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童妍睁眼,江钦屿以为人醒了,可她很快又闭上眼睛,他干脆侧着身子看她能装多久。
看着看着,就有些按耐不住。
“不老实。”听不清声色的叹喟,令童妍忍不住颤了一下。
紧接着,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气质,除了那股可可的焦香味有点熟悉,还混杂着陌生的檀木香。
童妍立时清醒了几分。
入目是男人深邃的眼眸,还不等她弄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突然耳际一热。
童妍心头一惊,她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双手撑在男人腰腹。
这大半夜肆无忌惮地闯入,除了江钦屿,也不会有第二人。
“小……”刚开口说话,她就感觉到喉咙苦涩,怀疑自己被下药了,“你怎么来了?”
这回江钦屿确定怀里的人彻底醒了,他挑眉:“不是你叫我来的。”
费了好大脑力童颜才想起来,下午在电话里说了见一面,不过那会儿没有沟通好,没想到他真跑来了。
刚想开口拒绝,让他不要这样子。可下一秒,削薄的唇瓣已经顺着脸颊吻来。
她偏头想躲,奈何这点力气微不足道:“别、别这样,你放开我……”
其实说了也白说,他肯定不会听的。
以前就有过一次了,童妍实在无法接受在隔壁有人的情况下,再被他欺负。
那人,还是她的朋友。
“别在这。”童研说。
这话意思明显妥协,但男人没能理解,“不在这你想去哪,露营?”
童妍听不懂他在调侃,连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嘴里断断续续:“只要不在这里,都可以。”
听闻此话,江钦屿手上动作一僵,对上她的眼睛,眸中含笑:“玩这么花。”
说着他轻笑了声。
“可我不喜欢在外面。”语气轻佻极了。
童妍恼得不行,也不知哪里来的脑回路,抬手挥了过去。
“啪!”
毫无力气可言的巴掌落在男人的肩膀处,打完她就用手挡住半边脸,闷声掉眼泪。
江钦屿看着她,沉默几秒。
“长本事,敢打人了。”听起来有些严厉,却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
换作平时,江钦屿骂她都不敢还嘴,但生病的时候身心脆弱,骤然被坏蛋惊醒,童妍撇着嘴不说话。
谁瞧了都看得出在生闷气。
可江钦屿霸道地扯开了她的手,再次对上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和你说话,听不见?”
童妍委屈极了,语速飞快:“对不起。”
其实她做好了心理准备,白天打电话就是抱着这种想法,不过是打算去酒店。
哪知道这个男人大半夜的跑过来,自己现在又生着病,实在没力气和他去争论。
江钦屿不知道童妍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她此时此刻潸然泪下,那种逼不得已道歉服软的样子,看着就心里窝火。
他抽出枕在她脖子下的那只手,心情不耐地从床上离开,背对着站在床边。
下一秒,手上传来炙热触感,他低头看了眼。
女孩白嫩的小手没能全部握住他的手腕,纤细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侧过身,看了过去。
童妍没力气,只能将头埋下,语气轻轻柔柔:“别走。”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江钦屿眸光一闪,瞬时浮现出俩人第一次的画面。
也是打算走了,被她抓住手留下来。江钦屿晃了晃,没能晃开那只小手。
见女孩撅了撅嘴,模样怪可怜的,他居高临下地问:“想干嘛?”
“我有话和你说……”童妍想要坐起身,奈何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忍不住咳嗽两声。
一只大手抚在她后背,拍了拍。童妍眯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握在江钦屿的腕上,那串佛珠有些热,而他已经坐在床边。
“躺好。”他说。
童妍乖乖听话平躺,正好与江钦屿对视。他盯着她的眼神炙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底熊熊燃烧。
“我刚才不是故意打你的。”她强迫自己不要避开,冷静地诉求:“我们……你就原谅我,行吗?”
小猫居然说出这种话,江钦屿僵住一瞬,一句“谁稀罕你”到了嘴边,看她眼眶红红的,又变成:“你不能……不知道?”
这话本意是关心病弱的身体,但听在童妍耳中却曲解了意思,她抿了抿嘴,“我来宛了。”
其实从表情来看,她完全是不情愿的,这让江钦屿感觉不爽且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禁想到白天那通电话,如果是为了谈条件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江钦屿顿觉可笑。
以前就被她利用了一回,同样的套路,让他安排回国。而她不但反悔,还在那天上演了一出和江卓成的恩爱戏码。
只要想到这个人,江钦屿脸色就不好看,甚至猜测她以前是不是也对江卓成用这招。
“又想提什么条件?”他直接问。
童妍被拆穿了没觉尴尬,反而省得她发着高烧,聊斋还演不好。
事已至此,她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见茜茜。”
江钦屿挑眉,虽然欣赏她这份坦率,但她凭什么认为他会上套?
“看来,”他摸了摸她的脸蛋,“你觉得我很缺女人。”
“什么?”
“我最后问你一次。”江钦屿看着她,抬手落在自己脖后,“你是卧底吗?”
这话很久没问过了,童妍下意识紧张,但她很快就回答:“不是。”
语气很坚定,灯光照得她脸颊愈发通红,那双透着水雾的眸子楚楚动人,长而密的睫羽不曾眨一下。
“不会又反悔吧。”江钦屿一边说,一边不动神色地解开天珠。
童妍不悦。
明明得她先付出,才能换取对应的回报,真要说反悔的话,也是她该担心才对。
“不反悔。”她说。
话音刚落,童妍就看到江钦屿站起身,那枚天珠落在床头柜上,然后在她买的那些袋子里翻了翻。
而没一会儿,他侧过身,看起来有些不开心,“没给我买浴巾?”
这是什么话,她给他买浴巾才奇怪吧。童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脱口而出:“不要在这里!”
可他不听。
甚至自顾自地去了浴室,关上门没多久就响起淋水的声。
童妍喊了那一句彻底没力气,浑然不知浴室里的男人又擅自拿了她新买的浴巾,裹在他自己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