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知道，只能猜个大概……”
我叹口气，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事情的起因当然是明仔。
我之前提过，那次刺杀行动实在太过顺利，最诡异的是，明仔后来为什么会撞墙自杀？
如今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他母亲或者女朋友小丽，在九龙帮手上。
只有明仔死，她们才有活路。
第二个疑点，抽生死签的时候，纸条形状的确都是一模一样，但前几名老大拿的却是盘子中四个角落的纸条。
轮到罗四爷的时候，刚好是“死”字条。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除了我们，所有人都清楚玄机，针对的就是罗四爷，拿走四张生字，因为剩下的那些纸条，全是“死”！
至于为什么会在两年后行动，原因就更简单了。
一、这是我们最松懈的时候，察觉异常的可能性不大。
二、油麻地和尖沙咀的地盘，生意已经成熟，洛家驹可以捡现成的。
三、官方需要业绩，罗四爷的地位日渐趋升，这份功劳足以让洛家驹的后台升官发财。
说白了，猪养肥了再杀，人人都能分到肉！
皇子，疯狗，以及铜锣湾话事人当初那夸张的演技。
这些事足以证明，一切都是洛家驹的布局！
弃军保帅，顺便再收现成的果实！
真他妈阴狠毒辣！
“每一步都考虑周祥，厉害啊！”雷耀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看来，大山也是牺牲品。”
“没错。”我点燃支烟，看向外面：“牺牲两名手下，换来江山稳定，洛家驹怎么算都是大赚特赚。”
“大哥，我还有一事不明，四爷落水了，洛家驹他们就不怕被供出来吗？”
“你是不是忘了明仔为什么会自杀？”
……
江湖的残忍，远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
相比洛家驹，叶觉只能算个鸟。
我的心虽然一直在谷城，但罗四爷对我有知遇之恩。
无论如何，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咦？你们醒了？”
李子聪突然走了进来，乐呵呵地看着我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谢你！”
我起身然后跪在李子聪面前，抬头看向他：“没有你，我们兄弟三个就交待在这了。”
“大狗，你给我起来！”
李子聪丢下手中的外套，弯腰把我扶了起来：“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当初你手下留情，我又怎能坐视不管？”
“你说的对。”
我微微一笑，一把抢过他腰间的匕首，然后将左手摆在桌子上，狠狠砍下去！
“大狗！”
刀子即将落手之际，李子聪出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我再说一次，如果你还要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咱们之间就别谈什么情义！”
“可你的手……”
“到此为止！”李子聪明显有点愤怒，一把夺过我的刀。
这个时候，雷耀很合时宜地出来打圆场：“大哥，我觉得李哥说的在理，咱们欠他的情，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去报答，你就别让他为难了。”
“还是二狗明事理。”
李子聪收回刀子，示意我们坐下：“皇子和疯狗见你们跑了，无心恋战，迅速撤离。四爷和泰哥情况就不太妙，全都进去了。”
“意料之中……”我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
“那你们接下来的打算是……”
“回内陆。”我起身来到门边，看向天空：“四爷的事，我会再回来的。”
“那我去安排。”
凌晨两点，码头边。
小芬依依不舍地看着我，把手里的背包递了过来：“这里面有水和干粮，还有一些钱。”
“谢谢。”我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小芬的脑袋：“放心，我一定会再回来。”
“小心点。”
“嗯！”我转头又看向李子聪：“大恩不言谢，咱们江湖再见！”
“你们兄弟三个一定要多保重。”李子聪拿出三把匕首递给我：“拿着防身。”
“你们也多保重。”
我接过匕首，转身上船。
“再见了！小芬。”
“再见，李哥！”
雷耀和水牛站在船头挥手告别，而我只是点了支烟看向另一头。
离别的感觉，我真的很不喜欢。
港城的故事只是告一段落，远远没有结束……
回家过程就不再多提。
到达谷城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
我没敢贸然行动，一直在城外等到半夜，才带着雷耀水牛悄悄摸进城。
老宅处，安安静静。
我冲雷耀点了点头，他踩在水牛的背上翻墙进去，随后从里面打开门。
“谁啊？”
卧室里传来熊爷的声音，随后灯亮开门。
当他出现在院子时，整个人都傻了。
“你……”熊爷压制住激动之心，赶紧跑到大门外左右看了看，这才锁好门走了进来，随后朝我点点头。
跟着熊爷来到卧室后，他这才开口：“你们怎么回来了？”
“两年了，我已经等了足足两年。”我握住熊爷的手，正想问母亲在哪时，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熊爷的右手，居然是光秃秃的！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眼泪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
雷耀和水牛发现我的异常举动，赶紧凑上前看了看，震惊道：“熊爷，谁干的？我艹他祖宗！”
“你们不该回来的……”
熊爷真的苍老了许多，慢慢道出事情缘由。
那天，官方突然行动，一举抓捕了太子，贵哥，向总和阎罗。
名义是组织及参与黑社会性质械斗，致使多人伤亡。
而剩下的人，狗王和小天被抓，尾巴逃脱。
另一边，疯子和龙哥因为赌场里发生命案，当场被捕。
神鸟和月儿收到风声也逃脱了。
至于铁山，则是由梅姨提前给他安排好退路，幸免于难。
“我散尽家财，找到背后那人，这才给太子他们留了条活路，没有被判死刑。”
熊爷接着说道：“我刚把你母亲安排在其他地方，就有一群人找上门来，二话没说，直接剁了我的手。”
我捏紧拳头，尽量平静地问道：“谁干的？”
“谁干的已经不重要了。”熊爷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神采，多了些许落寞：“馒头，做个平凡人吧，有些人，你是斗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