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烛跟着银月跑到了后山。
雾很大,草丛很茂密,加上不明动物诡异的鸣叫声,让阮澜烛都有点毛骨悚然。
他跟丢了。
忽然,一双手将他猛地一拉,力气很大,他失去了平衡,瞬间摔倒在草丛里,同时也抱住了拉他的那个人。
黑漆漆的,都没看清,他捧住脸就吻了下去。
银月敲了他两下,他才放开。
“你胆子真大,就不怕是门神拉你?”
阮澜烛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算看不见,我也闻得到,你的味道独一无二。况且,我的眼睛很特别,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发光的。”
银月推开他,叹了口气:“我可不是特地拉你来给某人戴绿帽子的。说实话,久时这个木头的确把我气死了,程序员的情商都这么低吗?”
阮澜烛有点无奈地耸耸肩:“可是他们智商高,不然,也不会有你有我了。”
银月不置可否:“那倒是,起码你的智商情商都不错。知道我特地跑出来是想同你说点事情。”
阮澜烛诧异:“你不是没有权限透露未来吗?”
“是啊,没有权限,而且,有可能还会被反噬,太过了,还可能影响未来。”银月满脸挫败。
雪胖子在一边扑飞虫,腹诽,主人那是不想被主角吸血,当工具人,所以每次都卖惨,各种借口装无能。要不是今天真被那个假白花气到了,也不会整这出。
门里的npc天然对银月有感应,能看到她身上与玩家不一样的光,就好比阮澜烛。但是,她每进一扇门,天道在潜意识里会影响这扇门里的npc,尤其是关键npc,譬如门神,会知道她是他们结束不断轮回后世界重获新生的救赎。天然地对她产生敬仰。
但是!这个假白花居然无所畏惧,还处处挑衅她,真不愧是实打实的恶人!毕竟,所有的因果都是她自己造成,她没有迫不得已的苦衷,都是她自己的恶念与贪欲。所谓的救赎,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一丝用处。
某种程度上,银月还有点欣赏她的,为了目的会想办法,而不是自怨自艾、顾影自怜。但是吧,办法太恶毒,造成怨气太盛,打破平衡,天道崩溃就不好了。
“那……还是不要了。你的存在,已经让我知道我们的任务是能完成的,虽然过程可能艰险,但结局成功就可以了。”
银月笑了笑,忽然从兜里摸出一个纸包递给阮澜烛。
阮澜烛初初不解,但看了看,当即明白了:“这是博物馆外头那老人家的骨粉?”
银月挑挑眉:“npc的每一句话都是设定好的,尤其是她反复向你介绍的时候。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阮澜烛看着手里的纸包,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落寞:“那我所有的行为和言语是不是也是被设定好的?如果是假的,那我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哇咔咔,不愧是高智商程序,快要参悟世界的真谛了。
银月只得心灵鸡汤救场,意味深长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又如何,哪来这么多意义好讲究啊,但求无愧于心。世界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感受是真的不就可以了?”
阮澜烛定定看着她,抬手抚摸她的脸,半晌,终于笑了:“对,我手指上的触感告诉我,你是真的。”
她当然是真的,因为她在,他们的世界最终也会是真的。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大堂里已经没人了。大家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他们上楼在过道上走过的时候,有几个房间都开了一条缝,看着他们安然无恙地回来,具是露出了惊奇的神情。
银月跟着阮澜烛进了房间,一进门,看见凌久时也在,还有程千里。徐白花倒是没跟着。
“南星!”凌久时站起来,面有愧色。
他刚刚和千里在复盘对话的时候,蒙钰走过听见了,一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样子,以“情感大师”自称,给他分析了一下他的致命错误,落下一句:“女人心海底针。不过,遇到喜欢的人,的确是心甘情愿被针扎的……”
他说到一半,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他匆忙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偷偷在门缝里看。
银月装作还在生闷气:“你还在这里干嘛,怎么不回去睡觉?!”
凌久时有些无措地走到她面前:“我知道错了,绝对不会再和别的姑娘睡一个房间了!今晚,我睡你们这里。”
“我也是!”千里连忙举手,“我又跟她不熟,更加不会睡一间房了。”
银月皱眉:“可是只有三张床,我们四个人怎么睡?让千里打地铺?”
程千里一瞪眼,怎么又是他?
“不是。”凌久时看看阮和程,有些不好意思,“他俩一人一张床,我跟你挤一挤吧。”
“啊?这么小的床两个人睡好挤的!”
“你没睡过怎么知道?”
“我……”害!要不是她还没有收集足够的男主气运去过门,她早想公布这段该死的三角关系了!没这么躲躲藏藏过!都是为了避免这个小白兔小绵羊的纯情男主因为受刺激而黑化。
她还没有这种类型的老公的经验,早知道不招惹他了!自作孽不可活!当时还以为阮澜烛这个专属程序肯定满心满眼都是定制人物,哪知道他也会脱了轨,喜欢上她啊!
银月向阮澜烛看了一眼。
阮澜烛已经一脸墨黑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直接躺下了:“别看我,这本就是我的房间。”
然后翻身背对着他们,显然生气了。
凌久时看向程千里。千里麻溜地钻进了被子里,露出一双眼:“好累好累,我要睡了!”
银月哼了一声:“要我跟你睡可以,不许越界,当做给你的惩罚!”
旁边还有两个电灯泡呢,他自然不能做什么,银月肯搭理他了,他就很高兴了!
“好,都听你的。”
一对小情侣就这么直挺挺躺在床上,井水不犯河水一般。
银月很快睡了,千里小朋友累了一天也呼呼大睡。两个男人却失眠了半夜。
不过,后半夜的时候,门把又开始转动起来。当然,也上着锁。
这回,第一个听见的不是银月,是听力超群的凌久时。
他不光听见了外头意欲开他们房间门的声音,睡梦迷糊的时候还听见一个女人怨忿的说着:“都该死!都该死!她们都该死!”
他唰地睁开眼,就听见门外撬锁的声音。
“什么人?!”他坐起来,大叫一声。
那门把停了,紧接着外面响起一阵脚步乱跑的声音。
凌久时掀开被子下床,这时,其他人也被他惊醒了。
阮澜烛和程千里都坐起来问:“怎么了?!”
凌久时已经冲到门口了,边说着“有人想开我们的房门”,边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