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轰隆声,昏暗的地牢,渐渐变得亮堂了一些,只是灰尘极重。
待眼前的灰尘散去一些,三人这才看到,这地牢竟被炸穿了。
藏名似被伤的不轻,缪无尘塞了一颗疗伤丹药给他,将他背了起来。
“出去再说!天宇他们还在外面。”
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刘天宇师徒应该早早寻来才是。
叶蓝希不敢耽误,抬脚快步走了出去。
“师父!”
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吼,从赌坊大门处传来。
叶蓝希身形如电,朝声源处奔去。
便见一把利剑,刺穿了伏山道人的眉心,将他连人带元婴,一剑击杀。
而执剑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叶蓝希他们在城门处见到的那个元婴散修。
那人抽剑,还要杀扶山道人身后的刘天宇。
叶蓝希身体比大脑还快,已经一手拎起他的后领,将他一把甩出去,重重砸在墙上,晕了过去。
她来不及问其他,赶紧查看扶山道人的元婴。
却还是迟了,他元婴已死,再无生还的可能!
刘天宇一手拦腰揽住缓缓下滑的扶山道人,一手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
用嘴咬开盖子,手却抖的不停。
“师父,你张嘴吃药,这药,还是出宗前,三师兄给我的,里面加了很多年份珍贵的灵植。”
他将药瓶凑到伏山道人的嘴边,似是见他依旧不张嘴,于是又劝道:
“张嘴啊,师父,你不是说只有三师兄才能将丹药做得像美食一样吗?你快吃啊。”
叶蓝希蹲下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天宇,伏山师父,已经走了~”
刘天宇仿佛刚刚看到叶蓝希在场,他先是茫然的抬眼看向她,眉头轻轻皱起,有点生气,大师姐竟说师父走了。
“我在这,我师父会去哪?从我六岁,我跟师父一天都没分开过!”
他眼眶发红,脸上神色悲怆中又带着一股执拗。
突然,他眸光一亮,满眼期冀的看向叶蓝希。
“大师姐,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你连死了一千年的剑起祖宗都能救活,还有,还有小师妹的血……”
想到小子鱼,他没有说完,揽着伏山道人的那手却不自主的收紧,终是咬牙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让子鱼救救我师父,我……我当牛做马报答她,行吗?或者,只要能救我师父,捅我几刀也没问题,求你了,大师姐?”
叶蓝希的手紧紧握起,长长的睫毛低垂,遮住眼中的神色,声音轻柔但坚定的道:
“天宇,伏山师父的元婴被击杀了,一丝元神也不剩,即使现在子鱼在这,也没用了。”
刘天宇闻言,紧紧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心中的愤怒从嘴里发出。
若不是为了救他……若不是他平日疏于修炼……
又怎么会在危机关头,需要师父以身为他挡剑?
缪无尘以及伏在他背上的藏名俱都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嘴里发出一点悲伤的声音。
恰在此时,那刚被叶蓝希丢出去的散修,悠悠转醒,发出了声响。
叶蓝希身随心动,下一瞬,便见那人被丢在了院中的空地。
叶蓝希抬脚踩在他胸口,声音冰冷的问道:
“你是谁的人?”
那人似抱着必死的心,不屑的轻哼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叶蓝希抬脚,重重踩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手臂顿时血肉模糊,碎成了红白一片模糊的渣渣。
“说吧,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那修士咬牙死死忍住,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下,他却只睁着一双眼,死死瞪着叶蓝希。
见此,叶蓝希沿着他被踩碎的手臂往上几寸,又是重重一脚。
可直到他一整条手臂被踩烂,他除了发出凄厉的惨叫,什么也不愿意说。
“你倒是忠心,可与我有仇的,也不过数人,我总有办法将他揪出来,亲自送他下去,与你主仆团聚。”
这种逼问的把戏,叶蓝希实在厌恶。
她见这人元婴钻出,似是想逃,一剑刺出,将其元婴绞杀。
“天宇,伏山师父的死,怪我!若那日我没有在城门口暴露自己的修为,今日,不会被困那么久。”
刘天宇闻言,抬眼看向叶蓝希,那克制的悲痛,再也压制不住。
“大师姐,师父是为了保护我,才死在这人手上的,若是我平日勤加修炼,跟二师兄一样,结婴,就不会让师父,挡在我面前了。”
趴在缪无尘背上的藏名,也克制不住呜咽,开口道:
“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昨天傍晚上街,看到人家摊上的符箓有问题而多嘴,也不会被抓来,你们,你们也不需要来找我,伏山道人就不会……”
叶蓝希叹息一声,他们,都是第一次经历生死,可背后的主谋还没有揪出来,现在根本不是沉浸在悲伤氛围里的时候。
“说这些没用,从我们进城前,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我怀疑……
是玄天宗的人,因为,只有他们能看到报名者名单,才能在我们到达范阳城时就开始盯着我们了。
现在,更不是悲伤的时候,要想给伏山师父报仇,就必须尽早揪出幕后之人。”
征得刘天宇同意后,叶蓝希用红莲业火将伏山道人的尸体烧了。
将骨灰装到一个瓷瓶后,叶蓝希又一把火将赌坊烧的干干净净。
回到客栈,叶蓝希找店家打听了赌坊的事。
原来,那座赌坊的东家,是一个一年前,从外地来的人开设的。
那人手段了得,来范阳城没多久,就收服了一群散修,组成了一个散修帮派。
只是最近那伙人,在跟范阳城另一伙势力起了冲突,而那伙势力的幕后老板据说是玄天宗的长老,所以,那个散修帮派渐渐势微。
又打听到那散修帮派,除了赌场外,在城东还有另一处产业,平时他们都聚在那处。
第二日,叶蓝希命红着眼眶的刘天宇跟藏名就在客栈等自己,她则带着缪无尘,直奔那帮派另一处巢穴。
一栋三层的小楼,跟那赌坊,风格相似,叶蓝希心想,果然没有找错地方。
可等叶蓝希杀到他们老大面前时,略感吃惊,而那人也正磨刀霍霍,却没想到这杀神竟是熟人。
“怎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