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您值班啊。”
    王大炮看到李卫国，也是有些惊讶。
    上前跟他握了个手。
    “李科长身体无恙？恢复的如何？没留什么后遗症吧？”
    最怕……突然的关心。
    李卫国有些哭笑不得：“我还行，多亏了您医术高超。”
    如今李卫国都快成王大炮的活招牌了。
    瞧瞧，当初送来的时候，都成血窟窿了，差点嗝屁儿。
    现在如何？活蹦乱跳的。
    我王大炮那就是妙手神医啊。
    这医术，谁见了不说好？
    “好好好，那就好。年轻人，追求进步，敢打敢拼，这是值得提倡的。
    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还是要多爱惜一些。”
    对待医生，李卫国还是很有耐心的。
    毕竟人活在世上，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
    医院里有熟识的医生，那早晚能用得着人家。
    “是，您的医嘱，我可是一直听的。
    今儿实在是麻烦您了，大冷的天，跑这一趟。
    您可真是医者仁心的代表了。”
    果然这话说到了王大炮的痒痒处，乐得嘎嘎笑。
    “哪里哪里，都是医者本分。
    话说回来，叫我过来有啥事儿？
    谁病了？”
    李卫国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王大炮脸上浮现出一抹悲伤的表情。
    “哦，贾东旭啊，我还记得他呢。
    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虽然当时的手术很成功，但毕竟切除了一个肾……
    罢了，我去看看吧。”
    这年头法医制度还没有那么的健全，好多都是医生客串的。
    当然，这也不是需要破什么案子。
    找医生过来，不过是为了堵贾张氏的嘴。
    王大炮进了屋检查了半天，眉头紧皱。
    贾张氏看到他这个表情，顿时如同打了鸡血。
    “你们看到了吧？
    啊？
    都看到了吧？
    我儿子就是被人害死的！”
    不料这王大炮竟然还真点了点头。
    其余几个人不明所以，顿时面面相觑。
    看到医生点头，贾张氏似乎找到了靠山一样。
    疯狂大笑。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你们这些瞎了眼的，怀疑我老婆子。
    你们心肝都黑了啊。
    呜呜呜……”
    继而大哭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东旭啊，我的儿啊！你死的惨啊。”
    王大炮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贾张氏，凑到李卫国跟前，小声问道：“这谁啊？死者家属？”
    “嗯，贾东旭他娘。”
    事实上李卫国也很好奇王大炮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王大炮应了一声，随即神色一正，怒喝道：“别哭了。你是他娘是吧？
    那你也有责任！
    你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一番话，全场皆惊。
    所有人看向贾张氏的目光都变了。
    “我就说这贾张氏怎么对秦淮茹那么狠，难道是贼喊捉贼？”
    “不能吧？她怎么能害自己儿子呢？”
    “这贾张氏之前还把自己孙子孙女弄丢了呢，这事儿谁说的清？”
    贾张氏也愣住了，随即整个人的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你，你也敢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我，我跟你拼了！”
    贾张氏突如其来的暴动，让李卫国都没反应过来。
    却没想到王大炮对冲上来的贾张氏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只见他一伸手，直接扣住了贾张氏的手，随即一拉一推，把她的手往她背后一压，贾张氏顿时不能动弹了。
    “杀人啦，杀人啦。
    庸医杀人啦！”
    贾张氏就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扯着嗓子大喊。
    王大炮正义凛然：“住口！你还有脸叫！
    我问你，你儿子出院回来之后，是不是经常在床上便溺？
    你作为家属，母亲，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儿子？
    看得出来，你儿子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摄入什么营养。
    长期卧床，处于脏兮兮的环境中。
    很明显，贾东旭是发生了继发感染，导致器官衰竭而死。
    你们家里人但凡多给他一点爱护，给他勤洗衣裳，更换床单，怎么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不得不说，王大炮到底是在医院里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家属的。
    一番话，义正词严。
    把贾张氏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王大炮这才把她放开。
    “哼，无知泼妇！本大夫在来医院之前，可是上过战场的医疗兵。
    跟我动手？
    若不是看你是个妇孺之辈，今天就让你躺着爬不起来。”
    李卫国也是意外于这王大炮手上的功夫。
    看来这年头能当医生的，也得有几把刷子。
    否则都治服不了一些特殊的病人。
    真就以德服人。
    “你，你说什么？我儿子，是因为，因为这个死的？”
    “不然呢？器官衰竭肯定会死人。
    这其中的道理，跟你说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是因为你们家里人疏于照顾。
    这事儿本来跟我也没太大的关系，但你这人，可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王大炮给这整个事情定了个性质。
    吃瓜群众，顿时有些失望。
    原来是这么一个贾东旭被害死的。
    原来也没牵扯到什么爱恨情仇。
    这瓜虽然吃了，但感觉没多少味道。
    “李科长，要是没事儿，我就先回了。
    唉，现在的人，医学知识太匮乏了。
    正常人都知道要讲卫生。
    不过在家里面，确实也没有多少换洗的条件。
    只能说时也命也。”
    王大炮似乎颇多感慨。
    他本就是已经见惯了生死的。
    但现在依旧觉得难过。
    毕竟当初，他跟他的同志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救回来。
    谁能想到会死于这种情况。
    王大炮走了，众人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一大爷，现在觉得老有底气了。
    贾张氏呆呆的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日子，她的确没怎么问过自己儿子的事情。
    毕竟她是当娘的，难道还要给儿子洗屁股不成？
    传出去像什么样？
    很快，贾张氏就找到了一个心理支撑点。
    “大夫的话不对，还是秦淮茹害死我儿！
    给我儿洗身子，换衣裳，本就是她的活。
    是她，害死了我儿！”
    贾张氏再次支棱了起来，恨的咬牙切齿。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
    “差不多得了，你那儿媳妇 ，成天忙的跟什么似的。
    又要上班，又要伺候你，给你洗衣服做饭，又要照顾孩子，照顾你儿子。
    大院里哪个没看在眼里？
    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好好对待她。
    要是她真觉得过不下去了，我看你一个老婆子该怎么办？”
    李卫国诧异回头，说这话的，竟然是二大妈。
    要知道这二大妈平时里也是挺刻薄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