,把她搂过去贴在怀里。
欧允棠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她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使劲往那人怀里贴,往那人胸口挤。
欧允棠死死抱住那人精壮的腰:“救我,救救我。”
她伸手搂住那人的脖子,那人太高,她必须踮脚。
她一松手,粗布床单一下子滑落下去……
“队长,队长,开门啊队长。”
有人在啪啪啪拍门。
欧允棠觉得身边热烘烘的,于是往旁边挪了一下,可是那股热源也跟着挪动,依旧贴着她。
她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难受,她皱着眉头呻吟了一声,“别吵啊。”
她以为她喊得很凶,其实声音很小,娇软无比。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起身下床。
他开了门说了两句话,随后关上门。
欧允棠很渴,迷迷糊糊说了一声:“我想喝水。”
有人抬起来她的脑袋,喂水。
欧允棠喝了两口水,嗓子没那么痛了。
她动弹了一下,浑身酸软无力,腰简直疼得不像话,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身上那个敏感的地方,肿胀的难受。
欧允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奋力睁开眼睛。
床边站着一个光膀子的男人,体格精壮。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胳膊护在胸前 :“你是谁?”
这人光着上半身,胸前凸出两块胸肌,下面八块腹肌。
整个皮肤都是小麦色。
下面围着块粗布床单,遮住了下半身。
只不过,在胸口最显眼的地方,有明显的红痕,还带着牙印儿。
他眉目森冷,幽暗的眼神看着她,带着冷静的审视和不让人察觉的怀疑:“你是谁?”
这个女人小白兔一样瞪着大眼睛怒视自己,红润润的嘴唇非常饱满,男人的眼光灼灼,却又马上扭脸看窗外。
欧允棠看了一下自己,马上缩到被子里面去。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如波浪翻滚,一波波涌入脑海。
她被毒蛇咬死后穿越到了倒霉的原主身上,被灌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水,然后浑身发热发软,逃了出来。
却逃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多可笑,多悲催。
她啥都没穿,披着床被单逃出来,没入虎口,却入了狼窝。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当务之急,就是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