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幽别院。
齐辰皱眉看着得意洋洋的许青,听他说了事情大概。
原来许堃从藏有别院离开后第一时间去找了书院月旦评的评稿人,递上了《正气歌》跟《鱼我所欲也》。
两篇诗文不出意外地位列诗榜、文榜双榜甲。
这会学子们应该正在月旦评榜前看榜呢。
且齐辰从体内源源不断增加的修为来看,学子们是没少提到“齐辰”二字。
还比说,这种不用专门修炼就能增加修为的感觉跟闷声不语发大财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来学子们对于双料榜甲持怀疑态度,果然,麻烦不小。
不过早在进书院前许堃、许青就告诉他会有这一遭,所以他并不是太吃惊。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
然而许青兴奋告诉他,可以利用这麻烦大赚一笔。
“大赚?”
齐辰疑惑。
“我在书院开了一个盘口,赌你敢不敢出场证明自己,能不能再写出上榜的诗文,还有学子们对你这位双料榜甲的口碑如何。”
齐辰:……
这是嫌他麻烦来得不够大是吧?
居然用他作为筹码开赌!
“许夫子,在书院开赌,书院不会禁止吗?”
“放心,我开的盘,会捐一部分给院方的。”
齐辰沉默良久,问了一句:“能给我多少?”
许青毫不意外,打了个响指:“三成!”
“我出去回应,没准还得写文写诗,才得三成?”
“三成不少了,主要这是你的正名之战,给不给你不都得出去回应吗?
更重要的,是为了引人下注,我得先拿一部分压你不敢应约,白白损失这一部分……”
齐辰摇头:“我不管那个,三成太少了,我不去。”
“啊?”
“我应不应,都是先生弟子。”
“这……”
许青不由细细打量齐辰,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齐辰吗?
到了书院才三天,心性转变就如此之大,知道待价而沽了?
齐辰笑道:“许夫子,你可以再找几个财力雄厚的,或买我敢,或买我不敢,做饵。
等我出面回应,挣了钱,你跟几个金主的本钱先拿回去,剩下的我们对半分,怎么样?”
“嘶——”
许青倒吸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齐辰居然还懂这个?
按齐辰所说,把盘口做大,分的成数虽小,但分到的钱却多了。
这不妥妥的杀猪盘么!
许青有些意动。
齐辰又笑眯眯道:“当然,若许夫子心再硬些,可以来个通杀!”
“通杀?”
许青来了兴致,凑到跟前,“详细说说。”
齐辰凑到跟前一番低语,许青听得目中渐亮,咧嘴嘿嘿笑了起来。
待齐辰说完,他已经是摩拳擦掌,不住怪笑:“嘿嘿,你小子,哈哈,你小子。
好,就按你说的,对半分。
你等着,我这就出去办。
你先待在这里别出去,等我信就行。”
说罢他急匆匆离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问齐辰对写诗文有无把握。
……
月旦评榜前。
何昶目光灼灼,神采飞扬。
就在刚刚,他已然通过《鱼我所欲也》“看清”了让自己心有感应的是什么了。
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儒道方向,或者说修本命字的方向,已然变得清晰。
此后他只需要按照所见方向去治学、立言便可。
仅此一项收获,便省去了至少数年乃至十数年的苦读治学之功。
再看孟浩,文胆灿然生辉,浑身浩然气掩映如云霞,气象比他更甚。
良久之后,孟浩目中精芒更盛,神采奕奕。
环视时,正好看到何昶正在看他。
二人同时点头,拱手朝众人致谢:“多谢诸位护持!”
显然,二人都明白,若是中途有人捣乱,他二人机缘可能就此被打断。
众学子忍不住问道:“何兄,孟兄,两位显然是有所收获,不知能否跟我等分享一二?”
何昶、孟浩对视一眼,各自点头。
何昶笑道:“蒙各位抬爱,何某有幸读此诗文,于将来所修儒道方向已经有了明确方向。”
学子们纷纷惊呼。
“恭喜何兄!”
“儒道可期!”
“亲眼目睹,与有荣焉!”
须知儒家与道家都是修道之中最宽、最杂的两家。
但正因为最宽、最杂,导致确定大道方向不易。
修道如登山,不少人都是行至半山腰才发现自己走的是一条死胡同。
半途改道的难度绝不仅仅是“改”这么简单。
至少在五品时炼化五行本命物的艰辛就让九成以上的人终生大道无望。
所以能够早早确定大道方向,等若是书院考校前提前几十上百年知道了要考的诗文题目!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孟浩。
他有文胆,看他先前神情,不比何昶的少。
察觉到众人都在注视自己,孟浩略作沉吟,点头道:“若是先前感知不差,孟某已经确定本命字方向。”
“嘶!”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沉默。
有满脸艳羡的,有惊叹的,还有难以置信的。
何昶只是确定了方向,孟浩不仅确定了方向,还选定了范围。
后者比前者快了一步!
这一步代表的又是数年、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甚至更多年的苦修!
修道登顶,有时是厚积薄发,大器晚成。
但也不乏一步快,步步快的例子。
大道方向只能保证不出错,但无法保证是否能登顶。
可本命字确定了方向意义就不一样了。
若在悟性、勤勉、资源等等都充足的情况下,确定本命字方向的不出意外都会登顶。
而在“途中”要考虑的是修什么字能让自己道法更高,实力更强。
如一人确定本命字与“水”有关,那么本命字可选的就极多。
有本命字威力、气象受限于“地利”的江河湖海,也有受限于“天时”的雨雪雷霜。
当然,气象最大的还是“水”字。
不管如何,确定范围,总好过中途生出错觉,觉得自己与“火”有缘。
何昶听到孟浩所说,道了一声贺,又看向文榜与诗榜。
孟浩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何兄,以你所见……”
“能写出这种诗文的,不可能是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