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耳环
作者:羡鱼猫猫   顶级枭徒最新章节     
    那之后江卓成也没来找她麻烦,倒是老邢给她打电话,声音很急切,叫她赶紧把阿坤送的耳环扔了。
    童妍不明白,老邢只说好好赚钱,赚到了就赶紧回来。
    她找遍所有角落都没发现耳环,找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出现一群人,二话不说把她绑走。
    之后她再见到江卓成,他脸色很难看,浑身散发杀气。
    江卓成跟她说,这段时间生意屡屡受挫,前几天寿辰还有人刺杀江钦屿,连带江卓成都被逮了个正着。
    江卓成还说,思来想去,谈那几笔生意的时候除了江钦屿和阿坤在,正好童妍也在。
    江钦屿是江家人,每次生意都是由他去交易,自然不可能。
    而阿坤,已经在审问。
    只剩童妍。
    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每次都是她在场的时候出现纰漏。
    童妍哭了,无助地辩解说自己不知道,他们说话都听不懂。
    江卓成问阿坤送她的那对耳环在哪,童妍也说不知道,她不停掉眼泪,重复说着“我不知道”。
    问不出什么结果,身穿白大褂的人往童妍身上注射,后来她只觉脑袋很晕,江卓成问了很多问题,她嘴巴不受控制回答。
    “你是谁?”
    “童妍。”
    “为什么来曼城?”
    “阿坤叫我来的,说把我介绍给他大哥,我就不愁没钱。”
    “怎么和阿坤认识的?”
    “在酒吧,我是服务员。”
    “阿坤送你的耳环去了哪?”
    “我不知道,大叔生日后就找不见了。”
    “那天之后你跟谁在一起?”
    “小叔。”
    江卓成顿了顿,仔细回忆好像是江钦屿说童妍耳朵流血,他有让江钦屿送她去医院。
    “你们去干了什么?”
    “送我去医院,让我帮他送东西回国。”
    “什么东西?”
    “他没说,我不知道。”
    零零碎碎问了许多问题,最后问出关键——
    “你是卧底吗?”
    童妍眼神迷离,嘴角旁淌着口水,麻木的回答:“不是。”
    她醒来后对这些印象很模糊,很多都记不清,唯独那句:“你是卧底吗?”
    江卓成的眼神太恐怖,恐惧刻进骨子里,她每次回忆都会忍不住发抖。
    后来江卓成说,已经给她安排好学校,打她事是他喝醉酒,给她买了很多衣服,让她别计较。
    从始至终,江卓成都没觉得做错,更没有道歉,只是叫她别计较。
    童妍看着那堆琳琅满目,价格不菲的奢侈品,曾经见到就两眼发光,挪不动脚的喜欢,变成如子弹贯穿头颅般的恐惧。
    她想跟江卓成说,她不要在曼城念书,她想回国,可她不敢开口。
    童妍害怕江卓成杀了她。
    她把仅剩的希望,寄托在江钦屿身上。
    当天晚上,她见到许久未见的阿坤,他瘦了许多,浑身是伤淌着血,显然是经历惨烈的严刑拷打。
    对比阿坤,江卓成对童妍真是怜悯许多。
    那晚江钦屿也在场,他拿出一个水晶耳环,正是阿坤送的那副。
    据说当时耳环被江卓成打掉一只,找遍包房的角落都没见找,连垃圾站都翻遍就是没看见。
    而这剩下的一只,是在江钦屿车上找到的,想必是当时经历枪战遗落的。
    江卓成仔细端详耳环,眼神冷厉地扫在童妍身上,而后将耳环递给旁边的人。
    不知为何,童妍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那人拿出工具分解耳环,江钦屿闲散的走过来,俯身在她左耳:“里面有东西的话,你就死定了。”
    童妍一脸茫然:“什么东西?”
    江钦屿笑着吹了声口哨,没有回答。
    研究完耳环,那人跟江卓成说了几句话,童妍听不懂,只看到江卓成的眼神越发可怕,一股无法名状的恐惧摄住她的心神。
    江卓成大步走来,童妍下意识往后退,眼看对方靠近,她害怕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却突然换了副笑脸,把她扶起来,还贴心的拍掉她屁股上的灰尘。
    “小童,下周你就可以去上学了。”
    童妍强忍住汗毛倒竖的感觉,扯出一丝笑容,如鲠在喉。
    江钦屿扫兴地切了一声,好似错过一场好戏。
    后来,江卓成私下跟她说,不要帮江钦屿送东西,别的什么都别问,只要童妍老老实实的,不会亏待她。
    而童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卧底,是在那天之后的第三天,接到老邢的电话。
    老邢声音很虚弱,断断续续的,说阿坤送的耳环是窃听器,因为她经常佩戴和江卓成在一起,所以这段时间江家在各国的生意都不顺利。
    老邢说,只有一只耳环里有窃听器,她运气好,藏着窃听的那只掉在包房,被阿坤及时发现处理掉了。
    老邢还说,江卓成疑心重,身边的亲信都不会完全信任,幸亏童妍什么都不知道,不然真遭不住。
    “那阿坤呢,他……是卧底?”
    “阿坤受过训练,勉强熬过江卓成的逼问,只怕是将来江卓成更加疑心他。不过好在他送你的耳环没有暴露,否则连你都得出事。”老刑没有正面回答,也知一二。
    童妍问,为什么要选择她?
