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聪目视前方,神情淡漠,一脸冷峻的走了出来。
他浑身充满了贵不可攀,生人勿近。
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与往日不同。
以前的他刁蛮任性,我行我素,从来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然而现在的他,显得异常清冷安静,仿佛周围一切与他无关。
倒是显得有些闺阁男侍的感觉了。
就连邵朝干都觉得自己儿子变化好多。
“聪儿,你怎么来了?”
邵锦聪凝视了一眼自己的阿母,没有回话,目光闪过一抹厌恶的看向邵煜杰。
天知道他看到邵煜杰时心里到底有多压抑、有多嫉妒?
他感觉心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
也不知是她们的视线黏腻在他身上,让他感觉到不适。
还是因为前几天听说六殿下与邵煜杰的事,而让他心里难受。
总之他真的很难过,也很难受。
难受到窒息,难过到想找个人诉苦。
他忍了一天又一天,每天都想着见她,可每天她都在殿内声色犬马不出来。
他开始还以为她故意演戏给他看,目的就是为了跟他撇清关系。
他心疼,来找过她,可她还是不见他。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别苑外看她与那些男子玩了多久?
原本他已心灰意冷,不想再闹了,想放开她,也想放过自己。
彼此心里相互折磨这么久,他真的有些累了。
可今日不知为什么,邵煜杰来这闹,他本来只是来看戏的。
但是听他这般攀诬她,他终究没忍住。
或许真的是他自作多情吧,又或许,她是二皇女的六妹,也算是他名义上的六妹。
眼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邵煜杰当众攀诬她,这是他出嫁之前,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如果还有来生,他希望能嫁的人是她!
邵锦聪心中越想眉头皱的越紧,眸里染上一片水色,眼眶都变得微红凝视邵煜杰。
“弟弟还不起来,你还想攀诬六殿下到什么时候?”
邵煜杰冷哼一声站起身。
“我攀诬她?分明是你水性杨花喜欢六殿下……”
“啪!”
一巴掌,打的邵煜杰脸火辣辣的疼。
他后退一步,怒瞪邵锦聪。
“你打我,怎么,你不想忍了?”
想现在当众揭穿他了?
好啊,他倒是想看看,他如何敢揭穿他!
周围顿时响起抽气声,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感觉耳朵似乎出现了幻觉。
邵煜杰说什么?
说二皇女夫喜欢谁?
喜欢六殿下,这……这怎么可能!
天啊,快来人救救她们,是她们听错了。
邵朝干却脸色铁青,暗道糟了,聪儿喜欢殿下之事,她心里是清楚的。
可其余人不知道啊,万一这件事让内廷大人知晓内情,六殿下岂非危矣!
“咳咳…”邵朝干咳嗽一声,怒斥邵煜杰;“内廷大人面前,休得胡言。”
“我胡言?”邵煜杰眸子猩红,对着邵朝干怒吼;“大母是否过于偏心!哥哥见我那几日与六殿下来往密切,他心生妒忌往糕点里下药送去给你,你拿着糕点送给殿下,结果被六殿下误食,若非是你母子二人,我又岂能被六殿下…”
“啪!”
又是一巴掌,比之前力道还大,打的邵煜杰左耳嗡嗡响,嘴角都溢出一丝鲜血。
邵锦聪脸上恍然大悟,轻笑一声:“原来这就是你的算计啊,你借我之手给阿母送糕点,原来那些糕点被你下了药,我却不自知,你竟妄想爬六皇女的床。”
“可你千算万算,也有疏漏的地方。”
邵锦聪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凝视邵煜杰。
“你没想到吧,那些糕点我确实给了阿母,但阿母并未将那些糕点给六皇女,而是因为事务繁忙,将那些糕点放在了书房。”
邵锦聪说话的同时,目光看了眼阿母,希望阿母能够偏向他一点,不要让六殿下当众难堪。
他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继续看向邵煜杰。
“而六皇女也自始至终没有见过你,你的阴谋算计并未得逞,所以你不甘心。”
“日日跑来殿下别苑闹,之前闹,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你是我弟弟呢!”
“只要六皇女不恼怒你,随你闹。”
“但今天,你妄想让迎亲天使跟内廷大人误会你与六皇女有染,还想污蔑本世子,好让她们做主,跟我一起嫁去汴京!”
“邵煜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有我邵锦聪在北发的一天,你的身份就只能屈居我之后。”
“我嫁给二皇女,乃是陛下钦赐,而你就算能够一起跟着嫁去皇室,我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邵煜杰靠着不择手段得来的。”
邵锦聪脸色铁青,也不怕家丑不能外扬,一脸冷厉道。
“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让人绑架我,杀我!”
他这话一出,知道状况的人都面面相觑,没说话。
邵煜杰显得有些心虚。
邵锦聪丝毫不顾体面,继续分说。
“你想让我无法嫁给二皇女,可你千算万算,没想到我活着回来了。”
“不仅如此,你还发现六皇女对我多有照拂,便起了龌龊的小心思,暗中勾引六殿下。”
“你敢说那几日你不是天天缠着六皇女下棋?还送吃的给六皇女,可六皇女却不碰你送的吃食。”
“打那之后你就想通过我的手,将药下入糕点,借我的手送给阿母,在让阿母送给六皇女。”
“邵煜杰,你以为什么人都像你一样,心思龌龊暗害他人,啊?”
邵锦聪一声怒吼,这声怒吼不止愤怒,还有多日来压抑许久的情绪抒发。
“阿母疼你,可以小事化了,我邵锦聪不是阿母,没有那么大的容人之量。”
“你想杀我,难不成我还得感恩戴德把脖子洗干净伸过去让你杀!”
他从未如此的喜欢过一个人,少典姒水是第一人。
也从未如此的厌恶过一个人,邵煜杰是第一人。
为什么她跟他要这么对他,可他舍不得看她被诬陷。
此时邵锦聪的心在滴血,浑身颤抖的他双手攥紧咬紧牙关,胸腔内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眼眶都红了。
周围官员耳朵嗡嗡的,脑子嗡嗡的。
她们都听到了什么。
内廷大人都懵了,看看邵锦聪,在看看邵煜杰。
多年为陛下近侍的她能看出来,感觉俩人表情都不似作假,邵煜杰确实在心虚,邵锦聪说的也真实。
可问题是,无风不起浪,好好的,这邵氏二公子,为何敢攀诬六殿下。
而此时六殿下竟然对外面发生的事无动于衷,这不是六殿下的性子啊。
她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看着俩人。
“你胡说!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