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好似一块沉重的黑幕，将整座城市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
    街道上那昏黄且朦胧的灯光，宛如给这纷繁尘世披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薄纱。
    说起“索兰特夜总会”的背景，那简直如同浓得化不开的混沌迷雾，任谁都难以将其梳理得清晰透彻、明明白白。
    据方白云那满心狐疑、满心揣测，这家夜总会极有可能是某个权势滔天、超乎想象的财团旗下的产物，深陷于黑白之间那暧昧不明、难以捉摸的灰色区域，
    亦处于底层社会与上流社会的交界边缘，恰似一座神秘而隐晦的桥梁，起着至关重要却又令人绞尽脑汁去思量的中介与隔离作用。
    六百万龙腾币换算下来大概是七十多万美龙腾币，倘若依照四个月、30％的高额利息来计算，能产生二十多万美龙腾币的利息，这对于一家夜总会而言，那吸引力简直爆表，堪称惊世骇俗。
    然而，这却是一次毫无任何经济担保的贷款，能否成功全然取决于放贷一方对投资结果的信任程度，还得考量投资项目是否独辟蹊径，安全系数是否高到令人毫无后顾之忧。
    正因为如此，这种贷款形式能成功签约的概率往往低得令人瞠目结舌，简直堪称超级冷门中的超级冷门。
    不过，这好歹也算是黑暗中那若有若无、缥缈虚幻的一线希望之光。
    琉璃正手持一块雪白的餐巾，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酒杯，忍不住向南宫悦发起了牢骚：
    “今天可算是能难得地松快松快啦，你到底有啥惊天动地、火烧眉毛的大事非得今天晚上去办？你要是不在，这气氛瞬间就得崩塌，彻底凉凉，热闹劲儿起码得少一半。
    能不能跟叶大哥好好说道说道，有啥事儿就不能挪到明天再去折腾？咱又不赶这一时半会儿的，对吧？”
    此刻，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树枝在风中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折断。窗帘被风扯得啪啪作响。
    “不行哟，亲！”南宫悦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回答：
    “今晚要谈李逸尘专利产品投资的关键要事，这本来是安排让你去操持的，叶大哥实际上是在好心帮你的忙，你可必须得鼓足十二分的劲头，全力以赴地支持啊！”
    房间里那略显昏暗的灯光，让两人的脸色显得阴晴不定，犹如被乌云遮蔽的天空。
    此时，远处传来几声闷雷，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琉璃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交代的事儿我都一笔一划、认认真真记在小本本上呢，可我真的忙得如同高速旋转、永不停歇的陀螺，根本就没个喘息的时机。你瞧瞧，现在公司里那一堆事儿
    ，就像乱成一团怎么解也解不开的麻线死死缠着我，你还让我去巴黎。不过呢，公费去巴黎倒是能趁机好好享受一番，就当是公费旅游，美滋滋！”
    南宫悦神情肃穆，一脸凝重地说：
    “白芳的事儿不抓紧办好可不行，早一天解决就能早一天心里踏实。这几天我脑袋空空，啥灵感也没有，啥也写不出来，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洒下一片片银白的光斑，宛如梦幻中的霜雪。
    然而，此刻的月光却显得格外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假如，”琉璃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了一下，接着说道：
    “假如费了九牛二虎、吃奶的力气把白芳接到罗马，那你打算让她干点啥呢？我绝对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纯粹就是讲讲实际情况。在我印象里，白芳可是个心比天高、志向远大的主儿。”
    琉璃说话极有分寸，点到即止。
    南宫悦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琉璃想说但又不好直接宣之于口的那些话，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毕竟整个大局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罗马，可不是咱们能安安稳稳吃饭的风水宝地。咱们来这儿到底图个啥呢？谁也说不清楚。就算在这儿生活，真正能支撑咱们的还是在龙腾国。咱们又不是自带无敌光环来闯荡欧洲的，
    根本就没那通天彻地的强大实力。资本主义国家到处是投资饱和，资本过剩，还一个劲儿地往外输出资本。在这儿，咱们只有给人打工的份儿，也就只能做点小本生意，
    可别做那种一夜暴富的春秋大梦。所以，包括白芳在内，咱们的发展潜力还是在龙腾国，在那些急需资本输入的地方。咱们在欧洲的居留权顶破天也就是个好看的幌子，
    拿给国人看看，图个表面风光还行，真要靠它填饱肚子，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眼瞅着快到八点的时候，城市的喧嚣声逐渐低沉，宛如一首即将落幕的夜曲。
    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仿佛在逃避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南宫悦动作干脆利落地解下围裙，利利索索地穿上风衣，稳稳当当提着那只提前精心筹备好的文件箱，风风火火地下楼了。
    夜色中，方白云的车静静停在楼下，轮廓在昏暗中略显模糊。
    “紧张不？”方白云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问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紧张得要死要活！”南宫悦老老实实地承认，心都在颤抖：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因为疯狂冒汗都变得湿漉漉的了，简直就是‘水淹金山寺’。”
    风越来越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车子启动后，街边的路灯一盏盏飞速向后退去，宛如时光的倒流。
    方白云一脸忐忑不安地说：
    “我也紧张得小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儿了，真不知道这一步迈出去以后会是个啥凄惨模样，感觉就像开盲盒，心里完全没底啊。还是那句话，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我坚决不背这口大黑锅。”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也还是那句话，没人让你负责。责任在我，在木楚，这锅我们自己扛。”
    “不。”方白云懊悔不迭地说：
    “要是我不那么财迷心窍，要是当初我能狠狠劝劝木楚，逸尘就不会死了，啥倒霉事儿都不会发生了。我现在后悔得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肠子都悔得发青发紫了，心肝脾肺肾都悔透了。”
    “不提这些了。”南宫悦无可奈何地说，心里充满了无奈和纠结：
    “你注意到没有，最近几天咱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啥？”
    “没有选择了。”方白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地回答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绝望。
    “对，没有选择了。”南宫悦长叹一口气说道，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所以，听天由命吧，爱咋咋的，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