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弦月茫然间，整个人就被推到商九裳原先炼制符箓的地方。
没怎么仔细打量眼前密密麻麻的符文，本能的打了个哈欠。
“妻主，我困。”转过头看向商九裳，他委屈巴巴的道。
商九裳：“……”
“你拿着什么？”垂眸看见男人手里的篮子，疑惑出声。
“这是人家给妻主买的灵果。”闻言，那双勾魂的媚眼瞬间瓦亮，舞弦月讨好般，双手将那桃木篮子提到她的眼前。
商九裳一听是吃的，怕吃食沾染了那些符箓，便带他换了一处地方，
刚亲密的挨着商九裳坐下，舞弦月就飞快的给灵果剥好了皮，作势要亲手喂给她。
商九裳眼尖瞥见了，忙自己拿过来，塞进嘴里。
那似荔枝晶莹剔透的果肉在口中融化，汁水横流。
甜得齁嗓子眼。
见那双媚眼期待的望着她，商九裳忍住露出扭曲的表情，勉强一笑，“……好吃。”
舞弦月当即心喜，“那人家明天再给妻主买。”
“不，不，不。”商九裳连忙摆手，她可不想每天都吃这齁嗓子的东西。
没等他抬起疑惑的媚眼，商九裳忙剥了一个给他。
舞弦月羞涩一笑，低头，就着商九裳的手，小口吃了。
妻主亲手喂的就是甜。
“……”商九裳瞥了一眼牢牢抱住自己手臂上的大手。
男人的确没有空闲的手。
“这灵果能给妖兽吃不？”舞弦月本想询问她，为何不让他再买，就听她好奇的喃喃出声。
“可以。”舞弦月眨了眨眼，肯定的点头。
商九裳放下心，施展法术，放开灵兽袋。
转眼间，一道白影飞跃而出。
舞弦月见状吓了一跳，当即跳到商九裳的怀里。
商九裳还没反应，舞弦月缩成一团，尖叫一声，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向白影，“哪来的王八羔子！”
他眼中的王八羔子，正是商九裳从筑基山带出来的鹿妖幼崽。
它正踢着四蹄，预备进攻状态，龇牙咧嘴的盯着舞弦月。
显然是被那一声“王八羔子”给惹毛了。
它像羊驼般鼓着两个大腮帮，“噗呲噗呲”的对着舞弦月，唾沫星子狂喷。
舞弦月的脸色刷地一白，连忙抬起袖中抵挡。
他好不容易洗得香香的，如果身上有那遭瘟的东西，妻主不会嫌弃他吧？
一想到商九裳一脸嫌恶的看他，舞弦月就忍不住鼻酸，好想哭。
一道火光闪过，空中满天飞的白沫瞬间化成一缕缕青烟。
指尖的火焰正诡异的跳跃，商九裳黑脸望向那头鹿妖幼崽。
“你再敢喷，我就烧死你。”商九裳咬牙切齿道。
它那无差别攻击的唾沫星子，让她恼火。
接收到商九裳冷冷的目光，鹿妖幼崽瑟缩了一下，四蹄悄咪咪的往后撤退，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似乎是要找逃跑的方向。
商九裳见状冷笑一声，“你跑出去吧，外面都是人，他们可不会像我那么好心，吃鹿肉喝鹿血的，大有人在。”
鹿妖幼崽似乎听懂了鹿肉鹿血，闪亮的大眼睛眸光渐渐黯淡。
它突然弓起雪白的鹿背，仰起头，哀鸣一声，整头小鹿都透着颓然之色。
商九裳没有再训斥。
对方刚失去母亲，没有安全感，她自然理解。
“它怎么了？”扯了一下商九裳的袖子，舞弦月小声询问。
在他忌惮的目光下，商九裳收回火焰，将筑基山遇到它们母子的事告诉他。
舞弦月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嘀咕道：“我从小就被父母卖到青楼，我都没哭。”
可能觉得不堪，他没有多聊自己的过往，转移话题道：“那妻主要按照承诺，将这王八羔子送回妖族？”语气隐隐有不满。
商九裳安抚般顺着他的后背，“我拿了对方的妖丹，按照交易，必须要去。不过如今的妖族是多事之秋，现在还不能去。”
当时鹿妖虽然口吐人言，但因为身子太虚弱，就只言片语的说了几句有关妖族内乱的事情。
而妖族内乱，她早就在白狐那里知道了。
这件事都有七八年了，竟然还没解决。
想想也是。
修仙世界里的十年，那是十年吗？弹指一挥间，跟一年有什么区别？
舞弦月紧绷的后背一松，深深缩在她的怀里。
他还以为妻主刚回来没几天又要离开呢。
脑袋窝在商九裳的肩上，踢了踢悬空的双脚，莫名的心浮气躁。
妻主早晚要去妖族，到时候，自己能不能跟去呢？
商九裳剥了一个灵果，给他喂了一口。
舞弦月脑中正想着事，似有察觉，无意识的张口吃着。
商九裳又给鹿妖丢了几颗。
鹿妖幼崽扭开头，似乎不愿意吃这嗟来之食。
商九裳冷笑一声，“你爱吃不吃，我一会儿还要把你收进灵兽袋，到时候你想吃也没得吃。”
鹿妖幼崽身体一颤，缓缓低下脑袋，将地上那几颗灵果连皮带肉的混乱吞掉。
可嚼着嚼着，它觉得那甜滋滋的味道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特别合胃口，于是猛然抬起鹿头，大眼睛闪闪亮的望向商九裳，眼神仿佛在说：还要～
商九裳：“……”
如果它的目光是兴奋，那舞弦月的眼神就是哀怨。
“妻主，你那么能将人家的心意给那王八羔子？”舞弦月媚眼射向她，委屈控诉。
“我，我那不是见它没喝过鹿奶么？想着那么好吃的灵果，应该能大补。”商九裳有些心虚。
舞弦月扁扁嘴，还是气。
它没喝过鹿奶，他还没喝过人奶呢。
刚出生，家里看他是个男孩，嫌他是个赔钱货，就把他丢进大山喂狼。
要不是自己福大命大，遇到隔壁常年单身娶不到老公的大婶半夜打猎，将他抱回来，他早就死了。
舞弦月斜了一眼那鹿妖幼崽，四条小细腿，腹部隐隐可见肋骨，是上菜桌，他都嫌肉少的那种。
罢了，他可是要当妻主正房的男人，必须要大方。
虽这么想，舞弦月却没有表露松口的意思，用讨价还价的口吻道：“妻主要多抱我一会儿。”
商九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