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人已经彻底麻了,眼前的两人进展迅速,话都没说几句,就跟开火车似的上了高速。
忽然,一只大掌出现在她眼前,将她的视线与眼前的场景阻隔。
是谢楚明的手。
宋棠侧头看向谢楚明,只见他脸沉成了锅底。
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不然别说谢楚明,她也看不下去了。
宋棠低声问:“陛下,我去让他们停下?”
谢楚明没回答,双眼盯着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磁性浑浊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尤为明显,别说地上的两人动作僵住,宋棠也吓了一跳。
谢楚明别开视线,扬声吩咐道:“来人,把他们带到福宁宫。”
说罢,便握住宋棠的手腕,转身离开。
宋棠一扭头,就见不知何时跟过来五个内侍,去将地上的两人围住。
地上的人似乎是被吓傻了,一个字都没说。
宋棠走出一段路后,谢楚明才把抓着她手腕的手松开。
“刚才让宋贵人污了眼,是朕的错。”
宋棠愣了愣,揉着手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还好,天太黑,我也没看清楚。”
她也不算说谎,确实天色昏暗,只能看到两道身影交叠相拥,却看不真切。
可即便是这样,宋棠还觉得很尴尬。
她也没想到,私会的人这么大胆,在宫墙下就做出那等事。
尴尬的气氛持续一路,等回到福宁宫,宋棠站在谢楚明身侧,看着被内侍拖过来两人。
两人身上的衣裳本就脱下来七七八八,又被内侍一路拖拽,如今的模样很是狼狈。
不仅衣物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还沾上不少泥土,头上的发丝也散落下来。
但身上的肌肤没有裸露出来。
一进殿,两人便跪下,惊恐到恨不得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
女人身形发抖地厉害,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谢楚明审视的目光扫向二人,见他们没有主动开口交代的意思,便沉声问:“赵太妃,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赵太妃身子抖得厉害,此时连话都说不囫囵,“我……陛下……”
谢楚明将视线移到男人身上,注意到他穿着侍卫的衣裳,便带着审问的语气道:“你是哪里的侍卫?”
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连开口说话都不敢,还不如赵太妃。
谢楚明抬手示意内侍,“去查,他能从北宫墙混进来,恐怕是守在外面的侍卫。”
“是!”
殿内陷入安静,谢楚明不说话,宋棠默默站在一旁,地上跪着的人瑟瑟发抖。
还没等派出去的内侍赶回来,赵太妃便主动招认。
“陛下,是我一时糊涂,竟听信旁人的鬼话,这才险些酿成大祸。还望陛下严惩混进宫的侍卫夏高荣,莫要放过他。”
死道友不死贫道,大难临头,赵太妃完全不顾她的奸夫死活。
甚至想通过踩他一脚,换来独活的机会。
夏高荣一听,哪里会愿意,当即就高声喊道:“陛下明察,是这女人勾引我,得知我会从宫墙外经过,就守在那里与我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我这才犯了糊涂。”
谢楚明眼神冰冷,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你们私会多久了?”
赵太妃生怕听到其他答案,扯着嗓子喊:“今晚是第一次!”
夏高荣冷哼一声,并不赞同,“不敢欺瞒陛下,半年前赵太妃就故意勾引我,与臣每隔三日就会见一次。”
夏高荣不傻,虽然先前没被发现,可这种事只要详查总能查出结果来,他不可能在此时欺君,撒一个立刻就能被戳破的谎言。
谢楚明再看向赵太妃时,眼睛里满是厌恶,“赵太妃,事已至此,你还要胡说八道欺瞒朕吗?”
赵太妃完全被吓傻了,没想到夏高荣这样就招认了。
“我,我不敢。确实已有半年,可全是夏高荣哄骗我。他与我是同乡,又是青梅竹马,我们幼时便相识。刚开始他跟我说些旧事,可时日久了,难免生出些不该有的情意——”
赵太妃不敢再说下去。
就在这时,殿门外的内侍通传。
“太后驾到——”
陈太后闻讯赶来,看到跪在殿内的赵太妃,双眼微微闭了闭。
谢楚明起身相迎,“母后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哀家听闻御花园发生了件荒唐事,还如何能睡得着?没想到竟是赵太妃,她一向低调行事,却犯下这么大的错。”
赵太妃用力将眼泪挤出来,此刻泪眼模糊,用膝盖挪到陈太后的身边,抓住她的衣角。
“太后娘娘,求您劝劝皇上,饶过我这一次吧。”
赵太妃被发现的时候就害怕得不行,时间过去越久越觉得害怕,更是万分后悔在宫墙跟侍卫私会的时候,没能找个遮掩的地方。
她与夏高荣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还会找地方躲藏,有时候甚至会躲在干草堆下,纵然从头到脚被干草覆盖着,她也觉得比在后宫独守空房要有趣。
私会过几次无人发现,赵太妃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跟夏高荣玩闹起来不太顾忌,几乎一见面就直奔主题,完事后她就回绛云宫沐浴更衣。
这几日她心中烦闷,好不容易等到夏高荣值守,这才迫不及待地与他亲热。
若说对夏高荣有多深的感情,那自然是没有的,她只是想找个男人消遣罢了。
纵然知道被发现的后果,赵太妃仍是硬着头皮走下去,她受不住一个个孤寂无眠的夜,一想到未来的几十年还要在后宫待着,她的胆子就变得更大了。
陈太后微叹口气,低头看向赵太妃,“赵太妃,你把该招认的都招了吧,莫要再欺瞒皇上。”
赵太妃惊恐万分地连连点头,她知道太后待人宽和,如今对她的态度还算温和,就不会要她的命。
于是,赵太妃毫无隐瞒,从她在半年前的一天睡不着去御花园散步开始,一直说到今天晚上。
“太后娘娘,我当真知道错了,求您为我说几句话,蓝兮还年幼,我不能死啊。”
陈太后面含忧愁,望着眼前的谢楚明,“明儿,她虽有错,却也是可怜人。先帝在世时她便不受宠,如今做出这种糊涂事,虽然荒唐,也罪不至死。既然她不想留在皇宫,那就放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