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和孙权闹翻之后,孙尚香换了一身轻甲,混入了周瑜的亲卫队中,挑选了一个身形和自己相差不远的近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冒充自己。
虽然说一定瞒不住孙权,但是拖延一会儿时间,骗过外面孙权的耳目,应该也是足够了的。
于是乎,孙尚香成功地和周瑜离开了吴郡(这个时候孙权的政治中心还没有迁到建业哈)。
第一站,他们到了柴桑。
在柴桑一处别院里,孙尚香见到了小乔。
以及另外一个中年文士。
“子敬,吴侯处,你不用再去了。”
“为何?”
“吴侯的野心太大,与你的性格不合。”
“若只是如此,那也无碍。”
“不然。若之前我所怀疑的事情为真,那么吴侯定然会不择手段,子敬若去,迟早有一日会遭其毒手。”
“可是……先前我欲北行,公瑾不让。曹操果然败于公瑾之手。如今我欲投吴侯,公瑾还是不从。这……我该当如何?”
“世间雄主非止二人。”
“你是说?”
“倒不是我有多看好他。而是他麾下两人乃不世之材,得这二者相助,成就一番霸业定然不在话下。再者,以此人的容人雅量,其二者可进展才华……不似如今的吴侯……”
“我大概明白了。不若同去?”
“子敬可自往,我要带着郡主去一趟荆州。而后回返江东。”
“可还有要事?”
“嗯,非常重要。”
“如此我也不先行了,我也先留在江东,待协助公瑾成事之后再一同前往便是。”
“这……”
“公瑾,你我二者的关系,若那公孙侨与季札,再有推辞,多有不妥。”
“好吧,多谢子敬!”
隔日,孙尚香挥手告别了小乔,换上一身戎装,跟着周瑜登上了那名中年文士找来的小船。
两人来到了荆州。
见到了诸葛亮。
“孔明,郡主的安危,我就交予你手了。”
“公瑾放心便是。”
“你就不好奇这是为何?”
“不好奇。我都知道。”
“哦?”
“一来,郡主与启明尚有婚约在身。莫说启明只是假死,便是真死了,我荆州上下也不敢对郡主有任何的想法。二来,以郡主为质子,多少能够让我孙刘两家暂保和平,我荆州之兵不会轻易沿江而下。如此说来,公瑾此番回江东……”
“还未决定,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把伯符之死的真相挖出来。”
“既如此,公瑾如遇困难,可去找陆家协助。”
“陆家?……你们?!”
“启明做的……你以为当年他为什么会去庐江?”
“这么说,当年我夫人他们遇到启明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为今日做准备了?那会儿他才多大?”
“这个问题,你就要去问他本人了。所幸,他是假死,不然,就要追到地下去问他了。”
“……我只有一事相求。”
“不用公瑾说,我想启明也应该明白的。”
“你和启明往日都是这么交流的?”
“……嗯,应该是的吧,聪明人之间本来就不用多说什么的。我想说的他都明白,他想要的我都了解。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告辞。”
“公瑾……保重!”
……
周瑜离开荆州之后,先去了丹徒。
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而后又一次隐藏了自己的行踪。
若是真的有问题,那么他在丹徒现身的消息,一定会被孙权得知。
通过孙权后续的行为,便可以判断出来一些东西。
三天后,还在濡须口的孙权,下达了撤了周瑜职位,以及全境通缉的命令。
“想来我到了丹徒的消息应该是被你知道了……如果说,当年伯符遇害的事情,真的和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你又怎会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时间,在军中发布这种命令。”
夏天的午后,吴郡闷热无比。
哪怕是刚刚下过一场暴雨,也洗刷不掉周瑜心头的阴霾。
“都督这是有心事?”
“伯言能看出来?”
“自然,如果没有心事的话,正常人哪里会故意站在雨中淋雨?若是小雨那还有些情调……”
“……伯言莫要再称呼我为都督了。我已经被撤职了。”
“想来在江东将领心中,都督永远都会是都督的。”
“伯言往日也是如此善辩?”
“并非如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先生教我的。”
“先生?”
“嗯,陈启明。”
“这么说,你陆氏当真心不在此处?”
“这话说的,我陆氏何时向他孙权低过头了?”
“……当年庐江之战,我也是……”
“都督不必多言,这么多年下来,我陆氏上下早就已经放下了。况且,如今来看,都督很有可能会和我们站到一起。既如此,还有什么东西是难以放下的呢?”
“我还没说完……”
“都督不用说完,我知道的。”
“…………………………你平时也是这么和下人交流的?”
“那不是,只是因为都督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讲话不都是这样吗?”
“……啊?这……”
“都督安心在此处便是,我陆氏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的世家,但是要想藏一个人,还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这么藏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不会等太久的。孙权亲征,想来不久便会败归了。”
“伯言如此确信?”
“废话,孙权不知兵,吴郡几大世家皆知。即便是他真的有两手,江东的这些个世家大族,也不会让他成功的。”
“这是为何?”
“说到底,还是孙策造成的原因。他太能打了,江东世家不会选择一位这么能打的代言人的。”
“所以说,孙权能够上位,背后也离不开你们这些世家的支持了?”
“不要带上我们陆氏。一来,我陆氏志不在此,二来,当年先生阻止过我。”
“……多谢伯言今日解惑。”
“都督客气了。我陆氏也并非是特意为了都督罢了。都督方才淋了雨,还是快些沐浴更衣吧,切勿染了病症。逊告辞。”
陆逊走后,周瑜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愣神。
他一下子迷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