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大潮的目标似乎是所有基地,一是因为基地内人类气息最重,二是基地是它们眼中最大的建筑物和拥有光源的最强烈的地方,丧尸怕光畏惧水源,但又控制不住咬人的冲动,一定会朝光源和水源最充足的基地去,直奔信号塔,把里面的电线全部都咬烂,水源全部污染。
不去基地,有好处也有坏处。
就看自己怎么选择了。
江时漓望着远处那片黑压压的丧尸, 脸色沉了几分。
只不过这次丧尸确实和尤祟口中说的一样,全面覆盖之下的丧尸潮,仿若令人避之不及的病毒,蔓延速度极其恐怖。
这里还只是冰山一角。
就看这漫天的炮火把黑夜都照得锃亮的程度,可想而知,其他基地又正在遭遇什么样可怕的丧尸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选的这个木屋却没什么丧尸过来。
江时漓后知后觉,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某个男人。
轻哼一声,
男人懒洋洋地在门口坐着,微抬着眼:“怎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还挺好用的。”
“什么?”
“你在这里站着,丧尸都不敢过来了。”江时漓说:“你就是个驱丧尸神器。”
“不好吗?”
“太好了,有了你,我都不用费力气去对付那些丧尸,可以好好躺平休息了。”
这段时间他们虽然冷言冷语的,但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偶尔还会回怼她几句,江时漓也不甘落后,每每都要压他两句。
江时漓暼他一眼:“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当你的驱丧尸神器吧,保证今天晚上没丧尸过来打扰我。”
她转身进了屋子,收拾好自己桌子上的图纸,装进箱子里,直接躺床上去睡觉了。
这丧尸潮才开始进攻,这些基地还有的熬呢。
她没那么多精力去管,还不如休息睡觉。
说睡就睡,不到两分钟,躺在床上的人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男人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视线落在她眉眼,慢吞吞地转过身,在门槛上坐下,这一坐就直接坐到了天亮。
江时漓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亮了,她起来男人就已经做好了两个菜,放在桌上。
外面的炮火声还是没断,似乎只有她缩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悠闲地吃着东西喝着汤。
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把碗里的东西吃完,重新把图纸拿出来画。
画了三四个小时,腰酸背痛的,外面的炮火声似乎停了,从窗户可以看到前面那个基地都在冒黑烟……大概是这一批的丧尸已经被弄死得差不多了。
怕就是怕这次是个持久战,第一波就打了一天一夜的,后面多来几波,就会有人扛不住了。
江时漓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握着笔继续往下画,画得天昏地暗,再抬起头来时,男人手里提着一只野兔从前面的山坡上走下来。
男人一手提着野兔,一手拿着刀,根本无法让人想到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危险物种,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放在什么时候,这画面都是绝对罕见的。
江时漓画得眼睛都要花了,连他已经走到了眼跟前都没反应过来,还是他说了一句:“想吃红烧还是清蒸?”
江时漓下意识答:“红烧……”
话说出口,才惊觉他就站在窗口的位置,和自己离得很近。
她立马后仰,“你……真是已经变成厨师长了?”
男人不答,转身去专心处理兔子,她忍不住嘀咕:“要是被你那些部下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你。”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反正他是没什么反应。
一阵疾风吹来,桌上的图纸被吹起一角。
上面俨然画着一个极其精密的枪支图案。
一把左轮枪,第一章是枪管上缠绕金的精致花纹,底下那张则是左轮的内部零件,环环相扣,少了其中任何一环都无法发挥作用。
江时漓将图纸一角压下,起身去看外面处理兔肉的男人:“不要放太多辣椒,对了,还可以留一半出来烧烤,不要烤太久,我要吃肉嫩一点的。”
男人都一一应下,没一会儿就已经把架子架好,另外一半兔子肉也已经放进去红烧了。
不远处的基地黑烟渐渐消了下去,江时漓支着下巴,又感觉另外一批丧尸潮又要来了,她站了会儿,又回去补充她的图纸了。
画了一个多小时,男人过来敲窗户,“吃饭了。”
江时漓这才停下笔。
图纸被男人看见,他却也什么没问,江时漓也不顾忌他,直接说:“今天晚上我得通宵了。”
“嗯。”
她今天晚上得抓紧时间把图纸细节补充完。
然后就要开始把这图纸上的枪给做出来。
否则,就外面这丧尸潮,她迟早也会遭殃。
江时漓吃完了兔子,就全身心投入到图纸中了。
一天一夜,她终于画完时,已经困得不行,连图纸都来不及收,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一晃七天过去,外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天她都呆在木屋里,哪里也没去,男人只陪着她,鲜少说话,存在感却很强,江时漓没少和他拌嘴,时不时就说他挡着自己的光了,他就会默不作声地挪到旁边去。
江时漓终于把左轮手、枪的最后一个零件安好,手中异能量闪烁时,再将它拿到手里,上面她画出来的花纹已经栩栩如生。
她把枪收好,重新躺了回去,在椅子上晃来晃去,打量面前闭眼休息的男人。
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睁开眼,和她对视。
江时漓问:“我刚才看到尤祟发来的消息了,说帝国总部的基地那边有不少危险物种出现了,叫我们过去帮忙。”
可惜她不想出去。
但是还想再去抓几只危险物种过来研究,而且她算是还欠尤祟一个人情,那边遇到困难,她总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所有异能者都完蛋了,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所以?”男人询问。
“所以,我要去总部的基地看看什么情况。”
“哦。”
“你去吗?”
他罕见地摇头。
江时漓挑眉:“好啊,那我自己去吧,你也该回你该回的地方了。”
男人说:“如果你要去,我也会去。”
“为什么?”
