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计划里,这件事明明没有人知道。
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是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从阮青鸽没有南下打工开始。
难道她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密谋?
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要真是这样,阮青鸽也太可怕了!
傅盛楠打了个冷战,或许一开始他们就被阮青鸽算计上了。
刘传山和同事走上前,趁这个空档,傅盛楠快速凑到田凤娥身边,小声说:“妈,这事你能不能帮一下我,我不能进去,不然敏敏怎么办。”
田凤娥垂着眼睛,傅盛楠不知道她在想啥,只见她点了下头。
傅盛楠松了口气。
只要田凤娥肯把这事全认下,他的处置也会轻一些。
就还有去上大学的机会。
如今他和佟素敏是夫妻,田凤娥这个岳母不可能不帮他。
他上不了大学对佟素敏可没有啥好处。
等他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后佟素敏的日子也会好起来。
傅盛楠就是笃定这一点。
在傅盛楠三人被公安带走后,校长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房为军拧着眉头:“这事肯定还有人在背后,或许是一条线也说不定。”
校长沉吟了一下:“可是这要怎么查?”
黄云娇不知道会不会主动交代,想到去年也是她负责学生的录取通知书发放。
校长打了个激灵,去年,去年没出事吧?
要去年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他这个校长就别做了。
房为军:“先等公安那边的信吧。”
又说:“嗯,我去找一下上头,口头汇报一下这个事。”
等着被痛骂吧,可是总好过知道后自己啥都不干。
对那个学生也太不公平了。
但是这事目前还只能悄悄儿做。
房为军怕打草惊蛇。
校长:“等这事完结,我就自动请离,是我监管不力。”
他也有责任,竟然让这样的事发生,还没察觉!
那可是大学录取通知书啊。
考生努力了十几年,考上大学有工作分配,就有似锦前程,这几个人竟然这么歹毒,偷人家的通知书,就等于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只要想到这就会无法呼吸。
如果是他的录取通知书被人截了,又有另外一个人顶替自己去上大学,过他本该过的人生。
他可能,会——疯。
房为军揉着眉心:“如今正好是暑假,去年和前年的大学生总共也没几个,我去另外几所高中的学生家,你就走你们高中的,估计一个礼拜能走完。”
校长:“行。”
他们县不止这一所高中,还有三所教学质量差一点的。
这个年代人口多,高中就有好几所。
房为军:“就是不知道这事村里有没有人参与。”
校长想了想:“但愿没吧。”
有这想法的肯定家里得有点权势。
但也不一定,因为阮青鸽的录取通知书就是被她的继母联合别人截的。
读书十几载,别人坐享其成,杀人的心都有。
想起阮青鸽脸上的表情,虽说确实有恨,但是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冲动。
校长觉得这女同学厉害,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虽然愤怒,但是她并没有变得狂躁,而是把事交给了学校。
借他办公室的电话机给大学打过去,让他得知她的录取情况,这几步下来看上去就很缜密。
而且,她肯定知道她的继母来了学校。
阮青鸽之所以要把这件事闹大,就是她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见过和她一样被人顶替去上大学的事。
原本的天之骄子最后成了个籍籍无名贩夫走卒,为了生活把头低到尘埃里。
别人抢了那些人的人生。
和她前世一样。
那些人的心碎和愤怒,阮青鸽感同身受。
因此这次有机会,阮青鸽是一定会将自己的遭遇公之于众。
提醒莘莘学子,这世界上有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
哪怕这些人是学校的老师。
和金元宝聊完天后,阮青鸽把布和棉花拿出来,打算做冬天的外套。
前世她投诉无门,和孟春林断绝关系后就一直在南边飘着,进过服装厂,打过杂,什么都干过,没有不会的。
因此做衣服难不倒阮青鸽。
把院子大门关上,顶住,又看了下周围,阮青鸽还弄了些蛇在墙根下卧着,拍手,回房间。
开着灯,钨丝灯的光不是很亮,昏黄,朦胧,不是很清晰。
这种样式儿的灯泡,有多少宝子还有印象的,那光真就主打一个看不清,灯下看美人那种朦胧感
阮青鸽拿了件旧衣服,量了尺寸,放大了比例。
因为是冬天的衣服要套毛衣,打底,得宽松一些。
把布剪裁出来后,阮青鸽伸了伸腰,听到了急切的拍门声。
金元宝跑进来:【是佟素敏】
阮青鸽看了一眼房间外头:【不用理】
焦急的佟素敏狠狠砸着门:“爸,你快叫妹妹开门啊,她今天去了县里,肯定见过我妈和盛楠,现在他们都没回来,她肯定知道他们在哪儿。”
说不定,说不定阮青鸽把他俩害了!
佟素敏能不急嘛!
孟春林也开始砸门。
隔壁邻居被打扰,“哐当”拉开门,吼着:“孟春林,猫儿叫春都没你们吵耳朵,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好好和鸽子说,非要砸门?”
“凤娥和盛楠今儿一早去了县里,这会都还没到家,鸽子早上也去了县里,就想来问问她有没有见到他们,我这也是急的啊。”
铁牛的爷爷走了出来:“春林,你自己的媳妇你自己不看住,问鸽子有什么用,他们自己长了腿。”
这老人是孟春林刚到阮家时的见证人之一,比孟春林长了十岁,但是按辈分,和孟春林一辈。
可每次孟春林见到他都有些心虚:“三哥,我这不是急的嘛,今儿也只有鸽子去了县里,就过来问问,兴许她知道呢。”
屋里传来阮青鸽的声音:“腿长他们身上,我还能把他们藏起来不成?”
佟素敏急红了眼,这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阮青鸽知道盛楠哥和妈妈的去向,可是她不说!
好毒的心!
“鸽子,姐姐求你了,你告诉姐姐,姐姐自己去找,还是,还是你把他们给弄去了哪里?”
阮青鸽拿了楼梯出来,踩在楼梯上,居高临下:“佟素敏,他们会去哪里你们应该知道才对,来问我?”
这种老式的木头竖梯,作者胆小,从来不敢站到最后一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