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春宵夜暖
作者:何天气   她本是反贼最新章节     
    羊肉汤锅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吃饭这件事,一边闲聊着就会越吃越多。
    贺韬韬面前堆着小山一样的骨头,喝完最后一口汤,她仰靠着,新新的衣裙腰带松了又松,最后干脆卸了腰带,肚儿浑圆的斜靠在软榻上。
    “透露一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我这江湖闲散人士看看能不能跟着小蔺大人身后捞点油水。”
    贺韬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啧了一声:“要不回头我再单独请尉三一次,重新示个好?”
    蔺止叙吃得有些热,脱了外衫,只穿了里衣,站起来倒了茶水去腻,贺韬韬见状,吆喝着:“给我也喝一口,这会儿总感觉燥得很。”
    蔺止叙将就着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若无其事的说:“我打算去一趟仙居山,尉家在山里发现了铜矿,顺便查一下被灭门的陈家。”
    贺韬韬一口饮完,恍然明白:“你说的是之前京都告御状的那对主仆?”
    她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和你一起去,那里山高路远,地形复杂,我陪着你多少有个照应。”
    蔺止叙看着她:“真打算跟随我左右护我周全?”
    贺韬韬双手托着脸,眨巴眨巴大眼睛,道:“你不愿意?多少人想雇我,姑奶奶我还不乐意呢。”
    蔺止叙笑道:“荣幸之至。”
    随即脸上显露忧色:“可惜仙居山地形复杂,没有地图指路怕会迷路。”
    贺韬韬被他这么一说,也发起了愁。
    大约是吃多了些脑子混沌了点,贺韬韬突发奇想,道:“要不暗中我去把尉三绑了来,他是尉家人,应该熟悉路线,就算不熟悉路线,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把地图偷出来怎么样?”
    蔺止叙瞪大了双眼,居然认真思考了片刻,道:“好像...也不失为一个简单直接的办法。”
    贺韬韬从榻上跳下来,走过去拍拍蔺止叙的肩,颇为忧虑的说道:“我现在才觉得你为啥这么累了,总是想一些迂回的计中计,要我说,直接杀进国公府,敢反抗我就一刀一个,要是爽快点投降,你就直接押人回京,然后偌大的河间府生意场百废待兴,就都是我贺韬韬一个人的了!”
    贺韬韬说得眉飞色舞,脸颊飞上两团红云,看着娇俏可人。
    蔺止叙愣愣的看着,嘴角噙着笑,漾出温柔的弧度,他伸手覆在贺韬韬的额上:“酒都没喝,就开始说胡话了。”
    贺韬韬急了,音调拔高了些:“我说认真的。”
    蔺止叙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鲜活肆意,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是我醉了。”
    唔...
    都说暖饱思那啥,眼下酒足饭饱、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灯影绰绰.....
    真的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贺韬韬早就有那心思了,却被这段时间的琐事绊住了脚步,她迷迷糊糊地想起来,上一次亲吻是啥时候来着?
    是在花月夜的那天晚上。
    蔺止叙的亲吻点到即止,勾起了贺韬韬的丝丝暗欲,刚刚嘴唇相碰的瞬间,柔软的触感让人心生喜悦。
    心中升起贪恋,大胆一把,当着面环住蔺止叙的腰身,垫脚去吻他的唇。
    暧昧升温,缱绻荡漾。
    蔺止叙顺手揽住贺韬韬,情到浓时的辗转反侧,鼻息相接。
    好一会儿两人分开,都带了些急促的呼吸。
    贺韬韬脸上烫烫的,低头咬上蔺止叙的肩:“蔺止叙,你是个坏人!”
    牙齿在肌肤上轻轻摩挲,低语呢喃:“不停地引诱我犯罪...”
    蔺止叙的手抚在贺韬韬的脸上,引着她去看他的眼睛,浓郁的黑色像是化不开的墨,藏着暗流涌动的爱意。
    有风灌进来,烛火摇晃几下,灭了。
    一切都似乎在成全二人。
    贺韬韬终于忍不住问:“你这两天没吃药吧?”
