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烦现在意识到赵诗雨与她的母亲敞开心扉交流根本就不可能。
赵诗雨提到过,张若兰有着极端的厌男情绪,封建迷信而且总认为赵诗雨的成绩是补习班所带来的。
“对了,你成绩啥样?”
“我在五中a校区成绩排前50。”
“wc!”
严烦也在五中读书,他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五中分为sabcd五个校区。
d校区相当于比较差的高中,就比职高好一丢丢而已。c校区相当于正常普高。
b校区就已经是较好的高中了,a校区相当于这个世界的衡水,甚至更好。
s校区更加离谱,硕大的校区只为百来人服务。顶尖师源,每个人独立寝室,没有假期。但遗憾的是这里面的人几乎与高考无缘。
原因很简单——保送了
“对了,能不能把你妈公司的位置和照片给我看看?”
“你要这个做什么?”
“赵诗雨”严烦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你觉得补课对你有用吗?”
“没有”少女十分果断,没有一丝犹豫。她们学校老师上课讲的知识已经涵盖了所有与考试有关的,而且每次大考的时候,老师还会进行押题。
现在已经学到高三进入复习阶段。补课反而占用了她攻克新题型的时间。
“而且我觉得补课反而拖累了我的成绩,每天在课堂上学一些早就学会了知识,大部分时间其实我都在发呆。”
“愿不愿意配合我演一出戏?”
“演戏?”
“你不是说你妈迷信吗?我有个法子……”
……
“你还会那个?”
“我花活多了,小小催眠而已根本不在话下。”
“这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绝对没有,如果有后遗症的话我头炫下来给你当陀螺抽。”
“唔~!”少女的腮帮子微微鼓了起来,显然是在憋笑。“那加个qq吧,我发给你。”
“ok”
“完了!”赵诗雨看了一眼时间,下一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一不小心聊太久了,我先打车去上课了。”
“位置在哪?”
“就在……”
赵诗雨说完位置之后严烦示意她跟上,随后把她带到了地下车库的监控死角。
“你是要开车送我吗?”赵诗雨左顾右盼,尝试提前找出严烦是哪一辆车。
她并不是拜金想要看看严烦的财力,只是单纯的好奇。
“开车多慢啊,哥给你整点牛逼的。”严烦双手叉腰,显得极其自信。“你把眼睛闭上。”
“哦”赵诗雨乖乖照做,随后一股失重感传来,她有点不适应的稳了稳身子。
“睁眼”严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赵诗雨还以为严烦只是单纯的戏弄她,微微有些许生气,但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顿时愣在原地。
她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那所补习机构对面的巷道,再回头的时候严烦已经不见了。
“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
严烦这会儿已经找到了张若兰的公司,再结合赵诗雨家的位置,他来到了张若兰回家的必经之路。
此刻人流量不多不少,严烦直接在路边摆起了一个算命小摊。
他自己也从系统里面整出了一套有模有样的衣服,假胡子小眼镜也完美的遮住了脸。
立好招牌,静候佳音。中途如果有客人上门他就会说:
“我只给有缘人算命,你给钱我也不给你算。”
客人当然也会礼貌的回应——“傻*”
……
时间一点点流逝,严烦一度认为自己看漏了。而当时间来到11点的时候,严烦终于找到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
对方长得和赵诗雨挺像的,就是脸上疲惫感更多而且死气沉沉,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护身符。
“那边的女士,能否让我看看您的面相?”
“我?”张若兰指了指自己,动作和赵诗雨简直一模一样。
“嗯”
张若兰马上就走到了严烦的小摊前,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面。
“大师,有什么事吗?”
张若兰见对方是算命的,所以厌男情绪没有发作,反而显得十分亲切。
严烦装模作样的审视了一下张若兰的脸蛋,随后开口说道。
“您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嗯,您说的没错。”
张若兰的父母都是农村人,在他们的熏陶下十分信任算命的存在。
严烦随后让张若兰伸手,他再用刚学不久的算命诈骗方式有模有样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面露愁色。
张若兰自然注意到了严烦不正常的脸色。
“大师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你是不是在人生低谷期被老公抛弃了?”
“!”张若兰这次直接相信了对方是有真功夫,毕竟这件事只有她父母和女儿知道。
“嗯嗯嗯!”
“难办啊……”严烦玩弄着自己的小胡子,好像有什么难以直说的话。
张若兰以为懂了对方的意思,连忙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严烦二话没说就推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他这种诈骗行为是不道德的,这钱收了他功德值肯定会降。
张若兰哪知道这点?她反而对严烦的评价更高了一分。毕竟她小时候,父母跟她说真正的高人都是不贪图钱财的。
“你的人生……不,你女儿的人生会迎来一次重大的转折点,把握好了前途无忧,把握不好的话……”
“大师直接说吧,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
“……会死”
“……”
张若兰顿时哑口无言,她甚至想过对方会说自己的女儿被车撞,生病,但唯独没想过死亡。
“真,真的吗?”
“真的,但是这取决于你。”
“取决于我?”张若兰的心狠狠一揪,她回顾自己与女儿的生活,她好像并没有对女儿做任何坏事。
她认为补课比工作简单多了,女儿成绩肯定也是因为补课而上涨的。而成绩好的人在学校一定会受欢迎,正如他们公司一般,下属总是会对上属阿谀奉承。
但她不知道的是赵诗雨在学校几乎没有朋友,别的同学一到放假就是玩,哪怕是学习也会腾出时间让自己去外面走走。
她却宛如笼中鸟,在无数个补课机构中来回穿梭。
父母总是认为自己理解孩子,但是他们从未站在孩子的角度思考问题。孩子如果试图脱离他们的控制,那他们便会用出绝招——【你就这个态度?】【我生了你,我养了你!】
他们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否作为一个合格的父母,毕竟父母这个职业不需要考核,门槛极低。而寄人篱下的孩子许多时候与被锁链拴住的动物一般没有主权。
张若兰冥思苦想,终归没有结果。
“女士”严烦开口把她思绪拉了回来。“您做过梦吗?”
“梦?”
“梦就是未来的道路,但是不一定成真。你与你的女儿母女连心,你的梦自然昭告着她的未来。”
张若兰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还想追问的时候严烦已经开始收摊了。
“天机不可泄露,再说两句这因果就得由我承担了,我帮你到这里已是仁慈已尽。”
“那……谢谢大师了”
严烦头也不回的离开,张若兰对着他的身影深深的鞠了个躬。
夜晚璀璨的霓虹灯下,这位母亲第一次尝试站在女儿的角度思考问题。
但是她对女儿的生活了解的太少了,在母女之间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她也在抱怨着自己工作的琐事。
而作为女儿的赵诗雨也会乖巧的倾听着,她自己的事情却从未跟母亲提及过,因为她知道这会增加母亲的负面情绪。
那为何少女如此清楚?
因为她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