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被自己老娘雷得外焦里嫩,“妈……你……你……你……”
“你什么你,说话别打磕巴,这玩意儿你得好好放着,用过一次还得洗干净,洗干净以后还得重新放号,哎呀,你自己看吧。”
张秋月要烧热水烧鸡,还得把鸡脖子给抹了,拿个小碗在下面装着血,鸡血也是能炒鸡杂的,只要是能吃的,不能浪费一点。
而拿着避孕套的周老大,像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红着脸拿回屋,放到柜子里,又控制不住好奇心。
避孕套是纸装的,正面写着“中号”“两个装”。
周老大嘀咕:“咋拿中号啊。”他应该属于大号的。
**背面写着说明,用后洗干净擦干保存,还得扑滑石粉,再保存起来,以备下次再用。
避孕套还有使用次数。
撕开**后,两个乳胶套套展现在面前,周老大翻来覆去研究了一下,知道怎么用之后,暗暗想着往后找机会准备多倒腾点。
把避孕套藏在小柜子深处后,他脸上的温度都没有下来。
他妈怎么能那么直接呢。
还有……
他到底能不能接媳妇儿啊?!
明天又得忙活,要去公社和现在的黄大队长进行交接和登记,还有认一认公社里的干部,往后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也好开口。
家里的香味逐渐从厨房传了出来,周老大也走出去参与其中。
而炖鸡的鲜香、红烧肉的甜香被风一吹,飘到了隔壁家和对面家,让他们都能闻到这庆祝的美味。
隔壁黄翠芬表面骂骂咧咧,但内心接受良好,因为她也是把那一票投给了周老大。
对面的黄大爷就不一样了!
面对寡淡的菜,破败的房子,他无能狂怒,恨不得把这个地方给砸了,“怎么又吃这些东西?我们家是没有其他可以吃的了吗,不是野菜就是菜干,连自留地里的菜都没有!”
黄大妈唯唯诺诺:“自留地里的菜很多都被你送到城里去了,加上自留地很小,种的菜也少,要不然咱们这次还是把建房子提上日程吧。”
“怎么提上日程?”黄大爷质问。
之前因为女知青方芳,损失掉了一大笔积蓄,又因为他那啥“那啥”,在医院花费了一笔。
家里虽然有当工人的孩子,但他们在城里过得也紧巴巴的,压根就没有把钱给他,反而因为他们离开劳动力变少。
建房子的钱没了。
大队长的岗位还是对面的人!
挫败感接连而来,黄大爷气得回屋捶墙,扑簌簌的黄泥灰撒落,更是把他多年筹划打落。
*
翌日,艳阳高照,周老大走马上任,接媳妇的时间都没有,跟红旗大队的社员开大会。
“我们大队人口多,劳动力在一千六百人左右,所以我决定分成八个队伍,我根据大家平时劳动、能力选八个小队长。”
“黄勇刚、黄建国、黄大胆、陈秋梅……”
他念了八个名字,基本上是勤快又有威望的八个人。
大家面面相觑,现在他们也整上小队长了。
周老大:“记工分的方式也要换一换了,往后工分能者多劳,对了,这里我念一些名字,是建立砖厂主要劳动力。”
“年轻同志对于幼儿园感兴趣的,去队委办公室添报名表。”
他一个又一个的信息往下面砸,弄得大家都需要消化一段时间。
莫名的开始怀念起之前的黄大队长。
他年纪大,语速慢,喜欢在台上稍微的吹嘘自己,说一件大事,都要渲染很久。
不像是周老大。
主打效率两个字,总计不超过十分钟!
大家还茫然着呢,周老大就下台了,一把将福宝抱过来,喊上大家去队委,风风火火的。
台下周老四仰望着大哥,内心被触动到,曾经他看不起,觉得浑浑噩噩一辈子的人,也能大放异彩!好像,是他目光有点狭隘了。
“妈,大哥变厉害了。”
“对!”
张秋月点头。
晒谷场的人们听完安排后边讨论着边回家,都在适应着新队长。
家里有年轻人的,都在想着,要不要让自己孩子也去试着当个幼儿园的老师,满工分呢,比他们在地里能赚的更多。
有人去问,很快从周老大那得知一个消息。
“初中学历要求!”
“咋要求那么高呢?”
“能有几个人去啊?”
“看来都是知青了,不过对咱们大队的小孩倒是挺好的。”
……
大家议论着,就忍不住把目光放到张秋月身上,她最近可威风了。
当上大队长老娘了!
张秋月压根没管大家目光,她想盖房子,还把自留地后面那一小片山也划了到自己家,弄一个小篱笆围起来,种一些果树,那样最起码能够有一些水果吃。
不知道行不行。
山好像是属于公家的。
但他们那一片没有什么树,没有价值,更多的是贼高的草。
张秋月搓了搓脸。
好了。
儿子当大队长好处没察觉出来,坏处有了,不能大闹,免得他被冠上假公济私都罪名!
“张秋月!”
有人大喊。
张秋月扭头看去,就见到叶春华跑了过来。
她是一个剪了利落短发的女同志,英姿飒爽,笑起来落落大方。
“公社妇联跟说了,我们扫盲班要开始了,在原先小院子上课,你可千万不要迟到,不然我可要来你家拽着你过去。”
“收到,妇女主任。”
张秋月敬礼。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唯有躲在门后的黄翠芬表情扭曲,阴暗爬行。
张秋月这个叛徒!!
*
扫盲班的举行、幼儿园的筹备、砖厂的建设、下地上工的改革,整个红旗大队全员都被调动了起来,每天都觉得格外有奔头,感受到的大队,也和以往不一样。
周老大连续忙碌了一星期,把基本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后,跟老娘要到了五块钱,终于抽出了时间,要去找自己的媳妇了!
可喜可贺。
他真的是日盼夜盼,恨不得飞奔去隔壁大队,把自己媳妇儿给抱回来,激动的他对着雾蒙蒙的镜左右看看,妄图以美色诱惑一下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