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心里早已经有了数，稳稳道：
    “说了！”
    江辉心一顿，连忙道：
    “说了？高书记是怎么说？”
    杨鸣拿起酒壶，给江辉满上酒，再给自己满上，认真道：
    “其实，这个时候正是高书记找人补缺的时候。
    咱们正好撞上去了。
    我跟他提到了了你。
    开始我不敢直接把你的话说出来，我只说我向他推荐一个人。
    书记说，你说吧，是谁？”
    江辉瞪大眼睛看着杨鸣。
    说实话，他让杨鸣帮说话，并不抱什么希望。
    可既然让杨鸣帮忙了，他也想知道结果。
    否则，自己一直吊在这件事上。
    结果出来，行就行，不行拉倒！
    不用老吊着个心等着，猜测着。
    可杨鸣似乎不想把结果道出来。
    一直在想着法子兜圈子。
    江辉料想没什么好消息，杨鸣不想为此让他难过。
    所以，回答得兜兜转转。
    片刻后，杨鸣道：
    “高书记说，他也在考虑，是否把你放上去！”
    江辉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睛发光。
    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高书记真这么说？”
    话已出口，江辉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又说道：
    “我说呢，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我的好，书记终究也会看到。
    不过，这得好好感谢杨市长。
    你在高书记面前提到我，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之后，你还得多多在高书记面前给我多讲好话。
    最好让高书记一鼓作气，直接把我提上去。”
    杨鸣微笑着，端起了酒杯。
    “来吧，市长，祝贺你高升！
    过几天省委组织部就会找你谈话。
    只要你没什么意见，天火市委书记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江辉脑子一阵嗡嗡作响，以为听错了，惊讶道：
    “杨市长，你说什么？”
    杨鸣把声音提高。
    “高书记说，咱们天火市委书记就是你了！
    你准备就任吧！”
    江辉眼睛瞪得老大，虽然这个消息是他期盼已久的。
    可真正来到之时，他还是有所质疑。
    高明伟一直不看好他，现在突然就这么轻易地让他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会不会杨鸣为了哄他开心，随意说说？
    可杨鸣绝对不是那种把重大事件当儿戏的人！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他的时运到了！
    人的运气很难说，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运气来的时候，万马奔腾，势不可挡！
    现在自己或许就是处于万马奔腾的时候！
    但不管运气如何好，杨鸣的相助是不可否认的！
    江辉高兴地端起了杯子。
    “杨市长，千言万语，道不尽我对你的深深谢意！
    你放心，只要我坐上一把手的位置，二把手的位置我一定会为你争取。”
    说完，又觉得不妥。
    就凭着杨鸣跟高明伟的关系和杨鸣的工作能力。
    杨鸣上来坐二把手的位置，是分分钟的事！
    于是，又继续道：
    “坐上二把手的位置，我的意见也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
    来吧，这杯酒我敬你！”
    说着，江辉站了起来。
    杨鸣端起杯子跟着站起。
    “谢谢市长！你的好消息也是我们的好消息，祝贺祝贺！
    但是，任命还没下来之前，千万别吱声。”
    杨鸣这么一提醒，江辉更加相信，自己要坐上一把手的位置的消息是真的！
    绝对是出自高明伟之口！
    此时，江辉的脑子里不停地闪过省长庄天则的影子。
    他必须要向庄天则打听打听！
    这样想着，江辉把杯里的酒喝净。
    杨鸣也把杯里的酒干了。
    两个人你杯我盏，边喝边聊，不亦乐乎。
    ……
    半个小时后，江辉找了个理由，结束了晚餐。
    出了酒店，江辉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办公室。
    这是大年初六，虽然明天已经收假上班。
    但整个天火市还沉浸在浓浓的年味之中。
    市委、市政府大楼一片漆黑。
    大门保安看到江辉走进来，急忙上来拜年问候。
    江辉平时正眼都不瞧保安一眼，而此时准备提升的他，兴奋不已。
    掏出钱夹子，分别给两个保安递上五百元。
    保安不敢要，江辉说，你们不拿，今年你们好不了。
    保安千恩万谢，最后把钱收了下来。
    平时江辉的身上不带钱。
    他老婆说，平时身上没有钱没有关系。
    可大过年的，身上不能没有钱！
    于是，给他放了几千元钱在钱夹子里。
    给保安送了过年红包，江辉心情更加舒畅。
    回到办公室，点上一根烟，站在窗前，看着天火的万家灯火。
    直至现在，他还像在梦中。
    自己就要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对他来说是梦寐以求的。
    多少年了，他日思夜想着这个位置。
    甚至不择手段谋取，可都坐不上去！
    现在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吐着烟雾，江辉回到办公桌后面，拿起座机，直拨省长庄天则的电话。
    他是省里的二把手，他应该知道人事调整情况。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江辉也不觉得奇怪。
    庄天则自雷青龙进去之后，就很少跟江辉有联系。
    江辉给他打电话，十次只有两次接电话。
    江辉知道庄天则的意思。
    他就怕雷青龙供出江辉，然后，江辉再连累他！
    电话铃声终于停了下来。
    庄天则没有接电话。
    江辉坐了下来，靠在椅子上，对着天花板抽着烟。
    一根烟抽完，庄天则没有回电话过来。
    江辉拿起手机，再次拨打庄天则的电话。
    这已经成为江辉的习惯。
    用座机打，如果庄天则不接，他就换作手机打。
    奇怪的是，只要江辉座机、手机轮着打，庄天则就会接电话。
    不出江辉所料，电话响到第四声，庄天则接了电话。
    “喂，江市长，有事吗？”
    听到庄天则无精打采的声音，江辉还是顿了一下。
    大过年的，庄天则有什么不高兴的？
    难道跟常柏恩的突然离世有关？
    心里这样想着，江辉嘴上却说道：
    “省长，过年好！是有事找您，打扰您了！”
    庄天则道：
    “有事你说吧。”
    江辉不管不顾庄天则的情绪，认真道：
    “省长，我听说我准备就任天火市委书记。
    有这个事吗？”
    庄天则回道：
    “你去哪里得到的消息？
    省委组织部不是已经过会了吗？
    是常柏恩过去，你怎么想到是你？”
    江辉顿时一头雾水。
    听庄天则的口吻，常柏恩似乎没有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