他只望着她, 什么也没有说,眼神里透出来的神色复杂。
江时漓刚想问点什么,他突然站起身来,盯着门口的位置。
江时漓也感觉到了,那种地面传来的震感越来越明显,像是她附近的土地在被人挖动一样,她刚要打开门,男人一伸手直接抓住穿破木门的一只手臂。
手臂上全部都是伤痕和不知名的黏液,指甲又黑又长,里面满是污垢,手臂更是能直接180度弯曲对折,一看就是丧尸变异的手臂。
男人直接将丧尸的手臂折断,硬生生掰扯开来,抬脚踹在门上,将快要被打开的门踹了回去。
“丧尸不是不敢来吗?”
江时漓问。
“是其他的。”
“危险物种?”
男人没说话,又折了几只丧尸的手臂。
断裂的伤口又很快愈合,长出新的手臂来。
江时漓说:“看来这是二次变异的丧尸啊,还有其他危险物种掺和在里面,以为你是同类,是过来找你来了。”
“这里交给我。”他说。
江时漓轻哼一声,抽出枪对着门外的丧尸就是一顿扫,“我这些天可不是在画乌龟。”
枪里的子弹能穿过任何障碍物,无视任何愈合异能与细胞病毒,几梭子下去,外面的丧尸已经没了动静。
江时漓打开门,见外面丧尸的身体倒了一地,“带上东西,走了。”
这里已经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还不如走了。
她和男人一块下了山,不远处那个基地似乎又在开始和丧尸开战了,炮火声不断,她定位了一下现在基地总部的位置,“……怎么走过去还要一个月的?”
这也太慢了。
到时候估计尤祟他们熬都要熬死了。
她正郁闷,身后一声“滴——”响起。
一辆装甲车碾过雪地,朝这边疾驰过来。
车窗一开,仇彦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车里,后座坐着安吉利娜,正朝着她挥手,“小漓漓!好久不见啊!”
江时漓笑道:“怎么是你们?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情,已经在其他基地里被制裁了。”
“怎么可能?别小瞧我。”仇彦冷哼道:“你仇爷是什么人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去基地里搞点药什么的,都是小儿科。”
“是吗?”江时漓好笑道:“那你们怎么迟了这么多?”
“路上遇到点意外呗,在特尼把那些小朋友都送走以后,你这姐妹的药突然都掉路上了,我们又回去找,找不到,早被雪埋了,又只能回去重新挖药和找你要的零件,耽误了这么多天,总算找到你了。”
安吉利娜瞪他:“还不是你急急忙忙的,连药都忘记拿了,就你脸皮厚,说是我弄丢的,也不害臊。”
仇彦说:“行了,赶紧上车,你们基地都快要变天了,你竟然还能带着他在这里这么悠闲,再不去,异能者和人类都要灭绝了,难道要靠我们几个再造一个人类世界出来?”
他握着方向盘,盯着江时漓笑道:“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倒不介意。”
安吉利娜:“你算什么东西?几个脸,厚成这样?”
江时漓:“……”
她偏头,“上车。”
安吉利娜和仇彦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男人。
仇彦直接张大 了眼睛:“你疯了?还是……你俩真的是不离不弃,连这也行?!”
江时漓挑眉:“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我带着他,你有什么疑问吗?他现在是我的人。”
“你标记了?”
“嗯。”
“牛。”他嘀咕一句:“这都敢……也不怕他知道以后报复……”
“我怕什么?你说说清楚?”
仇彦:“没什么,当我没说,快上车吧,开车七天就能到,你俩走路要到什么时候去?”
“你不是讨厌帝国吗?比我还着急?”
“我是想去看帝国基地会是什么惨状,尤其是那些异能者会被丧尸折磨成什么样哈哈哈哈……”
……
江时漓坐在车上,奔波了两天两夜,已经有些累了。
晚上坐在火堆旁边吃东西。
仇彦全程都在打量她身边跟着的男人,已经是第108次发出“啧啧”的声音了。
江时漓扫他一眼:“你干吗?”
“好奇呗,也佩服你。”仇彦慢悠悠地说:“顺便为你感到惋惜。”
“打什么哑谜?”
仇彦压低声音:“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让他赶紧走吧,等他要是有意识了,你得完蛋。”
江时漓狐疑道:“你这么有把握,看来你认识他了。”
“废话,他都是危险物种里的头号危险种子,我能不认识吗?”
“他是谁?你说说?”
“……额,不能告诉你,我怕你吓哭,等会儿直接跪下。”
……
江时漓笑眯眯地和他对视:“你觉得我不知道吗?”
仇彦:“那你?”
“你也没有想过,我就是因为知道才这样?”
“……多大仇多大怨啊,你把人当牛马使。”
“他自愿的,赶都赶不走。”
“啧,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仇彦叹了口气,“这是爱啊。爱到意识不清,也有对你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任你打骂,真是痴心啊。”
江时漓踹他一脚:“矫情死了。”
“敢不敢赌?”
“为什么要和你赌?”
仇彦:“你不敢了。”
“爱不爱那是别人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要是真没关系,你怎么不直接杀了他?或者,直接把他当成丧尸,丢丧尸堆里,让他去和那些丧尸斗个你死我活,做什么实验啊,实验什么尺度,你会没有把握?”
江时漓别过脸去,“闭嘴吧,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安吉利娜摸摸下巴,听出点什么来,看她的眼神也有了些许变化。
江时漓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仇彦直接挑明了以后,她更是觉得不自在,明明没什么心虚的,可就是有股子莫名其妙的烦躁。
连带着不远处一言不发的男人都跟着讨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