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如此说,一来是怕后宫妃嫔去探望,无端惹出些事来,二来其实也是在跟胤禛委婉提醒。
后宫和前朝之间本就有联系,若是让后宫之人发现异样,难免不会让前朝得知,宜修如今说出来这句话了,自然她不会去在中间做些什么,也算是给自己洗清关系。
胤禛听后,手上捻着珠串,反复思量着,并非在思考是否让妃嫔去侍疾,或是看望。
而是在思考,后宫中有哪些个爱搬弄是非的。
“弘时进来才刚入朝四处均要留意学习,先生的课业尚且马马虎虎,到底令人担忧。”胤禛道。
后宫的人胤禛还是相信宜修有办法管好的,可阿哥所又有不同,弘历这会还未入朝,唯一能说上和朝中有所关联的便也就是弘时了。
况且近来弘时的确糊涂的很,胤禛也不想在此处出什么纰漏。
宜修听了胤禛的说辞,随后说道,“到底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弘时才刚入朝本就不熟悉,想来自是需要些时间适应。”
“如此便让弘时免了两月的请安,也好多些精力放在课业上。”宜修笑着说。
弘时唯一能接触后宫的也就是来给宜修请安了,不让他来也省的到时候他若是真的一糊涂做了什么,反倒是让宜修惹得一身腥。
“恩,如此也好。”
回到景仁宫后,宜修便让江福海去了一趟阿哥所,免了弘时两个月的请安,还勉励他应当多放心思在学习和入朝听政上。
弘时听了很开心,他以为这是胤禛和宜修对他的信任,更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当然,弘历知道了这事就更开心了,弘时不用去请安了,那岂不是这两个月都只有他去给宜修请安,如此一来倒是能有机会和宜修多说些话。
不过这件事也让弘历起了些怀疑,他不是弘时那个‘蠢货’还以为是胤禛对他的肯定,这种理由也就骗骗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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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争端从不会因为死了一个妃嫔就结束,随着叶澜依的得宠,敬嫔真切的看到了有可能被毒蛇咬手的风险。
敬嫔和欣嫔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欣嫔的储秀宫住着的祺贵人跟欣嫔的关系很是不错,而叶澜依跟她的关系却并不好。
尤其是叶澜依那性格就像是未经驯化的野狼,随时随地都在找机会反扑。
自从甄嬛死了到如今,不过不足三个月,内务府已经有时阳奉阴违的送去些敬嫔未曾吩咐过的物件过去了。
无非是看着叶澜依得宠又年轻提前下注罢了,敬嫔再是与弘历亲近,终究不是自己生的儿子,甚至弘历还被宜修教养了几日。
伺候的奴才们都看得明白,若是有一日真的让弘历去选,即便与宜修没有感情,弘历也只会选宜修这个皇后,而不会选敬嫔。
可叶澜依又不一样,虽说出身低贱,可胤禛宠爱她,次次侍寝后问留不留的时候,都是留。
因此叶澜依早晚会有一个孩子的,尤其是在奴才们都觉得,宜修会护着宫里的孩子们的时候,大家就更加巴结着了,这会儿谁还管叶澜依是不是出身卑贱。
敬嫔此时处境难就难在,如果她放弃宜修给她的安排。
且不说宜修会不会因此怪罪,即便宜修当真大度不计较了,以敬嫔对叶澜依的了解,叶澜依只怕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到时候敬嫔在后宫才真是寸步难行了。
一步错,步步错,一步受制于人,步步受制于人。
从一开始觉得自己能自保,到之后想要温宜不得不下手,再到帮着宜修充当六宫的靶子,现如今她已经深陷泥潭根本无力挪动半步。
甚至敬嫔隐隐感觉到,若是她再不下手针对叶澜依限制住她,体现出自己更多的价值,那她也很快的会成为宜修计划中的弃子。
敬嫔想的也不算有错,只不过与宜修本身的想法还是有些出入罢了。
宜修并不在意叶澜依如何受宠,她在意的是叶澜依能不能彻底勾住胤禛的心,让胤禛疲于应付。
“本宫要的香料,都找到了?”宜修问。
“回娘娘,已经找人配好了,虽是暖情用的香饵却有两味绝孕的药在里面。”剪秋回道。
自从绿蕊和绿檀那边给回禀了近来启祥宫中之事,宜修便命剪秋去寻了即可暖情又可绝孕的香料。
宜修盘算的清楚,即便敬嫔已经拿捏不住叶澜依,于宜修而言也无关痛痒,只是敬嫔日子不好过罢了。
“恩,等启祥宫中有了动作,便借着内务府的手把这香饵交给敬嫔,想来敬嫔应是乐见其成。”宜修笑道。
“是,奴婢明白。”
次日一早,弘历按着往日来请安的时辰到了景仁宫,正殿中只有剪秋和绘春两人伺候着。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额娘万安。”弘历几步走到近前来给宜修行礼看,李玉自然是跟在身旁的。
“快起来,给皇额娘看看。”宜修也笑着冲弘历招手。
她也的确有许久没能好好跟弘历说几句话了,如今倒是借着果郡王失踪的事,能跟弘历多说几句。
剪秋在一旁也是笑容满面,“到底还是要四阿哥哄得娘娘开怀。”
弘历起身走到宜修身前,宜修此时怎么看弘历怎么觉得顺眼,毕竟是自己费尽心力养大的孩子,如今倒是和剧中完全不同。
毕竟平时在人前弘历一贯有所伪装,可如今在宜修宫中,殿内又只有自己人,弘历通身气度与往日大有不同。
若是与宜修放在一起对比,倒是真有些亲生母子之感,尤其是那笑起来的模样,便是眉眼和唇角的弧度都相似。
“坐吧。”宜修点了点对面的榻上,让弘历坐下说。
以往阿哥来请安,不是在西间略坐坐,就是坐在绣凳上,如今弘时不在弘历在景仁宫也就自在些。
“额娘,可是后宫出了什么事,怎的突然便免了三哥的请安?”弘历坐下后问道。
宜修喝了口茶才说道,“便知你要问此事,你皇阿玛让你十七叔去滇藏,途中遇到些麻烦,京中不过都是些障眼法罢了,你听了也只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