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陆乘渊带颜沁雪到了书房。
他将一个巨大的锦盒拿出来,“本王是你们幕后掌柜,自然不能让你们如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这是云国的册子,里头记录了一百单八的款式,从璎珞到流苏,从漂染技术到熨烫裁剪,都熔于一炉。”
颜沁雪急忙凑近,将那巨大的盒子打开,随意打开一本书看。
她顿时喜上眉梢。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里头那出神入化的记录,“这要是送到叶珍姐姐手中,她一定喜不自胜,她可比我心灵手巧多了,如今我便送给她。”
“慢着……”
陆乘渊的手却压在了书卷上。
他的手沉甸甸的,颜沁雪好奇地盯着他看,“殿下还有话说?”
“既是舶来品,就要有点模样儿,你附耳过来。”
她将耳朵送了过去,那边嘀嘀咕咕说了一车子的话,颜沁雪茅塞顿开。
“殿下从来不做买卖,对生意人的套路倒知道的如此详细。”
“你如何知道本王不做买卖?”
实际上,在城里头,陆乘渊有七八家营业中的酒楼,三家米行和两个镖局。
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颜沁雪见他这样反诘自己,倒感觉好奇。
前世她对陆乘渊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的心上人是颜语画,自然不清楚他的底细和秘密。
“真有?”
“往后你便知道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了,本王最近定会助力你们。”
见他如此这般说,颜沁雪点点头。
回店里,她将这一份厚礼送给叶珍。
叶珍打开看,不时地发出赞叹,“原来是这样做啊,我居然……哎,如今看来真是外来和尚会念经了。”
“有了这个还发愁赚不到钱吗?只要明日你我表现好一点,自然没问题。”
最近颜沁雪没时间料理家里的事,而且赵氏和颜语画正在气头上,她只要回去,人家就要找不痛快给她。
铺子里的事才是首当其冲的大任务,颜沁雪并不敢怠慢。
等这边顺风顺水运作起来了,再慢慢儿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到次日,两人到了夏宅。
夏夫人生日宴,来来往往的客人不计其数。
大家各自送了礼物,众人围绕了夏夫人不住的赞美,说她保养得宜之类。
夏夫人只淡淡一笑,让人招呼宾客去用餐。
会客厅内,人满为患。
颜沁雪和叶珍去找夏盈盈,夏盈盈今日也打扮的花枝招展。
叶珍拿掉面纱,“盈盈,是我啊。”
“好珍儿,我日日到侯府去找你呢,听说你和颜贺谭和离,我真为你高兴,如今你又来参加我母亲的寿宴,我真是说不出的欢快。”
“日子总要自己过,对了,我如今和小妹开了一家铺子,叫锦春堂,你有时间也带小姐妹来看看照顾照顾生意。”
夏盈盈问明地址后,表示自己明日就要来锦春堂。
叶珍又介绍颜沁雪给夏盈盈认识,两人年纪相仿,也是一拍即合。
聊了会儿,两人出屋来到宴会厅。
夏夫人始终保持着落落大方的微笑,她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此刻宾朋都落座了,夏盈盈靠近夏夫人,“母亲,前段时间女儿就说认识了新朋友,如今这姐妹花也来了,且还带来了好礼物送给您,你看看?”
夏盈盈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人。
两人穿奇装异服,红色面纱遮住了神秘的面孔。
有人唏嘘,“这像极了云国的舞娘。”
“实不相瞒,”颜沁雪故意用“蹩脚”的话和众人交流,“我姐妹是特地送衣服给夏夫人的,所谓人靠衣装,我们从云国漂洋过海做了无比锦绣的衣服给夫人,还请夫人笑纳。”
众人被两人吸引。
春秀送了托盘过来,颜沁雪将里头的衣服抖索一下给众人看。
“这衣服上面的刺绣叫‘富贵满堂’,正应了今日的景,这面料也是云国的上等料子,诸位也可以看看。”
夏夫人起身,走向了两人。
她拿起来衣服抚摸了一下,夏盈盈凑近耳边说:“母亲,她们大老远来一次的确不容易,如今她们在外面开店了,您也给他们做一下宣传。”
那夏夫人乐意做顺水推舟的事,她说了不少赞美的话,旋即让丫鬟带自己离开。
不一时,夏夫人从内堂走了出来。
夏夫人虽然已经四十来岁的人了,但依旧眉目如画。
先前那些衣服过分宽大,如今更换了颜沁雪和叶珍做的衣服,真可谓光彩照人。
此刻她才刚刚出来,台下不少女子都开始喝彩,众人凑近衣服看面料。
叶珍这才凑近,“夫人们,我们店在朱雀街呢,你们找锦春堂就好,虽然不是什么老字号,但却是云国人在本国开的第一家铺子,我们经营的品种很多,包君满意。”
“如今也算是沾了夫人的光,倘若诸位到店选定东西,我们便有优惠,不为赚钱,只为给诸位做称心如意的衣服。”
这夏夫人身上的衣服和齐煜诰命夫人的衣服一比,那些衣服黯然失色。
更何况夏夫人衣服上的刺绣与晕染更是别具一格。
两人宣传完毕,道喜后也就离开了。
进入马车,叶珍长吁短叹,“我这辈子未尝弄虚作假,如今你给我起一个美奇丝的云国人名字,云国人也没这么佶屈聱牙的名字吧?”
“殿下说,只要给咱们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他们就感觉咱们非比寻常,这不是按殿下的意思来的吗?”
叶珍拿下面纱,脱掉了外衣,这才感觉舒服了。
“今日是出了风头,但却不知明日有人会来店里吗?我总是惴惴不安。”
自打开业到现在,两人日日在赔钱,几乎已是入不敷出。
得亏有叶珍的私房钱以及颜沁雪敲诈的那一笔钱在做支撑,否则真的要关张大吉了。
叶珍眼神惆怅,看着车帘外的百姓。
“咱们一定要做出个模样儿给侯府人看,不然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姐姐你也不要着急,如今还有殿下帮助咱们呢,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他也是老板之一,自然不可能看到咱们无声无息关门了。”
“那也是。”
马车启动,马夫优哉游哉催车朝锦堂春而去。
结果才走了不远,马车就被往来的车辆拥塞在了青龙街。
颜沁雪气鼓鼓地下车,“咱们走路回去,不等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
但此刻却听到有人兴奋地说:“什么地方,渌水亭,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