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已经发酵了好几日,长了不少白色毛,走近就能闻到一股臭味。他是爱吃臭豆腐的,因此闻到也没什么感觉。
季应淮就有些嫌弃了,这两日能不进厨房就不进,吃饭都得端到院子角落。
一见他又要去弄豆腐,季应淮脸色一变,果然立马离厨房远了些,看着他这个方向也是一脸复杂。
这东西别是坏了吧,居然能吃,这味道谁能接受?
姜时安被逗笑了,扬声道:“行,记住你现在的嫌弃样子,等我弄好出来你可一口别吃。”
季应淮瞄了他一眼,手上拿着一把刀正在磨石上快速磨着。
他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吃。”
姜时安不理会他,切了一声。
他当初头一次吃螺蛳粉也是这个鸟样,后来还不是真香了。
——
牙膏牙刷总不好摆地摊卖,两人去镇上瞧了瞧铺子,最便宜的也要二三两,稍微地段好一点的都是五两起价。
他这些天又是买制作材料又是买桃树,还有付的定金,现在手上十两银子不到,可得自己斟酌一下。
绕了一圈,两人还是选了个中间地段,贵有贵的好处,人多热闹,他们这东西还没人用过,地点稍微偏一点,感兴趣的人也会大大减少。
虽然是中间地段,但他们选的铺子面积小,不是什么大物件,摆放起来倒也足够了。
付了五两租金,对方将房契交给两人。
于是这一整天两人便在铺子里打扫收拾。
上一个租铺子的估计是个木匠,墙壁四周固定了不少木板,这倒是正好方便了他们,到时东西拿来直接摆放就行。
用了一天将铺子收拾好,在镇上用过饭后两人才回了家。
姜时安直接累的不想动,大字形躺在床上。
季应淮洗漱完,换了个木盆打好水给他端到房里,见少年这副毫无形象的样子,无奈笑道:“今日辛苦了,来水都给你打好了,快洗漱睡吧。”
他将木盆放在地上,又顺手拿了挂在一旁的洗脸巾,“明儿我们上山,我打些野味回来给你开开荤可好?”
听到野味,姜时安“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面前男人一圈。
“都恢复好了?”
季应淮点头,“嗯,这些时日见你忙着铺子的事,瞧着都瘦了一圈。正好我听富贵小子说山上野兔、野鸡特别多。运气好的话能猎到狍子狐狸。你要爱吃咱们就留着,不喜欢就拿到镇上去换银子。”
想想之前在宫里每年都有秋猎,冬猎。那些皇子皇孙为了显示自己文武全才,卯足了劲表现,往山上放了不少凶猛野兽。
他作为异姓王又握有兵权,每次都是众人焦点,这狍子野兔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想起滋滋冒油的烤兔,焦香四溢的辣子爆炒野鸡。姜时安觉得自己现在浑身充满了力气,疲累啥的瞬间消失了!
他就爱吃点野味,但在现代很多都是国家保护,要想吃就得买人工野生,那都人工喂养了和真正的野味比起来还是有些区别。
这来了古代倒是满足了他这个小小的愿望。
他快速翻身下床,边洗漱边往外赶季应淮,“知道了,那你快去睡吧,早点休息。”
季应淮笑着摇了摇头,道了句“晚安”,便出门往自己房里走。
刚才可是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这会儿又开始赶他了,真真善变。
——
翌日清晨!
天还没亮,两人就起了身。
昨晚后半夜下了场小雨,院子里地上湿漉漉的,种的几棵桃树叶上全是水珠。
感觉有些冷,姜时安加了件衣裳,也就一件短打扮的素色小褂子。
天色还早,山上黑漆漆的也不方便做事,干脆吃了早饭再去,能在山上多忙一会儿。
季应淮今日就负责打猎,他的话就找找药草。
之前找的已经晒干了,明日牙膏牙刷到货正好一同拿去镇上卖。
昨晚做面片汤的面团还有剩,姜时安就着快速在案板上揉均匀。大早上的也不好吃的太油腻,干脆来个清汤面,剩的就烙几个饼子,一会儿带着山上吃。
种下去的白菜秧已经能摘了,姜时安将面条放入沸水里,随后到院子里摘了几叶白菜和小葱。
“吱嘎”一声,季应淮住的厢房门打开。男人穿着一身黑走了出来。
天色本来就还没亮,如此装扮正好溶于夜色之中。要不是听到声音,加之上空圆月还挂着,根本看不到门前站了个人。
“早啊,季二。”姜时安往男人身上看了一眼,顺带打了声招呼。
这人小秘密还挺多的,也没瞧见在镇上买过衣服,但这莫名出现的几套衣服却都是不一样的款式颜色。
季应淮眼力好,倒是一眼瞧见了蹲在一旁摘菜的人,他走到井水边打水洗漱,边说:“时安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姜时安就着季应淮舀水将菜洗干净。
他总不能说昨天晚上想着能吃肉,半夜把自己馋的睡不着。早上又想着吃肉,老早就又馋醒了。
想了想,他含糊道:“早些上山多找点草药卖钱,我现在可太穷了,浑身上下就只有五两银子。”
季应淮擦脸的动作一顿,望着姜时安背影皱眉,这么缺银子吗?
锅中面条冒着滚烫白花,姜时安将菜叶放下去,又打了两个鸡蛋。
季应淮洗漱完走回厨房,他正好将面盛到碗中,见人进屋便开口说:“喏,吃吧!一会儿我再烙两个葱油饼带上,咱们在山上多待会儿。”
季应淮点点头。端起面条熟练将自己碗中鸡蛋夹姜时安碗里,“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
“不用,我自己碗里已经有一个了。”姜时安想给他夹回去,但男人已经走到桌边坐下吃了起来。
得,那他一会烙饼多放点油,多烙几个带着。
天色微亮两人便收拾好东西出了门。
姜时安背上背着背篓,季应淮手里拿着弓箭还有其他捕猎工具。
这个时辰对于乡下人来说不算早。路上遇到不少村民或扛或背着锄头等农具往田里走去。
瞧见两人众人顺口打了声招呼,还夸姜时安勤快。
面上夸,众人心里可琢磨着呢。这都来他们村这么久了,地也没有买,庄稼也没种,也不知道以后打算怎么过活。
听村长家说这小少爷好像又在镇上开了铺子,打算卖什么牙膏牙刷,众人听了直摇头,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一个小哥儿整天在外抛头露面,这会儿还开起了铺子,指不定得赔多少钱。
想归想,众人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
山上路两人也熟了。季应淮先让姜时安在周围找草药,他自己进了林子深处设了几个陷阱。
这山上经常有村民来,他也不好往陷阱里放些尖锐的东西,怕伤了人。便只能将坑挖的深些。
在草丛茂密的几处地方布置了几个陷阱,他便继续往林子深处走。春天不少动物都会出来找食,是最好打猎的时候。
天色已然大亮,将林子里一草一木都照得清楚。
远处草丛轻微晃动了一下,季应淮拉起弓箭瞄准,在兔子想要往下一个方向跳时,迅速射出一箭,正好扎中兔子右腿。
他嘴角上扬,眉眼间是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张扬。
很好,少年的早饭有着落了。
季应淮走近拎着兔耳到眼前看了看,这兔子还挺肥有他两个巴掌大,视线向下落在兔子隆起的腹部,他微微愣了一下。
就说这么重,原来是只母兔,看样子还怀了小兔。
受伤的右腿还在往外流着血,母兔呜呜小声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