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幽暗,漆黑的夜空只有星星少许。
屋檐之上的黑猫伸了个老腰后舔弄着嘴角丝丝缕缕的碎肉。
屋檐之下,黑衣男人抬腿踢了一脚身下的男人,冷声道:“你们做事太不小心了。”
“好小子,要不是等你这么久不来,我们至于暴露行踪吗?”
金老大向后一挥手,两个手下赶忙走上前,一个搬走二人脚边身穿白衣的男人尸体,另一个抱着水桶冲洗地面。
“那个贱人好像没死,小子你帮我做掉她。”
“我会的,不过你要小心了,杦凰已经在全城下通缉令重金悬赏你们。而且还有你们每个人的画像。”
“是谁出卖了我们?”
“呵。”黑衣男人看着片刻后就被收拾干净的地面,声音冷漠道:“镜花水月阁的时候,你们冲动行事多少人看到你们了?”
还好意思问谁出卖你们?
金老大皱了皱眉头,片刻后他沉默着隐入寂静的街角。
杦凰教。
炼丹筑器是他们的强项,行侠仗义守护百姓是他们的重责。门派清规戒律众多,每一条都极尽约束之力,行为正派,心怀良善。
是百姓心中犹如神一般的存在。
而这样高洁,正义的门派此刻却出了一个背弃门规,行为不检不当,甚至有可能坠入魔道的人。
大殿中央。
掌门和三位议事长老坐在大殿主位,下方伍明晨和两位炼丹师端坐在一旁。
“我说,那天水楼的真的会交底?”议事长老陈虎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看着下方的伍明晨。
“虽然天水楼楼主与杦凰一向背道而驰,但无利益冲突和仇怨,似乎也没有理由对我们有隐瞒。”
“而且他说的那个长生药方,确实有丢失的这两样,我和我兄弟确认过了。”说话间,这位炼丹师还看向身旁的人。
见对方也同意的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不过这方子是祖师爷所留,能不能成,中间需要什么样的步骤无人知晓,能如此大胆行窃必定是胸有成竹的炼丹高手。”
伍明晨若有所思的看向主位的三位长老,长老们面色不善。
现场的凤尾玉佩直指杦凰,而且所丢之物还是只有杦凰长生不老的药方才会用到的血天参和玉楼丹这两样……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一块玉佩而已。门中弟子出外执行任务玉佩随身携带,或有丢失,被贼人捡了去也未有可知啊”
议论纷纷之下,伍明晨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便派人下去查门中之人的随身玉佩。若是真的查出了什么不管是谁,我们都要秉公处理。”
众人纷纷赞同,正当以为议会结束准备离开的伍明晨被掌门伍天巡叫住。
“父亲?有什么事吗?”伍明晨见众人急匆匆的离开,不免疑惑的问。
“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和天水楼走的太近了?”
伍明晨一愣,赶忙向其解释他是如何救了林若凡,后而和林若锦相交并得到漏网之鱼画像的事一并说出。
伍天巡听后使劲的冷哼一声,抬手狠狠敲了一下伍明晨的脑袋,看着儿子明明痛的眼角都红了起来,明明还有些许委屈却忍着不开口。
伍天巡只觉得他这儿子真是傻的可怕,一点他的优良基因都没继承到,除了实力以外。
“你也知道城里的传闻,正所谓无风不起浪,那林家姐妹与百里舜纠缠不清,终归不是普通女人家,你和她们走的近了会招惹那人,还有,你最近在忙什么?在杦凰都看不见你人。”
伍明晨垂下头,默默说道:“上次…剿灭的土匪,有几个…逃走…了……”
见父亲一言不发,眉头紧皱的威严模样,他赶忙补充:“不过林二小姐已经把那些人的画像给了我,我马上就能派人去追查他们的下落!”
伍天巡一听林二小姐几个字,眉头皱的更深了,恨不得直接用额头的川字纹狠狠夹死这个小呆子。
“怎么又是她?她一个不修炼的普通女人,这也能牵扯那也能挂上的,你离她远一点!别被美色迷了眼睛。”
伍天巡转身就要走,随后像想起了什么赶忙又走了回来对着默默揉脑袋的伍明晨道:
“那些漏网之鱼派几个人去处理就行,你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娘她给你安排了个相亲,明日下午春水扶樱见一手拿红帕的女子,那便是慕容家的嫡女了。”
“可是,父亲,孩儿并没有想娶亲的意思。”
“可是无效。”
“父亲,我去找母亲说明。”
“摇人无效。”
伍明晨:……
第二日,午后。
伍明晨走在路上,心中半是迷茫半是纠结。
等到了地方,伍明晨看了看酒楼招牌,上面明晃晃的四个大字——春水扶樱。
他在楼中转了一圈并未见到有拿红帕子的女子,便坐在一楼点了壶热茶静静等待。
而春水扶樱另一边的一个酒楼二层,一身热烈红衣,高束马尾的明艳美人,正抱着一坦香气四溢的美酒站在窗口望向伍明晨的方向。
她提前就到了这里,却没有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等他,她对这个人人口中,如清风朗月般的高洁君子产生了一点好奇。
以这个角度来看,伍明晨一手撑着头一手端着茶杯,目光落在春水扶樱的大门口,白皙的皮肤,如画的眉眼和挺拔的身材让他更显俊美忧郁。
真是个美男子啊,可惜了你看看他的眉头皱的,老了以后皮肤状态就不好看了。
红衣美人已经脑补出50年后,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跟自己同吃同住的场面了。
她摇摇头,猛的抬起怀中酒坛就开始性情了。
吨吨吨了几声,美人身后的婢女赶忙阻止自家小姐。
“别喝了,小姐!一会还要和杦凰少主相谈,您喝醉了可不让人笑话?”
“相谈?”美人愣了愣,又看了看那一边叹气一边猛的给自己灌茶的某个男人,“你看看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哪里像是来相亲的,我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索性是个人品好的,还能来。”
红衣美人放下酒坛,从怀里掏出一块艳红的丝帕。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随后便直接扬手。
这边的春水扶樱,伍明晨半天没能等到来人,他看了看空了的茶壶,又看了看楼内为数不多的客人,脚底下像是抹了油一般坐立难安。
就在他打算留个字条吩咐掌柜小二留心来人时,一道靓丽的身影从门口走过。
伍明晨听到有人停在门口的声音,便下意识回头看去,恰好……
一抹艳丽如血的红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