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杨梦晨才又问音姝:
“你既在红庄当差,为何又跑来王府?”
音姝:“自是王爷有授意!”
藕衣女子冷哼:“哼!王爷倒是离不开你。”
音姝不置可否,觉得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吧。
杨梦晨思忖片刻后,对音姝吩咐道:
“王府的中馈均是本王妃所执掌。
你住的红庄,府内未有登记,回头须得交由主管事齐嬷嬷统一管理。
回头你把红庄的主管事叫到睿王府来与齐嬷嬷交待一下吧。”
音姝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知这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红庄又不是她音姝的,本就是王府的,管事头头不就是李彧吗?
李彧和金岩长得一模一样。
这么明显的特征,这些妃子难道不知道?
还叫她音姝去传唤李彧?她又不是李彧的主子。
她在红庄的时候,不也是归李彧管吗?
思及此,音姝遂推拒道:
“回王妃的话,奴婢只每月下旬在红庄临时当职,对红庄内的相关管理事宜不甚熟悉。
此事,恐怕得您去问问王爷了。王爷比奴更清楚红庄内的事。”
王爷才配去吩咐李彧做事。
杨梦晨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怎么?你不乐意?居然还用王爷来压本王妃?”
音姝心里不禁暗自叫苦,老天爷,这王妃怎么喜欢钻牛角尖?
她轻叹了口气对杨梦晨说道:
“回王妃的话,奴并非不乐意帮王妃分忧。
只是奴人微言轻,红庄主管事未必愿意听奴的话。”
“啪!”
杨梦晨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悦地说道:
“到底是王爷心尖尖儿上的人,态度如此高傲,连本王妃都使唤不了你了?
在座这些有位分的妃子、侍妾,都尚且要对本王妃言听计从,
本王妃不过是吩咐你一件小事,你居然敢忤逆本王妃?”
音姝欲哭无泪:…………
胡搅蛮缠的女人好可怕!
她打算用沉默回应这个无理取闹的王妃。
厅内也因杨梦晨的气恼而安静的落针可闻。
半晌,才听到上首的林蒹葭说了句:
“王妃何必动怒?许是这贱奴说的都是实话,她既做不得红庄的主,便说明她并不是红庄的女主人。
这对众姐妹来说,不是件好事吗?”
几个懂理的妃子瞬时附和着点头:
“是啊!是啊!”
音姝抬眼看了看林蒹葭,心里不免安定了几分,王府后宅总算还有明事理的人。
睿王还不算太惨。
可主位上的杨梦晨哪里听得进这些平日里阳奉阴违的女人们的话?
她只觉得,林蒹葭又在跟她对着干了。
她与林蒹葭在当初先皇选皇子妃时,就争得你死我活。
若非她的祖父杨太傅是帝师,先皇给了她祖父极致的尊重,她杨梦晨哪里争得过林蒹葭。
论家世、才学、长相、城府,杨梦晨都略微逊色林蒹葭几分。
便是到了睿王府,林蒹葭多数时候也是要跟她对着干。
一众趋炎附势的妃子见林蒹葭家族日渐兴旺,兄长又升做了大理寺卿。
是以都上赶着巴结林蒹葭,对她这个没落的杨太傅嫡孙女总是阳奉阴违。
叫杨梦晨心里如何不恨?
如今,她要苛责一个下人,这林蒹葭都要跟自己对着干,她作为王妃的威严何在?
思及此,她冷冷地扫视了厅内一圈,把那些虚与委蛇的女人用眼刀子割了一遍。
见众人都知趣的垂下了头。
她才冷冷的对众人开口:
“在这花厅里,还没有人敢做本王妃的主。
本王妃可不想放过忤逆本王妃的人。
来人,掌掴这贱奴十下,以示惩戒!”
人群里传来幸灾乐祸的窃笑声。
音姝心里不由咯噔一跳:!!!
这又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啦!
她又不是给睿王妃当差的!岂能任凭她宰割?
跑!快跑!
思及此,音姝快速做出了反应。
杨梦晨话音刚落,但见音姝已扭头大步跑出了花厅大门。
裙摆的弧度被音姝的大劈叉跨步而绷到了最大的限度。
音姝一边跑,一边对着站在门外回廊处的芷蕊大声喊道:
“芷蕊!快跑!去求睿王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