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言重了!”费敬笑了笑,做戏似的拍了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不会说话!”
果然一个窝憋出来的,做事风格都一样。
“既然你也喜欢掌嘴,”江钦屿偏过头,“强子,给费大哥也拿一百万。”
这声大哥费敬担待不住,忙出声制止:“江先生,您可别拿我逗乐子!”
说着,他顺势打量起四周。
一百万买三条人命和一个园区,实在不够。
费敬啧了声,朝着人群大喊:“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有这闲工夫多爆单,赶紧去工作,都散了!”
嘶!
童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觉到男人脸上的笑容隐藏着危险。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烟,放到了他的嘴里。
’这人怎么敢在颠公头上耍威风,把他惹生气还怎么开口。’
江钦屿的目光从那根烟上移到了她身上,看着她拿起火机,摩擦滚轮点燃火焰,然后凑到了跟前。
真是个小机灵鬼。江钦屿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要多等一会了。”
童妍点点头:“好的。”
人群互相对视,一边是老板,一边头回见面不认识的人物,大家心知肚明该听谁的话。这会光头正暗自庆幸,终于有人来救场,然下一秒被打破。
“砰!”
陈卓开枪,打中第一个站起来的人的心脏。周炝第一时间按住罗纳的肩膀,告诫他不开炮。
然听到枪声的那一刻,童妍下意识地圈住身边男人的脖子,捂住自己的右耳。
江钦屿瞧着她畏缩惧怕的样子,有点好笑。看来是只窝里横的小野猫,出了门,只有屁点儿大的胆子,可她又敢开枪杀人。
对面的几人倒是举起了枪,可奈寡不敌众,被一群佣兵围堵。
矛盾一直都存在,费敬也不怕事情闹大,江钦屿再发疯也会顾忌陈家。死的人越多,花的钱就越多,陈家不会在这方面吃亏。
思考完,费敬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保持着敬意:“江先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再次被打扰看猫,江钦屿不耐烦,把手中的烟弹在费敬嘴上,“那就别说。”
后者敢怒不敢言,自顾自的,捂着被烫伤的嘴走到光头身旁,眼睛却在看着女孩。
他神情夸张,指着光头说了句“人打了”,又走到尸体旁,指着说了句“也杀了”,还问了句“还不够”,却分不清在和谁说话。
童妍全程看在眼里,以为在说她不饶人,毕竟事情因自己而起。
她怯生生地瞄了眼江钦屿,可他神色平静,就像是在看一场演出。
费敬又走了过来,皱眉质问:“江先生,您现在是对园区这一块有了兴趣?”
话锋突然转换,陈卓偏头看了过去,能明显感觉出男人的气息不对劲。
陈卓和他见过几面,听说他曾经跟陈绍文打了个平手,给了他一支私人武装,后来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江家不碰陈家的生意。
虽然江钦屿这人做事不留余地,但他一旦承诺了,就绝对会做到。否则陈卓作为陈家人,也不会帮他做事。
费敬这矛头挑得太过火,不知道他是不知情呢,还是在故意装傻。
就连童妍都看不下去,这人前面说那么多,还以为在为死去的人鸣不平。
可现在又扯到不想干的事情,居然是想挑起矛盾,还打算把责任全赖在她身上。
“你演聊斋呢?”童妍出言讽刺。
江钦屿倏地看向她,失笑出声,摸摸她的头。
这样,是开心了吧。童妍胆子大了些,见那人一脸疑惑,嗤笑道:“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舌如簧,颜之厚矣。”
此言一出,费敬确实懵了。
倒是江钦屿知道她在骂人,却也不知道意思,回去得好好和她学习。
有人撑腰的童妍彻底有了底气。
“听不懂?”她拿起桌上的一沓钱,随意扔在那人脚下,“拿去买书吧。”
丢完,立马就把脸埋在男人的肩头。
这又怂又刚的软骨头。江钦屿眼中笑意渐浓,就连小嫂子都看出来了,以后不能再说她脑子笨,挺聪明的。
对面费敬三番两次被打断,还被羞辱,彻底没了脾气:“男人说话,你一个娘们插什么嘴!”
江钦屿神色一冷,侧眸喊了声“阿卓”。陈卓对上他的视线,心口一紧。
“给陈绍安打电话。”
果然,闹到最后还是得由陈绍安收尾。陈卓倒觉得是件好事,这块园里的猪仔很多,只是怕麻烦的陈绍安有得忙了。
电话接通,陈卓打开了扬声器:“陈先生,这边来人了。”
“谁?”
“陈应所手底的人。他跑过来要丧葬费,说江先生要拿下园区的生意。”
话是这么个意思,有些夸大其词了,费敬正准备解释,刚喊了声“陈先生”——
“我的人说话,你插什么嘴!”陈绍安怒声打断,然后问:“人有事吗?”
女孩仍把脸埋在肩上。
江钦屿抬手捏住她的脸蛋,直直地看着她,“陈先生问你话,要回答。”
初次听到他用尊称,想来他们的关系很不错。童妍转过头,带着点私人恩怨,对手机里的人轻声说:“还活着。”
也就是说,除了有条命,其它不顺利。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沉声道:“童小姐,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
这人真有礼貌,童妍有些不好意思,刚准备说没有事,却被两根手指夹住嘴唇。
江钦屿凑到了她耳边,声音带着低低地笑:“他欠我很大的人情,不准和他客气。”
童妍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
江钦屿的手指还夹着,话在问那头的人:“怎么说。”
“又不是我的人,随便。”
江钦屿调侃:“你的盘又壮大了!”
那头又沉默了几秒说:“明天来见我。”
说完,电话被挂断。
下一秒,陈卓大步走过去,掏出后腰的匕首,他反手扼住费敬的脖子,一刀扎在他的喉结上,然后转了几下,甚至没溅出血就毙命了。
周围鸦雀无声。
陈卓扶了扶眼镜,“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