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抿紧薄唇。
他长叹一声，开口道：
“你倒是个孝顺孩子，师弟寿元已尽，老朽也回天乏术。”
墨怀之磕头的动作一僵，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为什么？
面前之人不是仙人吗？
话本不是说，仙人能起死回生，为什么他不能救活爷爷？
墨怀之跪在地上的手，紧紧握成拳。
为什么？！！！
老者一指，爷爷的尸身，便来到他的怀中。
“小子，你与师弟此生的缘分已尽，寿元丹你好生收着便是，莫要弄丢了师弟用命给你留下的机缘。”
话落，屋中之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怀之的瞳孔猛的一缩。
他带走了爷爷。
墨怀之赶紧冲出屋中，朝着天空愤怒大喊。
“我不管你是仙人，还是什么，你还我爷爷。”
“你还我爷爷！！！”
虚空之上，老者脸色冷冽。
师弟不是此方之人，尸骨定是不能葬在此地。
老者厉声道：
“小子，师弟的尸骨老朽要带回破元宗安葬。”
“你与师弟之间的尘缘已尽，劝你还是将前程往事都忘了吧。”
一瞬。
老者的身影便消失在虚空之中。
墨怀之绝望的跪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滑落。
爷爷。
爷爷！！！
...........
记忆慢慢变得清晰。
破元宗。
这三个字，却困住了他的一生。
牛车上的老农，便是当年的墨怀之。
岁月如梭，他已垂垂老矣。
当年的事，恍如一场梦。
林清之望向老农，神色不明。
她在想如何还欠下的因果。
正在思考之际，老农笑呵呵朝他二人走来。
老农躬身一拜。
“二位仙人好。”
林清之一愣。
一介乡野老农，怎知他们的来历？
她与小师弟对视一眼，传音交流。
“小师弟，这老农能认出我们的身份，看来不简单。”
苏郁眼眸冷冷的扫了一眼老农。
“姐姐，这老农身上毫无修为，并不是修仙者。”
林清之嗯了一声。
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
动手之时，老农就已经昏迷，他怎知我们二人的身份？
林清之收敛心神，看向老农。
老农面相慈目，不像包藏祸心之辈。
他能认出我二人的身份，想必是年轻之时，获得过什么机缘。
林清之朝着老农微微点头。
“老人家，你既知我们身份，可有所求？”
老农笑着摇头摆手。
“仙人，莫要折煞我这个老家伙了，墨某一介乡野老农，万万不敢有什么妄想。”
林清之抿着唇，无奈叹气。
沾染上因果，就是怕你不有所求。
她再问：“当真没有？”
老农垂眸，像是在思索什么。
犹豫良久，老农才道：“二位仙人可知道云顶大陆？”
听见云顶大陆二字，她与小师弟对视一眼。
此人果然不简单。
此人身上毫无修为，却知修仙界的存在，而这云顶大陆便是修仙界。
苏郁好看的眉眼，微微一簇。
“你这老农，如何得知的云顶大陆？”
苏郁的声音微重，便压的老农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额头立马渗出大颗汗珠。
林清之表情一拧，声音不悦。
“小师弟，不得无礼！”
苏郁：“......”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林清之。
“姐姐，你别生气，我错了。”
苏郁心中想着，这老农怎如此不堪？他还未释放威压，便吓的满头大汗。
苏郁那知，对于凡人来说，修仙者的一缕微不足道的气息，便能震慑凡人。
少年刚说完话，迫人威压，立马就散了。
老农长舒一口气。
他敛起袖袍，擦拭额头的汗。
他心中一叹。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不过，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老农将手伸进里衣，摸索一翻，便从里衣中缝制的衣兜里，拿出一个通体瓷白的小瓷瓶。
他将小瓷瓶拱手呈上，“仙人，请看。”
林清之的眼神看向小瓷瓶，通体瓷白，隐隐透着灵气。
这小瓷片不是凡人界之物。
林清之有些看不懂这老农想干嘛。
她迟疑开口：“老人家，你这是？”
扑通一声。
老农直接跪在地上，扬起些许尘土。
林清之一愣。
“老人家，你这是干嘛？快快请起。”
老农连忙着急的摆手。
“不、不，仙人，老农我此生只有一愿，望仙人能成全。”
苍老的双手将小瓷瓶高高举起，老农已经浑浊的双目，浸出泪液。
“仙人，这小瓷瓶中的有一枚寿元丹，服用可增加五十年寿元。今日老农愿献上此丹，愿仙人能成全老农一个小小的心愿。”
林清之拿起小瓷瓶，打开，轻轻一嗅。
果真是寿元丹。
她望向老农。
这凡人与大道有缘，才能遇修仙者，获得寿元丹这样的机缘。
如果，他再年轻个几十岁......
或许……
林清之收敛神色。
唉，可惜了。
她将小瓷瓶捏在手中。
寿元丹对处于炼气期，久久未能突破的修士多有益处。
几十年，便是一个转机！
林清之侧目望向身旁少年：“小师弟，你如何看？”
苏郁拧眉思索片刻，望向林清之，无声道：“姐姐，这老农知晓修仙界，他所求，定与修仙界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