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屿只觉后半段配上那委屈劲，很不爽。
    他冷笑一声质问：“你很想要那个孩子。”
    “不想要，也没什么好要的……”童妍听到自己声音哽咽，立刻背过身去，“事情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我也没和你计较。”
    这副模样，像极了受伤害的小媳妇，江钦屿莫名有种是他犯了大错的感觉。
    可她背对着，他一眼就看到那吃剩的药片，以前不见吃。
    原本就因“计较”二字更加不舒服，偏偏童妍这会儿多说一句：“上次你就在里面，又怀孕了怎么办，再打掉吗？”
    江钦屿还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是怕再怀孕所以才吃药，上回太冲动，她身子没有恢复确实不能受孕。
    不过。
    “怀我的，不打。”他正儿八经地说。
    闻言，童妍笑了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侧身看向他：“你疯了吧。”
    江钦屿很少被这么言辞犀利地顶撞，历来只有童妍表里不一的乖顺，还有口是心非的委曲求全。
    别人的能怀，他的就疯了。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更不喜欢我的人有别人的东西。”
    童妍转过身，脸上表情有些疑惑。
    “我本来想对你好点。”江钦屿把烟头扔进玻璃杯，“可你还是得了便宜就卖乖。”
    他说完就攥住她的手腕，随着这个力道童妍摔进沙发里，痛得她皱起眉，手中的药也掉到了地上。
    手上很快浮现出一道红印子，童妍还没从惊吓缓过神，男人就倾身压了过来，咬住她的唇。
    她吃痛地嘤咛，他比之前吻的都要用力，似乎要将她的氧气尽数吸取殆尽。
    但还没沉浸在这份暧昧中不久，童妍就感觉呼吸不不顺畅，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攥住双手摁在身体两侧的沙发上。
    他压的又紧又狠，根本不留空隙，她难受地想要发声求救，但根本说不出话来。
    大脑缺氧的感觉让她快要昏厥过去，求生欲使得她抬起腿，猛地踢了过去。
    “嘭”地一声，茶几上的那碗粥应声翻倒。
    江钦屿被引得转过身去，看到桌面的狼藉，顿然心生不悦。回头见女孩满脸涨红的大口喘气，后知是他忘给人换气的机会。
    此时兜里响铃，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拿出来直接挂掉，“做完跟我去江家，别折腾。”
    说着他的手覆了上来，童妍慌张按住，“我来例假了！”
    男人手一顿。
    隔着衣料触到那块棉织品，他啧了一声，极其不耐：“童妍你算八字的。”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昨晚给你又不要，我也不知道今天会突然来。”她小声辩驳。
    还说成他的不是了。江钦屿抓住她的手腕，“你把它弄成这样，怎么办。”
    “……”
    又被倒打一耙的童妍满是羞愤，但她真给人出了个主意：“不是要去你家吗，我先和你过去，之后你再去找别人。”
    此话一出，男人脸色更加晦暗。
    童妍心头一惊，又哪里说错话了？
    以前好像江卓成说过，江钦屿很听长辈的话，在家里表现得很乖，所以表里不一的他是怕被父亲责骂吧？
    于是，她自认为没会错意地找补：“我可以帮你打掩护，不会让江叔叔知道的。”
    “……”男人闭了闭眼，不知道真傻，还是装无知，每个字说出来都能把人气疯。
    他松开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等你来完，我会弄死你。”
    ｛虫子爬过——｝
    *
    去江家途中，童妍没和身旁男人说话，安安静静地望着车窗外，反倒他盯了那块车玻璃上的脸蛋一路。
    只因她问了他一句话：“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干嘛非得……和我那个？”
    这种事，他和谁做都可以，她又不是他的菜，得到了也可以扔了，去找别人不行吗？
    但江钦屿没回答，他是真不知道答案，这也是让他一路上没吵女孩的原因。
    到了江家，不出意外地已过了饭点，江之怀怒火攻心，不过儿子如约将人带来，当着面倒也不好发作。
    一见到女孩儿，王嫂错愕一下，接着去把先前江之怀吩咐要倒掉的饭菜从保温箱里取出。就知道小少爷说来，那就一定会来，不守时是常态了。
    饭菜端上餐桌，王嫂瞧了眼正在审视对面女孩的老人，听到一声脆生生的：“谢谢。”
    低头看去，女孩不知为何双眼红肿，模样却是乖巧伶俐，大少爷确实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
    老爷也是喜欢的。王嫂微笑回应，而后退至餐厅之外。
    现场的氛围，和谐之中透露出一丝诡异。
    半晌，江之怀打量完眼前人，拿起筷子客气道：“不用拘束，就是家宴，动筷吧。”
    童妍埋头看着碗里米饭，她本就不自在，江钦屿还坐在了她身旁，因为刚才的事一点食欲也没有。
    江钦屿夹起块排骨放她碗里，格外温和：“童小姐，我爸和你说话呢。”
    这回贴着左耳说的，童妍听见猛然一怔，他又叫她什么？
    表里不一。
    “对不起，我没听见。”童妍低着头说。
    江之怀和蔼屿一笑：“不打紧。你多大了？”
    “二十了。”
    江之怀略略点头，又问：“老家哪里的？”
    “北城。”
    “那地方不错，到冬天就会下雪，雪景好看得很。不像曼城，一年到头热得很，也就入冬的时候下几天雨凉快点。”
    提到家乡，童妍轻松许多，抬起头问：“爷爷，你去过北城？”
    大腿忽然传来一阵疼痛。
    童妍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剜了眼旁边似是无事发生的男人。
    不叫爷爷叫什么，叫公公？
    听到那称呼，江之怀倒没在意，以她的年纪，他确实能当人家爷爷了。
    “在那边呆过两年，你们那有句话叫什么……迷瞪一会。”最后这一句，江之怀仿着北城腔说出口。
    童妍被逗笑，“您说的不标准，是迷瞪一会儿。”
    她用正宗北城腔说了一遍。
    “对，就是这个调！”江之怀夹了块鱼放她碗里，“快尝尝，我今早钓上来的鱼，新鲜着。”
    “谢谢。”童妍毫不犹豫地夹起吃进嘴里，心想江钦屿的父亲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挺好相处的嘛。
    然而男人夹给她的那块排骨，被挑到了一边，险些掉出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