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聪小心翼翼地用毛巾一遍遍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就在刚才,他又做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虽然他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做了不少坏事,但是这一件却让他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就连双手擦了几十遍都莫名觉得擦不干净。
“兄长,城中世家,各官员都已经到达大堂,只是独缺了北门守将肥幸。”
葛嶷乃是葛聪的堂弟,早在小的时候他就对这位性情残暴的兄长十分惧怕,后来听说葛聪被葛耀教训了一顿,他还幸灾乐祸想要看葛聪的乐子。
只是后来葛聪一系列的手段让他知道这位堂兄只不过是变得擅于伪装,其本性根本没有丝毫改变,也因为这种了解让二人越走越近,最后葛嶷成为了葛聪的亲信,今日葛聪谋逆之举,葛嶷在后面出了不少力。
“肥幸?呵呵,那家伙天生胆小,不足为虑,只要我们成事,他自会举手来降。刀斧手可安排好了?”
葛聪想起那张黑黑胖胖的脸,虽然看似强壮,性格却是懦弱胆小,再加上其十分好色,葛聪是很看不起这位北门守将。
只不过肥家在永州府家世虽然不强,但是与另外歌、正、解、柯四家同仇敌该,一同进退,成为永州府内不可小看的力量,对于肥幸此人,葛聪即使再看不上也不可能对其发难。
“族中儿郎早已埋伏好,不要说这大堂内几十人,就是一百人也逃不出去。”
在葛聪的帮助下,葛嶷虽然不过三十多岁,但是已经成为葛家的族长,葛家有葛耀这个永州都督做靠山,本身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在杀了葛耀安排的族老,还有一些不听话的族人之后,葛嶷聚集起来超五千私兵来支援葛聪,这也是葛聪敢于发动叛乱的底气。
要不然就凭他一个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的白身,即使是都督的儿子,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与其合作造反。
“好,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这永州府有哪些聪明人愿意与我葛家共富贵。”
葛聪迈开步伐向外走去,葛嶷好奇地看了他身后的房间一眼,若是自己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葛耀的房间,那么刚才侍卫从里面拖出来的那男子是谁,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肥家主,怎么这次会议不见你家肥幸过来?”
歌青,歌家的族长,歌家也是明面上五家联合的主持者,他们五家本来并不是一个联盟,甚至五家之间原本都是竞争关系,但是一切都因为歌青的女儿歌曼舞发生了改变。
这位歌曼舞与寻常女子不同,不喜红妆爱武装,自小就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侍女到处惹是生非,其余几家的儿子也在其中,慢慢成为了其拥簇。
歌青知道此事之后常常感叹若不是因为歌曼舞是女儿身,必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在这之后,歌青想出了一个好方法,既然小辈都聚在一起,为什么我们大人不能呢?在他提出这个计划后,得到了其他四家的鼎力支持,最终五家不计前嫌,形成了一个特殊的联盟,也成为了这永州府不可小看的一股势力。
“犬子有公务在身,还是老老实实看门就好,这城中官员来了那么多,也不缺我家那个没出息的。再说了,你们几家的孩子不都没来么。”
肥杰挺着个大肚子笑呵呵地看着周边的几位家主,身为一家之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次都督府举行的这个会议处处透露着不寻常的味道。
他不知道这位都督的儿子,在秦国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的人召集他们来想要做什么,不论于公于私葛聪这个行为都是十分不妥的。
这次他自己前来更多的只是为了探听关于那位都督具体的身体情况,不让自己的儿子来是提前上一道保险罢了,他想其他几位家主应该也是这个想法。
要知道除了歌青的女儿歌曼舞是女儿身没有官职以外,其他几位的儿子身份可都不低。
正家家主正应之子正辉乃是这永州府书院的院长,整个永州的读书人基本都在永州书院读过书,他在永州读书人之中可谓是一呼百应。
另一位解家家主解空之子解生,乃是永州回春堂的坐馆大夫,其医术高超,整个永州府的达官贵人都和其有过来往,包括这位葛都督在病倒之前也准备找解生进行诊治,只是当时解生刚好不在城中,等他回来,都督府没有再找他。
解应还以为这位病已经好了,没有想到现在传出了不省人事的传闻。再联想到葛家没有找解生救治,这其中的猫腻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至于最后一家柯家,虽然没有其他四家的家底,但是柯家的现任家主柯东,就在元关做都尉,手中掌握着兵权,几家人可不敢小看这位。也因为柯东不在永州府,因此柯家没有派人前来参会。
“今日之事我看问题不小,大家还是多多小心为妙。”
说话的是正应,前几天他从自家儿子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葛家派人在街上追杀某人的消息,他们不知道被追杀者是谁,但是葛家的行为处处透露着不正常。
这让正辉起了疑心,之后暗中进行了调查之后。发现都督府参军段毅已经离奇失踪三天,并且段家门口有都督府军士驻守,正辉将此事告诉父亲之后,两人都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寻常,这次前来也是十分小心。
“我家乖女带人在都督府不远处,若是有事,咱们保全自身就行,她定会来救。”
歌青说完话,三家家主皆是点头,但是心里却是吐槽:‘你家那可不是什么乖女,是虎女,是混世魔王还差不多。’歌曼舞从小喜武,虽然长相清秀,但是却是练得身手十分不凡,寻常的三五男子都不是其对手。
还好几家都不准备让自己的儿子与这歌曼舞更进一步,否则这样一位‘混世魔王’娶回家里,那可是真正家宅不得安宁。
“对了,老解,最近王西有没有去过回春堂,之前与我家讲好的东西,已经过了期限了,还不见他派人来取。”
歌家做的是粮食加工生意,和王西有很深的商业往来。之前王西与他约定返程城之后就来找他定下下次粮食加工的时间和用量,只是现在已经过了期限,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派人去王西的粮店问过,只得到一个东家外出未归做不了主的答复。他想到之前王西生病找解生看过病,因此想要问问看解空知不知道王西的下落。
“不知道,我儿子与那位也是几月前见过。拿了最后一副药,就再也没有来过回春堂,大概是已经痊愈了...”
“葛大公子到!”
就在众人交谈的时候,葛聪一身黑色儒服带着一旁身穿甲胄的葛嶷走了进来。如此的高调,再加上葛嶷的着装,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惊讶,一些聪明的人已经开始升起了防备的心思,将目光看向门外,却是只看见不少携带长戈的士兵已经站满了门口。
要出大事了!这是在场众人现下唯一的想法。
永州长史东亨与司马夏侯昇互相看了一眼,二者交换了一个眼神,夏侯昇走上前看着葛聪二人说道:“葛少爷,这葛嶷非我秦国将士,身穿甲胄,带兵前来都督府,却不知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