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找到为官的意义,脚踏实地的前行
作者:黑猫糖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臣最新章节     
    岷江水患的治水之法,令众学子回味无穷,甚至开始对这大自然充满了好奇心。
    山是如何形成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风为何会有不同的方向?雷雨天又为何会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
    为何有的鸡蛋能孵出小鸡,有的却不能?又为何有的农作物只能在春天种植?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它们四季皆宜生长?
    有没有能让农民农耕更方便的松土用具?又或者有没有能让灌溉更方便的工具?有没有让土壤更肥沃的方法?
    学子们不断发散着这些想法,蓦然发现,圣贤书只教会了他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让他们得以高扬起脑袋,去俯视和排斥那些卑鄙低贱之人。
    却没有教会他们,合成家、组成县、聚成城、撑起建安王朝的八方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肥土,是能够省时省力的农具,是不会漏雨可以防洪的石屋,是可以冬季御寒的工具。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搅动风云,平定天下,而朝堂之下,他们这些地方官员,更应该注重的反而是如何脚踏实地的钻研地利物候、数理之学,改造早已落后的生活工具。
    朝堂上下,各司其职,才能真正为百姓谋福。
    这,才是为官的意义。
    不少学子都觉得这一次游历收获颇丰,仿若找到了学习的意义,也有人好奇起来,那位名为“李冰”的能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们很想向对方请教地利与物候之学,增长自己的见识,将来为民所用。
    却没想到打听遍了,也见了不少名为李冰的村民,都不是他们想要找到的那位能人。
    对方有如此才能,甚至毫不吝啬地说出了岷江的治水之法,按理来说不应当是小气之人,为何却迟迟不见其人影呢?
    李冰,真的存在吗?
    众学子纷纷猜想着,而随着天气转凉,眼瞅着严寒的冬季即将来临,他们身上存银本就所剩无几,再加上还要准备春闱,只能抱着遗憾,启程归乡。
    听说学子们要归乡了,谢承泽特意出钱,在客栈里为他们举行饯别会。
    谢承泽坐在了卞阳春这一桌,与众学子把酒言欢,因着极为出色的容貌、出手阔绰的作风和常在梁知府身边出现,所以学子们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即便知道他是豫州商户之子,也未有丝毫的轻视,反而与他相谈甚欢。
    而在得知朱小彪是他的下人,而荆泽是他资助的学子后,众学子不禁神色莫名,试探地打趣道,“程兄,你该不会就是李冰吧?”
    否则为何,他们找不到李冰此人呢?
    “哈哈哈哈,各位真是高估我了,我只是一个喜欢游山玩水的纨绔子弟罢了。”谢承泽苦笑地摆摆手,否认道,“我知晓你们都在找那位李大人,只是那位李大人,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无法回应各位友兄的期待。”
    毕竟嘛,那可是他那个世界的古代人物。
    众学子也不勉强,以为对方是生了重病,皆是道,“只望李冰大人身体安康,继续为我建安造福。”
    酒过三巡,众学子们终于散去,回屋夜寝陷入了梦乡。
    回府衙的路上,朱小彪问谢承泽,“殿下,你为何不承认你就是李冰呢?”
    谢承泽喝了点小酒,走起路来轻飘飘得跟踩了棉花似的,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红晕,他摇着金丝扇散着脸上的热气儿,嘟囔道,“都说了,我不是李冰。”
    “好吧。”朱小彪换了个问法,“那殿下,你为何不承认,那治水之法是你教我的?”
    “那是因为,做人要低调啊。”谢承泽吃吃一笑,敲了敲朱小彪的脑袋,“小彪,荆泽,你们要记住,做人要藏拙,也要懂得圆滑,以后才能在宫中活下去……”
    “不不不……”他又摇摇头,脑袋跟盛了酒水在晃荡一样,变得晕晕乎乎起来。
    他断断续续道,“这只是对我而言,你们……想做什么样的人,就可以做什么样的人,因为我会,保护你们。”
    “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欺负……”
    他说完,因为头摇得太晕了,脚下一个不稳,便是朝前踉跄倒去。
    朱小彪和荆泽吓得连忙伸手去接,却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朱小彪抬头,发现是谢承泽的贴身侍卫之一,无痕。
    无痕用后背接住了醉倒的谢承泽,而后将他背到后背上,迈着沉稳无声的步伐,继续朝府衙的方向走去。
    朱小彪和荆泽连忙跟上,朱小彪瞅着戴着黑色眼纱的无痕,不禁掩住嘴,偷偷小声地问旁边的荆泽,“荆泽,你说他每天都戴着那个眼纱,到底是怎么看路的?”
    荆泽摇摇头,“不知,大概是只有会武功的人才知道吧。”
    朱小彪只好点点头。
    四人走回了府衙,发现府衙门口多了一抹亮光,定眼一瞧,竟是沈渊大人站在门口,提着一盏明亮的黄灯笼,似乎是在等谁。
    待四人走到门口,沈渊目光浅淡地落向了无痕的背后,在看到谢承泽睡死过去时,不禁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
    “殿下有点喝醉了。”朱小彪连忙解释道。
    沈渊蹙着的眉更紧了。
    “谢承泽”从来不会喝酒,因为“他”觉得喝酒误事,女人也一样,所以从来不会碰女人和酒。
    嗯,也不会碰男人。
    沈渊心中默默地补充上了这一句。
    如果谢承泽是在“扮演谢承泽”,那真的是太不称职,太漏洞百出了。
    是因为如今在益州,远离了朝堂纷争,所以才如此放纵吗?
    微微叹了口气,沈渊持着手中的黄灯笼走进府衙中,语气清淡道,“走吧,我给你们掌灯。”
    大半夜的也不摘掉那破眼纱,虽然知道无痕的眼力和记忆力都很好,那层薄厚适中的眼纱也是可以透物的,但也仅是微微透物可以看到浅淡的轮廓而已,在晚上算是两眼全黑。
    至于沈渊是怎么知道的……前世杀了无痕后,他特意拽下来瞧看的。
    这么想着,沈渊的脚步又微微一顿,心中升起了疑惑。
    如果谢承泽不是“谢承泽”,那么无痕和无迹,为什么会听从他的命令呢?
    是没有发现异样,还是……
    他本就是谢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