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来找我了?”叶云喉咙颤抖着,终于说得出话来。
银月实在嫌弃这个破败的土地庙,抬脚看看脚下的枯草灰尘,两边都是蛛网虫蚁,她走上前两步,拍了叶鼎之的脑门一记。叶鼎之状似被拍疼了,但却是笑着的。
“真出息了,还学会离家出走了?”银月皱了他一眼,又在土地庙里走了一圈,“不过也好,男孩子是要到外面吃吃苦头,经历社会的毒打,否则就不知道人心险恶,江湖冷暖。”
“知道。”叶鼎之低下头,“我八岁就知道人心险恶了。”
银月转身,又拍了他的后脑勺一记:“想要家族昭雪报仇什么的,就动动脑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找青王报仇。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被断了经脉废了内力之后执意不愿再练武,你母亲毁了容后也不要我给她治脸吗?你以为他们不在乎叶家一百多家仆的性命,数千叶家军的荣耀么?”
叶鼎之沉默了一下,点头:“嗯,我知道,他们希望我能平安长大。一旦他们去报仇,也会暴露我还活着的事实。”
“而且,还坐实他们谋反的事实。”银月点点头,又摇头,“其实我不太认同你爹娘的想法,毕竟,历史是胜利者写的。皇帝不仁,你们还这么愚忠做什么,你爹啊,居然还抛不开什么往日情分,说句你不爱听的,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叶鼎之无奈叹息,爹的固执,多么多年了也改变不了。
“还有啊,李长生那老头让我带给你一句话,‘青王该杀,但不能是你去杀,而是天下人去杀’,还说萧若风一直在查这件事,总会为你家平反,再次风风光光、光明正大重返天启城。这老头,的确比我会说心灵鸡汤。”
叶鼎之顿时得到了点拨,胸膛之中的一口怨气慢慢舒缓下去。
银月眯眼看他:“哦豁,原来李老头说一句话你这么爱听,我教了你十年你当我放屁!”
“不、不是啊师父!”叶鼎之着急辩解,然后嘀咕,“你、你也没说过让我不要去杀青王啊。”
“你顶嘴?你居然跟我顶嘴?!”银月扬起手来拍他的头。
叶鼎之抱头逃窜:“不敢!不敢啊!师父!”
两人嘻嘻哈哈转了一圈,叶鼎之忽然不逃了,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银月的手,银月撞进了他的胸口。
他比银月足足高了一个头,所以此时低头看着她,一手抓着她的手,慢慢拢进了自己的手心里,一手搂住她的腰,两人贴在了一起。
银月微微笑了笑:“小云儿,你这胆子越来越肥了。”
“可是师父,你若想躲开我或推开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你没有。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师徒纠缠不清,在你们的世界可是有违人伦纲常的大忌啊。”
“师父你不是俗世中人,你甚至都不是人,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还会在乎什么人伦纲常?”
银月噗呲一笑:“你居然帮为师连借口都想好了?真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徒弟,总能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叶鼎之的嗓音暗哑低沉,浑身都绷紧了,灼灼地看着银月的眼睛:“所以师父,徒儿能以下犯上吗?”
银月微微睁大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倒也不回答,视线从叶鼎之的眼睛看到叶鼎之的嘴唇。
这举动就仿佛一根导火索,唰地点燃了叶鼎之躁动的心!他从小就了解师父的作风,她若是讨厌,绝不会拐弯抹角让人瞎猜,她现在的默认便是同意!
心花怒放这个词,具象化了!
叶鼎之猝然低头,衔住了近在眼前的红唇。
这次,因为觉察师父的认可,他不再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虽然胸口擂如战鼓,都快无法呼吸,但是那满腔满身的愉悦和饱满之感,让灵台都为之酥软了。
这个臭小子,这半个月是恶补歪门邪道去了吗?功力见长啊!
辗转反侧的纠缠,时而温柔如绵时而凶残霸道,这领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不愧为从小一点就通的天赋型选手,直吻得她的身体都蠢蠢欲动起来了怎么办?
叶鼎之终于肯罢休以后,两人都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银月靠在他胸膛里直喘粗气。
叶鼎之凑近她的耳朵:“师父,徒儿这门功夫有没有合格?”
银月锤了他一记:“什么时候这么油腔滑调?”
“呃……我……可是我没学一门新的功夫,不都是这么问你的吗?”
“师父师父,我的九阳神功合格了吗?”
“师父师父,我的凌波微步合格了吗?”
“我的先天功合格了吗?”
……
呃,好像的确如此。
银月抬起手来,搂住他的脖子:“怎么办呢,你是在诱拐你师父老牛吃嫩草啊。”
叶鼎之的脸皮微微颤抖,他既期待,又不敢妄想,还怕亵渎了师父,喉咙动了动,说道:“师父想怎么吃,悉听尊便。”
说着,又想把嘴凑过去。
小狼崽子的吃,只想到了用嘴。然而老祖宗的吃,却包含千千万万种含义。
银月伸手拦住他的嘴一挑眉:“这里太脏了,影响我的心情。”
说着,她打了个响指,这间破败的土地庙瞬间改头换面,干净洁白的墙体拔地而起,廊柱根根伫立起来,乱草铺陈的地面焕然一新,变成了暖黄色的地板,地板上还铺着软绵绵的绒毛地毯,粉白的纱幔迎风飘扬,五彩缤纷的花草竞相开放。
这里,居然变成了一座豪华不输玄无岛的宅院!
他们此时就在这一间奢华的主室之中,这屋子一面通透无墙,可以望到院子里,院里是荷池,轻雾袅袅,荷花亭亭玉立。
而他们所站的地板旁边,有一个宽敞的浴池,池水呈乳白色,漂浮着不少花瓣,滚滚的热气冒上来。
纵然知道师父神通广大,却没想到师父竟能化虚为实,凭空造物!
叶鼎之还是不可置信地呆住了。
银月踢掉鞋子,一件件把衣袍脱下来,缓缓走入浴池之中,说着:“一路风尘仆仆,我早想泡个温泉澡了。”
她走到池水中,水淹没到她的腰际,她忽然侧过身来,看向叶鼎之:“你不想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