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才像个残卷。”刘伯离从金蟾里飘了出来，“器方、书卷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修为恢复到天人境界，刘伯离的活动范围大了一些，宗里大多数地方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但他说，传道山那边，有几个气息接近天人，还是不能太随意。这几个气息接近天人的修士，应该是炼灵宗的太上长老，是宗里实力最强的存在。
    前几天在传道山时，掌门牛近水说是到后山打坐，其实是和几位太上长老商议去了。
    刘伯离盘腿坐好，看向钱多多，讲解《炼器百科全书》，“攻器卷讲的是基本原理，提供的是基本图形，如何与器材、阵法相结合，需要每一个炼器师自己研究。这就是为什么既有百科全书，又有器方的原因。普通的炼器师，只会按方炼器，而优秀的炼器师，能够因材炼器，因人炼器。”
    “比如说金酉剑和金爪甲？”这两样法宝，回宗后刘伯离已帮钱多多修好了。
    “嗯。”刘伯离点头，“你看金酉剑这件攻击法宝，在攻器卷里，只是提供一个剑的形状，如何用炼制的主料和辅料，需要炼器师自己选择。你的性格阳光，不善于阴谋，所用攻击法宝适合用偏火属性，而雄性的灵鸡爪和灵鸡嘴正好有这个属性。光用灵鸡的器材，火属性还是弱了一些，所以豪金和烈焰草来提升。”
    “豪金加强硬度和重量，烈焰草提升阳火。”钱多多附和道。
    “你当时只有凝气三级的修为，豪金也不能加太多。太多了，你操控不了。烈焰草加太多也不行，会影响剑身强度。”
    “刘老，你怎么想到加虹彩石和龙喉麟呢？”
    “修仙世界的法宝与凡人世界的武器，核心的区别就在法术。法术的要义，在于光、声、影、魂。选择炼制法宝的辅料，要从主料上想。雄性灵鸡的特性是鸣叫，一唱天下白，专破世间黑。用虹彩石和龙喉麟，就是让金酉剑具有破除暗黑法术的声波攻击法力。”
    “明白了。我现在才明白炼金酉剑时为什么要这些器材。”钱多多感叹道，“数以万计的器材，不同的组合，不同的炼制手法，能炼出无穷无尽的法宝，能形成无穷无尽的器方。”
    “正是这样。但是，无穷无尽的法宝中，品阶越高，越有价值。而品阶越高的法宝，越难炼制，不仅是器材难得，更主要是因为炼器师的能力。有器方时，还好办。没有器方时，就得创新创造。”刘伯离指了指脑袋，“要是不会融会贯通，不会推陈出新，炼器师就永远突破不到五品。”
    “五品？五品炼器师和四品炼器师有什么区别？”
    “四品炼器师能炼玄器，五品炼器师能炼灵器。玄与灵，一字之差，却有如天壤。”刘伯离又开始梳理他的胡子。
    “玄器和灵器，差在哪？”
    “灵器有灵。灵器能产生器灵，开始拥有自己的生命。”
    “什么？法宝里能产生像庄园里的灵兽、灵禽那样的器灵？”钱多多拿出金酉剑，想象里面多了小鸡会是怎样。
    “不。器灵会像人一样聪明。”
    “这、这、这……”钱多多结巴了半天后说，“我要成为五品炼器师。”
    炼了一夜法宝，钱多多刚出门去紫金庄园，今天计划搭设牛棚，这时听到蒙原山顶一声钟鸣，随后玉简振动：“掌座大舅下令，限时一刻钟到山门外集合，野外训练。”
    钱多多心中一凛，要开始开采金矿了。
    “野外训练有你没？”钱多多连忙问在庄园里忙碌的黄贵仁。
    黄贵仁迷茫地摇头。还好，出训名单里没他。要是咱俩都出去，这庄园没人管理。
    “我外出训练一个月。你召几名杂役和外门弟子来帮你。待遇从优，修炼费一律翻倍。”钱多多简单交代几句，就往山下跑去。
    到山下，十辆翼车停在灵武大道上，胡长老站在最前面。一道道橙色、蓝色身影，奔出山门，坐上翼车。每辆翼车上，一名内门弟子、十名外门弟子。
    钱多多坐在最前面的翼车上。翼车这种丹器，操控手法和其他法宝一样，坐在驾驶位的修士，用灵识来控制其上下、前后左右。
    一刻钟转眼即到，胡长老手一挥，十辆翼车腾空而起。
    在空中，唐宏公面容严肃，不知何时，已骑着七彩金牛等在那里。
    脚踩飞剑的胡长老向他一拱手，“唐掌座，出训弟子已到齐。”
    “出发。”唐宏公一声令下。
    金牛、飞剑在前，十辆翼车在后，全速飞行了三四个时辰，凤凰山脉已经在望。
    离祝家城堡还有一炷香，钱多多看到一辆翼车等在空中。车外上祝家族长祝平道，立在飞剑上。车内有十一名祝家弟子，领头的正是祝安顺。
    “跟上吧。”唐宏公等祝平道行礼后说。
    又飞了一个时辰，出训队伍慢慢向下，悄然降落在一条河流西岸的山林里。这条河有数百丈宽，河水浑浊。河中央的水流湍急，河边却结着一层薄冰。
    “此河，我们称之凤凰河，是与敌宗生灵宗的界河。河西边，是我们的凤凰山脉。河东边，是生灵宗的魔鸦山脉。我们此次的训练任务是，全面检查和修补凤凰河沿河的防护阵法，并在凤头山上建立防守城堡。”胡长老介绍道。
    界河的防护阵法，已存在数千年，是本宗领地的警戒线。以往是一千年例行检修一次。这次检修，提前了许多。
    在胡长老的安排下，蒙原山弟子编成十队，祝家弟子自成一队，顺着河势在山林中穿行，由南往北走去。
    唐宏公、胡长老和祝平道则居中调度，随时接应。
    钱多多率一队外门弟子，站在最外围。人烟稀少的凤凰山脉，是灵兽和灵禽的天堂。一路上，他们发现损坏的防护阵法上，都有灵兽和灵禽的活动痕迹。它们或是经常经过阵法，或是在阵法中筑巢，慢慢磨减阵法的灵力，让阵法失效。
    出训队伍修补阵法，驱走阵法附近的灵兽和灵禽。遇到实力强大的，七彩金牛轻轻一声吽叫就解决了问题。
    然而，五天之后，钱多多却发现界河边有一条十丈来宽的区域，阵法完全失灵。从界河通往凤头山的方向，出现了一条警戒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