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说的不对。
    厂长叔叔说，我要讲礼貌一百天，才给我肉吃。”
    棒梗搓着手，跑回了家。
    一回家就迫不及待的分享给了秦淮茹这个消息。
    纠正一下秦淮茹的错误。
    既然妈妈跟奶奶都说厂长叔叔厉害，是个当官的。
    那他说的肯定是对的。
    秦淮茹有些莫名其妙。
    这孩子，这话头是从哪起来的？
    “你见着李叔叔了？”
    “昂，我专门去门口等他的，还跟他问好呢。
    我问他我有没有礼貌，他说还成。
    然后我就问他要肉吃，他没给。
    还说要肉这个就不太礼貌。”
    要么说棒梗聪明呢，两个人的对话，大概都记得。
    秦淮茹一听，脸都黑了。
    合着你一大早不睡觉，跑去人家门口堵门，跟人要肉去了？
    这跟她教的礼貌，可不是一回事儿。
    这孩子是要歪啊！
    秦淮茹当时就怒了，但也只能强忍着。
    因为儿子又说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个有礼貌的。
    妈你给我记着数。
    等我讲礼貌一百天，咱们就能多一顿肉吃了。
    对了妈，一百天是多久啊。”
    秦淮茹手握起来，又松开。
    然后又握起来，最终又松开，端了一碗棒碴粥，放在了他面前。
    不管怎么着，结局似乎是好的。
    如果棒梗真的因为这个变得讲礼貌，这个事情本身，不是什么坏事儿。
    只是一想到自己儿子堵人家门去要肉吃，秦淮茹这心堵的更厉害。
    有心让孩子们吃上肉，但这钱跟票上哪弄去？
    票每个月都给，但这钱，可一分都没在他手里。
    自从贾东旭没了之后，贾张氏就把所有的钱都握在手里。
    用针线缝在了她的裤腰上，晚上睡觉都不脱下来。
    贾张氏也很清楚，秦淮茹现在还年轻，长的又漂亮，院子里那些光腚汉子，不知道多少背地里盯着她呢。
    要是不看紧了，保不齐哪天就改嫁了。
    那能成吗？
    儿子指望着指望着，人没了。
    现在只能指望儿媳妇。
    等孙子长大了，就好了，到时候秦淮茹人老珠黄，想嫁人，那随便。
    到时候也没人要了。
    这就是贾张氏的算盘。
    “你以后乖乖的，妈想办法挣钱，给你们买肉吃。
    别人家的东西再好，那都是别人家的。
    只有咱们自己挣的钱买的，才是咱们的。
    这话你得记着。
    还有讲礼貌这个事情，是发自本心的。
    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
    那样，你的目的就不纯粹，懂么？”
    棒梗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懂，你不是说讲礼貌有肉吃吗？
    厂长叔叔说了，一百天，有肉吃。”
    秦淮茹有些气急败坏。
    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什么都没听进去，就光听到有肉吃。
    现在她有些后悔之前说的那些话了。
    看来回头得找个时间，去跟李厂长说说这事儿。
    总归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而且秦淮茹想着，跟李卫国打好关系，回头看看是不是能调到肉联厂去。
    轧钢厂的活，太重了。
    而且想转正，那一大爷也是个不给力的。
    每个月就拿那么点钱。
    要是去了肉联厂，平时也能捡些肉骨头什么的回来打打牙祭。
    听说肉联厂的人，都不缺肉吃。
    不管怎么着，总比跟那些钢铁零件成天泡在一起来的好。
    这事儿，倒是可以计划计划。
    人挪死，树挪活。
    秦淮茹动了心思。
    “那个，你厂长叔叔，上班走了？”
    “昂，可气派了，坐汽车走的。
    妈，以后我也要坐汽车。”
    秦淮茹心情复杂的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好好好，坐汽车。
    好好吃饭，赶紧长大。
    只有长大了，才能做大官。”
    “呦，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秦淮茹竟然也看出来我孙子打小就聪明。
    以后一定是个当官的主儿。
    乖孙，你妈这回说的对。
    咱们得好好吃饭，好好读书。
    你看那李卫国，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官儿，天天坐汽车上班。
    你可是咱们老贾家的希望。”
    贾张氏啃着窝窝头，看了看菜里没有一点油，叹了口气。
    “我说秦淮茹，你这做的什么饭？
    一点荤腥都没有，我大孙子怎么长得高？”
    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贾张氏现在很痛恨自己鼻子怎么这么灵。
    那炖肉的味儿，就跟有钩子似的，把她的馋虫从肚子里往外勾。
    孙子想吃肉，他奶奶也想吃肉啊。
    “您这上嘴皮碰下嘴皮，说的倒容易。
    我上哪弄荤腥去？
    咱们家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您不知道？
    东旭赔偿的那些钱，一大半都给您这大孙子平事儿了。
    不都给人饭店了吗？
    剩下的，都在您那儿。
    我这工资就那么些，一家老小，吃的喝的穿的，不花钱？”
    贾张氏瞪了她一眼：“怎么着？这是觉得这个家得你来当？
    我告儿你秦淮茹，你想要这财政大权，门都没有……”
    说完这话，似乎突然间良心发现了。
    把窝窝头往桌子上一放，叹了口气。
    “淮茹啊，妈知道你难。
    可这日子，不省一省，那是过不下去的。
    给你两块钱，今儿去买些大骨头回来。
    好歹炖个汤，给孩子解解馋。”
    秦淮茹倒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贾张氏能说出来的话。
    铁公鸡竟然开始拔毛了。
    “妈你……”
    “怎么？别觉得我是个不讲道理的。
    这钱，该花的时候，得花。
    要不，你回头去找找那姓李的。
    肉联厂的骨头上，肯定有肉。
    不像那些卖肉的，恨不得给剔干净，简直不是东西。”
    贾张氏起了兴致，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才心满意足。
    琢磨着今儿再去找傻柱子切磋一回，今天得把他妈都骂活了。
    “妈，人家市场也是有规定的，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
    行行行，回头我去问问人家李厂长。”
    秦淮茹多少还有些难为情，人家那么大一个厂长，差你这两块钱的生意？
    不够给人添麻烦的。
    嗯，回头去市场上看看，碰碰运气。
    实在不行……再说。
    ……
    李卫国到了肉联厂，今儿倒没什么人在外面迎接了。
    这玩意一回就成，也不能天天都来一回。
    这几天会议会多一些。
    多是安排今年的计划，人员的调动，以及账务的催收等等。
    除此之外，还要学习上级指导精神。
    总之，开会是主基调。
    好在，今儿吴二牛来报到了。
    只是看起来，闹的并不是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