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兽咽气,厄兰沾了滴血液递到了苏棠面前。
苏棠一手捂嘴,一手接过了那滴血液。
以这种方式开启图鉴,让她高兴不起来。
“我们将他埋起来吧,至少不能让他暴尸荒野。”
厄兰颔首,就地挖了个大坑,将他埋了进去。
此地不宜火化,而且火化的话,他们还需要守着。
其实有时候,苏棠都在想,要不要直接放一把大火,直接毁了这一切,那就都消停了。
只是火势蔓延,最后的恶果肯定由弱者承担。
“狮族奥利维尔,他很厉害吗?”
厄兰还在填土,对于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兽王。”
“兽王啊,真厉害!”苏棠极尽嘲弄地感慨道。
“我也想让他尝尝这种无力反抗的滋味。”
这一句话,她说得很轻,填土声完全盖住了她的声音,不过厄兰还是听得很清楚。
“断子绝孙不是兽世最恶毒的诅咒吗?那就……将他的子孙们都杀个干净?这样的话,他应该会很绝望很痛苦吧?然后在绝望中彻底将他泯灭!”
苏棠咧出抹恶毒的笑意,她在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厄兰很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只是苏棠的话语太过反常,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她时。
苏棠冲他甜甜微笑,仿佛刚才的阴郁恶毒都是假象。
“你觉得我说的话,能成真吗?”
厄兰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该安慰苏棠吗?
看苏棠的表情,也不似难过的样子,而且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该说自己一定会帮助她实现这个想法吗?
他还没有蠢到那种自视甚高的地步,可如果苏棠让他一定要去杀了那些人呢?
自己该如何抉择?
“如果你想,我会去……”他话到了嘴边,苏棠已经走近,指尖按住了他的唇瓣。
“嘘,惜命一些。你们怎么总是这样,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都不计后果的?”
厄兰嘴唇微张:“你是神女,神的旨意我们无法违背。”
张口闭口都是神,这个世界的人已经彻底被洗脑了。
就算违背了又如何?
难不成那垃圾兽神还会降下神罚不成?
而且那垃圾兽神说不定都自身难保了,不然能让污血种族变成这样?
苏棠叹了口气,有些可悲又觉得有些可怜:“你先是你,然后才是神的子民。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会懂。”
厄兰敛眸,将土坑填平,苏棠有时候说的话,他是真的听不懂。
可细细品味之后,又觉得很新奇,很有意思。
这事只是件小插曲,苏棠拿出地图,地图是科威尔给她们的。
地图倒是很详细,就是这画工嘛。
到底是谁画的!
叫个小孩来画都不至于会画成这副样子!
这得是多手残!
就不能叫个画工好一些的?
让苏棠更可气的是,垃圾系统的定位只对污血种族的人有效,还有距离限制!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系统:这年头的宿主真难带,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养老……
…………
夜风逐掠影,星繁耀九天。
凉风习习,苏棠躺在垫子上,翻看着手中的鬼画符地图。
一路上她向厄兰吐槽过无数次,怎么能有人将地图画得又丑又详细的?
边看她边在上面打上叉,“跑了三个部落,两个部落被灭,还有一个不知道迁到哪去了。”
不远处,厄兰正翻烤着烤肉,烤肉滋滋冒着油光。
他将头发扎了起来,干练又不失贵气,火光打在他精致的脸庞,血红的眸子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烤肉。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树枝,因为用力,青筋微微涌起,格外地好看。
左看右看,苏棠都觉得这兽皮卷有些年头了,这纸的边缘都开始发黑了。
“咱们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吧?而且我看着地图都有些年头了,照着这个找,猴年马月才能凑齐想要的人?”
说着,她将地图扔到了旁边,翻了个身望向洞穴顶端。
“可这几天,你不是也弄到了几个族群的血液吗?”厄兰淡淡说道。
部落倒是一个没寻到,苏棠的1万贡献值倒是要凑齐了,还差两千,她就能看看系统给的金手指是什么样了。
只是这贡献点的来源,却让她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都是捡的尸体,谁能开心得了?
苏棠垂头叹气,忽然想到些什么,翻身坐起,双手合十。
“创造一切的主,兽人之上的神。您是一切的开始,也是结束。”
“您是隐秘的主人,您是暗夜的主宰。您的眷者在此向您祈祷,祈求您的祝福与庇佑。”
“我要的也不多,就赐给我一个十几万人的大军吧!”
祈祷完毕,果真没有任何反应。
自从知道兽神尊名后,苏棠也尝试过很多次,向那该死的兽神祈祷。
怎么说她也是帮祂办事的,啥都不给怎么干,打工还要发工资呢!
垃圾兽神不仅没用,还这么抠门!
原本还面色淡定,俨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厄兰,再也绷不住笑出了声。
他没有想过苏棠会向兽神许下这种愿望,在兽世也没有人敢向兽神许下这种愿望。
苏棠嗤了声,小声嘟囔了句:“抠门神。”
这句话倒是让厄兰心一紧,苏棠太大胆了,连神都敢骂。
“你……”
苏棠瞪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实话啊!骂两句怎么了?反正祂又听不见!”
“这是对神的不敬。”
其实污血种族的人们,自神放弃他们以来,对神明的信仰反而更虔诚了。
他们一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冒犯到了神明,这才有此劫难。
他们在赎罪,也在等待神明的宽恕。
苏棠的身份说出这种话,又让厄兰无言反驳。
“我算是不明白,祂都这么对你们了,你们一个个的还跟个死忠粉一样信仰着祂。”想了想,她又觉得这个形容词不太对,“死忠粉还不足以形容你们,脑残粉更适合!”
苏棠摩挲着下巴,振振有词地说着。
厄兰不明白她说的脑残粉是什么,不过他还是能理解脑残的意思。
“这是对神的不敬,慎言。”
见厄兰神色严肃,苏棠撅了下嘴,也没有再多言。
这里只有厄兰,她发发牢骚倒是没什么,人多的时候她可不敢这么放肆,到时候人手一口唾沫都能将她给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