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困兽笼边，近在咫尺，刘子枫很放松，还有心情观察苏更生的体态。
后者却忍不住蹙眉，甚至抬手捂住口鼻。
尽管笼中已经打扫过，还能看到冲洗后未干的水渍，但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却依然存在。
水泥地呈现暗色发黑，不用猜都知道是长期被鲜血浸润的产物。
“苏小姐，你懂爱吗？”
“什么？”
“我说，你懂爱吗？无论男女之间的爱情，还是父母对子女，或国家对个人，大小爱都算。”
苏更生：“......”
从未被爱过，一直被伤害，‘爱’这个字似乎天生就是和她绝缘的，要不是她来这里是总经理亲自下的命令。
到这后刘子枫表现出的一切都表明对方是她惹不起的人，如果这里不是孤悬海外，她一定爆粗口。
面都没见过，此前根本不认识，忽然问她懂不懂爱？
她懂个锤子！
仿佛看出苏更生的心理，亦或者刘子枫压根就没指望对方回答。
停顿几秒后向后挥挥手，岛上的工作人员与随行助理尽数退出，空荡荡的斗兽场只剩下他们俩。
翘起二郎腿，双臂展开搭在靠背上，微微仰头，没管苏更生下意识前倾的身体。
又没真的搂住她。
微扬下巴神情放松。
“我想你应该是不懂爱的，因为你没爱过，更没被人爱过。”
“无论是你重男轻女的亲爸亲妈，还是你继父，甚至亲眼目睹你被欺负的亲弟弟，他们都不爱你。”
“你生下来就是个悲剧，早死的爸，偏心的妈，扶不起的弟弟以及那个...禽兽的它？”
“...你到底想说什么？”
扫了眼苏更生攥紧的小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右手抬起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红眼睛，也不用仇视我，毕竟你曾经的一切并不是我造成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你的事又不是绝密，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调查清楚的。”
“那你想做什么？”深吸一口气，苏更生努力压下逃跑或发疯的冲动。
不堪的过往被人赤裸裸讲出，犹如在对她还活着的时候鞭尸。
让她恨不得一死了之。
“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应该不值得您这般费尽心思吧？”
“嗯，算不上费心思，刚刚才说过，调查你的事对我而言很简单。”
“...好吧，刘先生，那您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果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假如不行，也请您谅解，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力有限。”
“先不说这个。”刘子枫微微摇头，右手再次抬起，这次直接搂住了苏更生的肩膀，微微用力让对方也靠在椅背上。
“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我这个人很讲原则的，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侧头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苏更生眼中的嘲讽毫不遮掩。
这点触碰她还能忍受，虽然身体和心理已经起了浓浓的排斥，但是没弄清楚刘子枫的用意前，她暂时还不敢太过拒绝。
她承担不起过往不堪的事迹被曝光的后果！
刘子枫耸耸肩。
“这个不算，只是纯礼节，和握手一样。”
“...刘先生高兴就好。”
“好的。”
轻咳一声，既然双方都认可了搂肩膀没问题，刘子枫便欣然接受。
“在说正事前，我们先来谈论一个问题，只有观念统一了，三观一致咱们才能谈交易，对吧？”
“...刘先生请说。”
“好，还是爱的问题，我先说一个标准，你就算不懂爱，可判断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
习惯性揉揉女人的肩膀，手指捏住她的胳膊，很细，刘子枫怀疑他一只手都能圈住两只。
微微眯眼，嘴角带笑，和紧张的苏更生形成鲜明对比。
“我认为，一个人爱不爱你，不是看你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对你做了什么，而是要看你失意落魄的时候，他对你做了什么，这点你认可吗？”
“...认可！”
“很好，看来我们俩在这个基础观点上的认知相同。”
“....”
“那么接下来，我认为，性欲、爱欲、死欲三者最强烈的时候是一致的，你认同吗？”
“...我不知道。”
“嗯，我忘了你没有前两者的主观经历，好吧，那就暂时跳过。”
“...”
“最后一点，真正的爱，是有人目睹了你最糟糕的一面，却仍旧没有抛弃你，是在你展现最不堪的一面时，仍然向你伸出手，是在你失控痛苦的时候，还愿意给你传递力量，在你怀疑自己的时候，依旧愿意相信你，你认可吗？”
“...认，认可吧！”
苏更生有些迟疑。
刘子枫这话似乎涵盖的挺多，父母、朋友、爱人，好像都能套进去。
“认可就行，好了，既然咱们的基本三观相同，那就可以说接下来的事儿了！”
“呼....刘先生请讲。”
“嗯，先说我能为你做的！”收回左手指了指两人面前的困兽笼，刘子枫侧头对苏梗笑笑。
“我可以帮你打破心中的恐惧和仇恨，还愿意相信你，给你支持，让你有踏足上流社会的机会，在顶峰享受属于你苏更生的风光，而你只需要帮我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什么事？”
“很简单，你的身体和你的忠心。”
“...刘先生，抱歉，或许您的调查不够详细，我其实是无法和异性发生关系的，那会让我发疯，是真的发疯，就像神经病一样。”
“那只是你以为。”
刘子枫嗤笑一声，毫不在意苏更生已经苍白的小脸，举起左臂甩了个响指，招招手，下一秒，远处传来男人仿佛被堵住嘴巴的呜咽声，隐隐掺杂着狗叫声，越来越近。
“你应该不止一次想过自杀吧？有抑郁症？其实都是心理问题，只要打破你心中那根枷锁，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你也能重新成为一个正常的女人。”
“刘先生...”
苏更生心跳嘭嘭嘭加快，忍不住想要回头。
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在脑海越来越清晰，可她还是不敢确定。
手指攥的更紧，苍白的脸颊很快随呼吸频率加速开始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