    老邢还是那句话,她无知,底细清白,还有犯法的父亲,所以是她。
    所以,她就得被安排,被利用,游走在生死边缘?
    这样做,和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有何分别?从来没问过她是否愿意,她从始至终都不清楚,被刀架着脖子赶鸭子上架。
    老邢告诉童妍,问过愿不愿意,她说愿意去,愿意听吩咐。
    阿坤也问过她,愿不愿意去逻国,她也说愿意。后来老邢还问了她,想不想走,可以马上安排她回国。
    童妍崩溃哭喊:“你们已经把我送到男人的床上,现在装什么白莲花!”
    老邢愣了,说没有这回事,他交代过阿坤,一切都要童妍自愿,不允许强迫,不能透露任何消息,绝对不能伤害童妍。
    正因童妍的当时的这句话,让老邢意识到一直以来严防死守的对象,不是真正的大鱼。
    江钦屿才是幕后那个——
    童妍已经大脑混乱,不知道老邢说的话是真是假。
    童妍自认为是个想的透彻的人,清白这事她想得明白,所以当时并未感觉有多难受,她也获得了远超自身价值的回报。
    可是现在是真的难受,痛到无法呼吸。
    原来那句“学费”,就是彼此之间的暗号,可是她太蠢,根本听不懂。
    说来可笑,反而她的愚蠢救了自己一命。
    最后老邢告诉童妍,这可能是他给她打的最后一通电话,结束后把电话卡消除掉。如果她想回国,立马会安排她偷偷回去。
    童妍丝毫不犹豫地回答:“回!”
    然而挂断电话,刚拔出电话卡,立马就响起敲门声。她紧张地将拇指大小的电话卡塞进嘴里,就着一口水吞下,慌忙开门。
    是江钦屿来找她,说兑现之前的诺言,他帮她回国,而她则要帮他把东西带回去。
    童妍问什么东西,江钦屿始终不回答,只说晚上10点过来接她。
    7点钟的时候,就有人来接她,但却是阿坤。
    刚要开口问是不是江钦屿让他来的,阿坤立马掐住她的肩膀打断:“童妍,大哥叫我来接你,你赶紧换件衣服收拾下!”
    “可是……”
    “哪来那么多废话,学费赚多了,学会摆谱了?”
    学费,暗号。
    童妍立马进屋换了衣服,上衣脱掉时掉落一张叠好的小纸条,打开后上面写着:提防江钦屿,吃掉。
    童妍紧张的咽了一口水,立即把纸条含水吞掉。
    甜丝丝的,可食用纸张。
    在车上,童妍几度想开口问阿坤,可想到他接她时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江卓成在玩牌,看见童妍立马抱住她坐大腿上:“阿坤说你太想我,哭着要来找我?”
    童妍心一抖,立马委屈着脸回答:“对啊,你之前一直对我你冷冰冰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哎呦,怎么会呢,让我看看耳朵好了没?”
    “好不了,医生说聋了。”
    “生气了呀?不要紧,给你装个人工耳蜗。”
    童妍在心底冷笑,聋的不是他,当然不要紧。
    “我才不要,丑死了!”
    她不怕听不见,是怕自己耳朵里被装窃听器。
    她和江钦屿约定好晚上十点,但是童妍爽约,江钦屿气势汹汹的冲进赌场,在场的人都被他阴鸷的气息吓到。
    那会童妍手里拿着牌,坐在江卓成大腿上,男人粗糙的手不安分在她腿上摸。
    江钦屿冷着脸坐到对面,说也给他来一手牌。
    童妍全程不敢看他,江钦屿全程盯着她看。
    这场牌到十二点才结束,原本江卓成说好今晚要陪她,弥补之前打聋她耳朵。不知怎的临时变卦,去忙别的事。
    这倒是让童妍松了口气。
    糟糕的是让江钦屿送她回去。
    周炝开的车,江钦屿坐在副驾驶,双腿交叠搭在上面,表情不爽的抽烟。
    许久,江钦屿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明白他的意思,她冷漠对回答:“我不回国了。大叔说送我去上学,每月给我家里打十万。”
    江钦屿鄙夷的笑了声:“给点钱,就不怕死了?”
    “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害怕。”
    江钦屿探出头看向后座,语调嘲讽:“你们那边是不是有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童妍不理会,打开车窗看向外面。
    把童妍送到目的地,江钦屿叫住她:“童妍——”
    “你这辈子就别想回国了。”
    童妍愤怒的瞪了一眼,头也不回的上楼。
    之后每天都在等老邢安排人送她回国,每天都觉得惊心胆颤。
    江卓成没再带童妍出席谈生意,这样也好,省得窝点暴露,又莫名成为她的责任,她可不想再经历一回拷问。
    江卓成倒也算是个讲诚信的,真的安排她去上学。上了没两天,童妍就说不读了,讲课一句都听不懂。
    江卓成说帮她安排老师教语言,童妍也给拒绝了。只说自己脑子笨,太复杂,不想学。
    听不懂逻国语言,她才能更安全的在这个地方更好生存。只不过她再说想回国,江卓成不再允许,嘴上说舍不得,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说了两回没同意,她也不再提了,免得惹江卓成生气,说她不知好歹,把另一只耳朵也给打聋。
    童妍好几次想打电话给老邢,不敢。
    耳环给心理留下阴影太深,总感觉自己时刻都被监视,犹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身上蠕动,特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