    蔺止叙闷笑一声,手从脸颊慢慢往下,没有腰带束着的衣裙一件一件被剥落。
    用最原始直白的语言,说道:“想吻你,想要你。”
    贺韬韬心知肚明,去吻他的喉间,他的眉眼,吻落在他眼角下方那颗浅痣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说:“那就来要我,我们在一起。”
    十指紧扣,掌心蜿蜒的伤疤恰如其分的交叠在一处,浓稠的月色倾泻一地霜华,床帐里的二人一起沦陷纠缠。
    夜沉了又沉。
    沉沉浮浮,不断地从中摸索出极致的快乐,发丝缠绕在一块,生死不休。
    这一夜的春水交融,两个人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苦痛和背负的责任,只有快乐的放纵在肆意疯长。
    没有惊风十二堂的灭门之仇,也没有十岁生辰之后的噬骨之痛,黑夜里,他们相拥、亲吻,拉着彼此的手,相约着共赴渊沟。
    天快亮了,霾蓝一片,屋里有了隐约轮廓。
    贺韬韬最先苏醒过来,她枕着蔺止叙的手臂,稍稍动了一下,蔺止叙跟着动,将她搂得更紧。
    抱了一会儿,蔺止叙才说:“仙居山你不要去,有追风和龙溪,我会顾好我自己。”
    贺韬韬道:“好,那我让阿鹫跟着你们,它熟悉你身上的气味,有任何事,唤它来找我。”
    蔺止叙啄了她一口:“好。”
    “这次河间的事情如果能顺利了结,我想带你去幽州、蔚州走一趟。”
    贺韬韬扬起脸看他,带着疑问。
    蔺止叙将她的头发归整在脑后,叹息一声:“韬韬,我时常觉得愧疚,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可我又想把我力所能及的一切都给你。”
    贺韬韬不解:“为什么这么说?我又不图你什么。”
    蔺止叙望着她若有所思,好半天过后,说道:“那...咱们先起来?”
    贺韬韬愣了一下,有所感觉似得低头看了一眼,怪笑一声,翻身把身下的人按着躺下去。
    “礼尚往来,这次换我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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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沧州四五天了,阿鹫没有消息,之前被尉三绑了的几个人也没有消息。
    贺韬韬人偶尔在校场,要不就是穿梭于沧州街面市坊,直到一个不速之客悄悄来了沧州。
    自从花月夜尉三被贺韬韬收拾了一顿,他身边护他周全的侍从比之前多了一倍,看着个个精壮。
    沧州办事堂,尉三穿得像个花孔雀似得,皮笑肉不笑的和贺韬韬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贺大当家。”
    贺韬韬笑话他:“吃一堑长一智,尉三爷派头不小。”
    尉三嘿嘿一笑:“这是来见你的隆重礼仪,喜不喜欢?”
    贺韬韬白他一眼,活动了手腕,有些犯痒,看着这人真的很难抑制住揍他的冲动。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忙得很。”
    贺韬韬甚至懒得说客套话。
    尉三朝身后几人使了眼色,只留了一个壮硕的汉子在身后,其余人听吩咐乖觉离开了屋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请帖递给贺韬韬:“这次是喜事,专程过来请贺大当家赏光,下个月初九,我家老爷子过寿,还请贺大当家赏个薄面走一趟。”
    看着桌上这封大红请帖,贺韬韬发出一声嘁笑:“我一介江湖草莽,怎敢入国公府参加国公爷的寿宴,莫要折煞我了。”
    尉三啧了一声:“江湖草莽怎么了?贺大当家名头响当当,多少人敬仰啊,我家那位老爷子极为惜才,手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像贺大当家这种女中豪杰,多少人等着一睹芳容呢!”
    贺韬韬沉默片刻,没有立即回话。
    尉国公就是河间地带的土皇帝,他过寿怎么会想到请自己?总感觉这事有点蹊跷。
    但她也不怕,甚至还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早就想去探一探国公府的虚实了,眼下借着寿宴这个机会,倒真算得上是天赐良机。
    尉三看出来贺韬韬眼底的松动,嘴角勾出一抹怪笑。
    屋外突然惊起一阵鸟叫,屋里几人还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况,霎时间,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
    哐当一声,原本立着的烛台倒地,桌椅板凳开始不受控的左右摇晃起来。
    尉三一拍桌子,一蹦三尺高,面露惊恐的说道:“地震?”
    边说着人往桌子下面钻,摇晃持续了一会儿,贺韬韬跑出屋外,外面也是乱作一团,办事堂边上一座小茅寮已经塌了,街面上都是灰扑扑的。
    这种级别的地震,在繁华的沧州城都已经这么严重了,那紧挨着的仙居山会是什么样?
    地动山摇吗?
    蔺止叙一行人等还在仙居山探查铜矿一事!
    贺韬韬心慌了又慌,只觉得冷气从脚板心升腾起来,连带着后背都起了一层细密的小鸡皮!
    尉三窜出门外,看到自己原先的侍从早已四散逃窜,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咒骂道:“人呢!都给老子滚出来!”
    这声咒骂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人们只顾着逃命。
    贺韬韬听到这声声音,想也没想,冲过去一把拽住他,解开缰绳将人拽上马。
    尉三叽里呱啦乱叫着,手不停地挥动:“你你你干什么!地震呢!不能乱跑!”
    贺韬韬顾不得许多,啪得一巴掌让尉三闭了嘴。
    “现在!马上!我要你带我去仙居山,去你们尉家正在开采的那座铜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