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流动的光影给他的身上镀了层暖。
    “……我知道了。”瞳生愣了愣，低垂着眉眼轻声说，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吃完饭之后夏油杰主动承担了收拾的工作，瞳生将铁架上的烤红薯拿下来把表皮撕掉然后用勺子挖了一勺塞进嘴里，好吃的眯起眼睛。
    夏油杰擦着手走过来坐下来倒茶，瞳生舀了一勺塞进夏油杰嘴里，夏油杰挑眉手上的茶没洒，动作自然的咽了下去。
    “你们俩……”甚尔看着他俩的互动皱眉。
    “怎么了？”瞳生抬眼问。
    “你们是在谈恋爱吗？”甚尔打量着他们。
    瞳生愣了愣，下意识的没有张口否认，但很快反应过来。
    “开什么玩笑，我们俩是朋友。”瞳生突然有些心烦，语气也不是很好。
    “是啊，我们只是朋友。”夏油杰看着茶水，下垂的眉眼遮掩了眼里的感情，语气从容地说。
    瞳生听到他这么说心情莫名的更烦躁了，就从蒲团上站起来。
    “我要去洗漱了。”
    “喂，那这个小鬼怎么办。”甚尔坐着侧转过身问他。
    瞳生停下脚步疑惑地询问“不是有客房吗？”
    “哈？你忘了你前段时间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把两间客房都给炸了的事情？”甚尔都无语了“前两天客房才刚刚装好，又被你打通改建了，住不了人。”
    “没关系。”夏油杰笑着说“我等会打车回去。”
    “现在太晚了，还下雪。”瞳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回去不安全。”
    “就他那样到底是谁不安全啊。”甚尔吐槽，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糕点塞进嘴里，一脸嫌弃“反正你自己看着办，我是不可能和这个小鬼一起睡。”
    “别想太多了，我也不可能和你睡一间的。”夏油杰喝了口茶水，一脸嫌弃的说。
    “睡我房间吧。”瞳生打断他们，然后对夏油杰说“上次田山庄和送来的衣服还在，是洗干净的，现在在我屋里。”
    夏油杰点了点头。
    “哈？”甚尔手里的糕点掉在桌子上，像看见鬼一样看着他，掏了掏耳朵“你让谁睡谁房间？”
    瞳生懒得理他，直接上楼了。
    甚尔看着眼前姿态闲适地喝茶的夏油杰越看越不爽，他拍了拍惠惠的头让他上去睡觉。
    “喂，小子。”
    等惠惠走后，甚尔敲了敲桌子，夏油杰捧着茶掀起眼皮看他。
    “那个小鬼一直没朋友也没有谈过什么恋爱，感情史寡淡的要命，但他很信任你。”甚尔盯着夏油杰，姿态很放松，但夏油杰能感觉到自己紧绷起来的肌肉。
    “他可能分不清朋友和恋人的界线，不知道朋友之间和恋人之间相处的区别，但我分的清，我相信你也分的清。”甚尔语气悠闲，就好像是真的和朋友闲谈一样“就看你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了。”
    夏油杰轻轻放下茶杯“如果是故意呢？”
    “如果是故意，那我不干涉，你能走到哪一步是你的本事。”甚尔身上原本悠闲的感觉突然消失，气势凌厉的看着夏油杰，表情不变“但如果是不小心，那就早点退回去。”
    夏油杰抬头笑眯眯的，丝毫不受甚尔气势的影响“我就是故意的。”
    两个人暗暗地对峙，夏油杰桌子下的手捏紧，面上却稳如泰山。
    楼上传来了下楼梯和手镯碰撞的声音，瞳生站在楼梯口向下探头看“你俩还不休息在那演什么文艺范看雪石墩子呢？要不要我给你们配个乐？杰你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就来。”夏油杰向上面喊了一声，然后向甚尔点点头，撑着地板站起来“那我就先上去了。”
    甚尔挥挥手。
    夏油杰上去之后熟门熟路地打开了瞳生的房间门。
    瞳生正趴在床上看书 ，听见响动头也不抬的说“你的衣服在卫生间架子上，我给你放好了。”
    夏油杰闻言挑了挑眉“这么贤惠啊。”
    “滚。”瞳生反手砸出去一个抱枕“耍什么流氓。”
    夏油杰接过抱枕放到床上，表情无辜“我哪里耍流氓了？”
    “滚进去洗漱去。”瞳生坐起来，夏油杰也不招惹他了，进了卫生间。刚出来就被一本书砸了过来。
    “你要谋杀？”夏油杰及时接过。
    “关于咒术界基本常识的书，给你的，爱要不要。”
    夏油杰放好书，低头就看见地板上铺好的地铺。
    “我打地铺？”
    “不然呢？”瞳生斜眼看他“要不你睡床，我打地铺。”
    “外面下着雪呢。”夏油杰抱着胳膊，示意了一下窗户。
    “所以呢？”
    “一起睡呗，暖和一点。”夏油杰笑嘻嘻地坐上床“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随你。”瞳生沉默一会躺下去，盖上被子。
    这就是同意了。
    夏油杰躺下来，给自己盖好。
    临睡前他好像听见瞳生低低的声音和他说说“我分的清……”
    他猛的清醒，睁开眼转头看过去，只看见背对着他的瞳生好像睡着了一样。
    大概是幻听吧，夏油杰这么想着慢慢就睡了过去。
    而背对着他的瞳生眼神清明，他转了个身看着夏油杰熟睡的样子，随后轻手轻脚地起身，从桌子上拿起烟盒去了二楼的露台。
    “还不睡啊？”甚尔揉揉头发从他身后走过来。
    瞳生低头点着了烟，将胳膊搭在露台的栏杆上，看着外面，背对着他也没回头。
    “抽根烟就睡了。”瞳生用夹着烟的手抬了抬。
    “随你。”甚尔学着他的样子将胳膊搭在栏杆上，看着纷纷扬扬下着的雪“怎么想的。”
    瞳生知道甚尔指的是上次他们的谈话，他将手里的烟在雪上按灭“没怎么想，该说会说的。”
    他拍了拍甚尔指了指身上“我身上有烟味吗？”
    甚尔看着他表情一言难尽，眼不见心不烦这个糟心学生干脆直接回了房间。
    “那就是有了。”瞳生自言自语“那就在这站一会散散烟味再回去吧。”
    第二天夏油杰被闹钟吵醒的时候瞳生还睡着。他在闹钟响的一瞬间就睁眼关了手机的闹钟，侧头看看旁边的人，见他睡的安安稳稳的松了口气。
    轻手轻脚地起身换好衣服下楼，将之前瞳生拜托他留的咒灵玉放在了茶几上打算离开。
    刚打开门就看见正好要敲门的田山庄和。
    田山庄和见开门的人是夏油杰立马恭敬地开口“夏油先生，少族长安排我送您去学校，早餐在车里。”
    “嗯，麻烦您了，这么早来。”夏油杰礼貌地点点头。
    “不麻烦，不麻烦，请。”毕竟少族长给工资。
    田山庄和笑的实诚。
    夏油杰回头看了一眼瞳生房间的窗户，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