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瑾瀓被送回南商,她暗里跟随被发现,南商他们拿瑾瀓的命相逼,当众说太太是为了商氏的钱才生下的他,说一开始太太的目的就不单纯。”
时隔二十多年,再次想起来,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祝文欣,你应该清楚你儿子的命脉,真若离开了商氏,没有祖宗的保佑,他连六岁都活不过!你可想好了!】
女人就那般可怜的跪在商氏宅院的大门口,而她跟前的,则是一群居高临下的商氏主支。
“瑾瀓的命脉,夫人虽然只有七分信,但她也不敢利用这概率去赌,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
“那天,是瑾瀓第一次祭祀,他从祠堂被抱回来后,整个人都是昏迷的,小小的身体更是因为过度惊吓不停的颤抖着,但怪异是,祭祀完没多久,原本晴朗天空突然间就电闪雷鸣,暴雨也是接踵而来。”
“而瑾瀓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就在他得知瑾母亲要走时,疯了一样的往外跑,任谁都抱不住,他哭着扯住夫人的衣服,苦苦哀求,让夫人带他走,万般无奈下,为了他能好好的活下去,夫人最后只能忍痛说了各种狠话逼他放手,也是因为那天淋了雨,瑾瀓接着就生了场大病,险些没挺过来。”
竟是这样…
怪不得他对打雷下雨那么敏感,原来幼时的痛,成了他的阴影,并伴随至今。
想起自己之前还因为这事笑他…
真是有罪。
“所以他信了是吗?”
商捷叹了口气,无奈道:“原本是不信的,但加上商氏主支后来的添油加醋,和我的无能,让他彻底的误会,并痛恨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找到了很多证据,证明之前夫人刻意跟踪过老爷,也专门打听过生下执掌人能得到多少报酬。”
青甯被惊到了,“这是真的?他妈妈为什么要那样做?”
“是真的,但也是被迫的,夫人家庭背景确实一般,说的难听点,就是穷。”
“她母亲当时重病,加上两个哥哥赌博成性,他们觉得夫人长得漂亮,便打算将她卖给当地的富商作小老婆,换取高额彩礼给,可那富商都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平日里更是以虐妻为乐,夫人死活不肯,他哥哥就拿她父亲的命相逼,说再不见钱就给老母亲拔氧气管,没办法,夫人就只能把目标锁定在了老爷身上。”
“不过夫人也算聪明,她知道老爷心善,就第一时间坦白了真相,果然,老爷在知道这些事后,直接给了她救母亲的钱,可偏偏她母亲没等到,就去世了。”
“夫人知道回去也会被哥哥逼着嫁人,索性她就留了下来。”
“那这些事,你当时没有告诉给商瑾瀓吗?”
商捷自责解释:“起初受商维弘的威胁,我不敢说,生怕那畜牲真的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对年幼的瑾瀓下手。”
“一年又一年,我就那样痛心的看着他逐渐变得冷漠冷血,看着他因受母亲的影响,将所有靠近他的女人,尤其是拦车的…全都无一例外的送给了火焰。”
“那现在呢,他还是一直记恨着他的母亲吗?”
“不,在他变得独立,变得强大,变得不再畏惧任何人后,我告诉给了他,知道真相后,他很自责,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理,我也劝过,让他去和夫人相认,可他说什么都不肯,还说自己没资格。”
因听信奸人之言,从而误会并痛恨了深爱着自己的母亲,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得该是有多崩溃。
青甯无法想象,更无法体会他当时的心情。
“那他母亲还活着吗?”
“嗯,从商氏离开后,她就出了家,在澜云寺日日夜夜为瑾瀓祈福诵经,只不过身体因为过度忧虑,总是不太好。”
“商瑾瀓…一直都没去看过她吗?”
“看,但也只是偷偷的。”
“……”
听完商捷的讲述,青甯长呼了口气,却仍觉得内心压抑不堪。
“捷先生,其实我有点想不通,既然知道执掌人命脉短,为什么家族的人还要他们这种特殊命脉的人去继承家业呢?而且,既然认可了,为什么又要害他呢?”
“这说来就复杂了,总之,商氏几千年来,家业百分之八十都是由执掌人来继承,剩下的才会平均到商氏其他族人身上。”
“而且,在整个商氏的家族记载中,只有执掌人才能使家族事业蒸蒸日上,永不衰败,不过,这种传统,随着科学普及和发展,很多后辈都不再信了,非要看看没了执掌人,商氏会不会真落没,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明争暗斗,谋财害命。”
青甯一句道出:“你说的,是商氏五爷,商维弘?”
“对,他先后计划了好几起暗杀,都被瑾瀓识破,直到最后把自己作成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才算罢休。”
话落,商捷忽然问:“你知道为什么他作为商氏主支,被瑾瀓折磨成那个样子,家里人却没一个替他喊冤鸣不平的吗?”
确实,青甯的确想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
“一是因为没人能再惹得起瑾瀓,二是商氏主支,除了商维弘,仍旧都遵循着传统,他们认为执掌人就是要活的二十八,这样家族事业才能长盛不衰,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们站在了不同点,认为商维弘也是罪有应得。”
果然,只要涉及到自身利益,即便是血肉相连的至亲,也能撇的一干二净。
“瑾瀓他好强,不管对谁,也不管做任何事,他都从不服软,除了两个人,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就是太太你了。”
“我?”
青甯略显诧异。
“前天晚上他抽空回沅溪湖看你,就凭他回去时的那个状态,换做别人,坟头草早就三米高了,可他昨天却为了你又再次跑了回去。”
“你是说,昨天晚上他是因为我才回去的?”
“不然你以为这个节骨眼,他回去凑热闹啊?就是因为他知道商瑾瑜回来了,叶老太太又把你给接了过去,他才出现在那的。”
“……”
青甯不知如何回应,只觉得内心因此而逐渐变得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