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裳自然不会与这些小屁孩一般见识。
    不过……
    “滚一边玩去！”商九裳叉腰，怒吼，发挥狮吼功的一半功力。
    五个萝卜头被她吓得一激灵。
    “她竟然敢吓我们。”
    “教训她！”
    “对！打她！打她！”
    说着，五人齐心朝商九裳扔石子。
    石子一时如雨下。
    商九裳没有躲，她想试一试这究竟是不是梦，如果真是梦，她应该是不会疼的。
    果然，不出所料，石子落在身上。
    她没有一丝疼痛。
    “哈哈哈……”商九裳嚣张大笑，一边笑一边朝五人大步走去。
    五个萝卜头瞪大眼睛看她。
    一脸震惊的小表情。
    “你，你不是人！”
    五人原地尖叫，嚎了一嗓子，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望着屁滚尿流的小身影们，商九裳“呵呵”冷笑一声，“就凭你们那点儿道行，还想跟你姑奶奶斗。”
    说着，转过身。
    见白狐赞赏的望着自己，嘴角一抽。
    那种我们是一类人，我很认同你的眼神，真是太白狐风格了。
    白狐缓缓起身，用祛尘术将自己的爪子弄干净。
    “你是不是也没有地方去？”他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
    商九裳干笑，反正已经确定这是他的梦，她还能去别的地方？
    于是，点了点头。
    白狐眼眸一亮，忽然挥手招呼她，表情神神秘秘的。
    直到两人躲在某个犄角旮旯草窝后面，蹲了两个时辰，直到白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了两只麻雀。
    一只给她，一只给自己。
    商九裳见他狼吞虎咽，将麻雀囫囵咽了。
    还一副没吃饱的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别误会，不是被馋到了，完全是被吓得。
    差点都忘记白狐是狐狸了，和她不是一个品种的。
    她颤颤巍巍，把麻雀还给他。
    白狐皱眉看着她，没接。
    一副我好心请你吃东西，你却嫌弃的眼神。
    “我不饿……我吃不了这些活物。”在他逼视下，商九裳换了一个合理的说辞。
    关键是，谁在梦里吃东西啊。
    白狐同情的看她一眼，手上倒是接了过去。
    商九裳盯着他毛绒绒的狐狸爪。
    白狐敏感得很，自然察觉到她的视线，爪子下意识缩了缩。
    余光见她没有露出过往那些类似看怪物的眼神，稍稍放心。
    嘴里有滋有味的嚼着麻雀。
    “你的爪子怎么没变成人手？”商九裳直觉，这事非常重要。
    “修为不到家。”白狐轻咳一声，神情有些不自在，甚至称得上心虚。
    那眼神像是贪玩没考好的小学生。
    商九裳诧异的看向他。
    在她的印象里，白狐一直都是又拽又嚣张的人。
    什么时候这么没底气了？
    想想他之前说，她也没地方去。
    如今又抓麻雀充饥。
    难不成这小子离家出走了？
    于是，商九裳便问了出来。
    白狐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睛，俨然一副被说中的模样。
    “与家里人闹别扭了？”商九裳继续询问。
    她相信，白狐选择做这梦必然不会无缘无故。
    相伯真人说过，真正除心魔的方法，就是正视它。
    之前，林萧萧的香不就勾起白狐的回忆了吗？
    说不定，相伯真人的香也是如此。
    这梦就与白狐内心害怕的事情有关呢。
    白狐盯着她，“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这语气有些像她之前认识的白狐了。
    果然，性格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那你刚刚怎么没有教训那些小屁孩？”商九裳转移话题，其实她老早就想问了。
    隐忍的白狐，她差点都快不认识了。
    白狐顺着白爪上的毛，尾巴在后无声的一甩。
    他不以为意道：“不过都是弱者罢了。父亲说过，真正的强者不会欺负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的废物。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格局。”
    白狐感受到商九裳的灼热目光，眨了眨眼，眼神闪躲的看向别处。
    “怎，怎么了？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你有一个好父亲。”商九裳羡慕的说道。没想到白狐竟然小时候三观那么正？真是吾辈楷模啊！
    白狐闻言神情变得有些得意，“那当然。我父亲可是妖族第一战神，狐族最强者。”
    商九裳却神情一僵。
    妖族第一战神？
    难道就是那位爱上男人，抛弃自己后宫佳丽三千，甘心做对方的灵宠，最后被心爱男人抛弃，为自己广纳三千男面首，男女不忌的风流浪荡妖族第一战神，涂山不败？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商九裳后悔了，她能不能收回之前的话啊。
    有些话真不能早说，说了就是打自己脸的。
    可白狐却变热情了不少，说起自己的父亲滔滔不绝，说他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他的母亲是父亲的命定之人，两人是真爱……
    商九裳坐在他身旁默默听着，不发一言。
    她托下巴，侧头望着对方。
    那张狐狸脸，没有人类的影子，完全是兽头。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流露动人的光彩。
    她知道这个天真模样的白狐以后不会再有了。
    但他此刻的幸福，她能感受到。
    做为一个梦外之人，做为一个与他过去无关之人。
    此时，她所能做的，就是倾听。
    “……日后，我也要用姻缘碑测试自己的姻缘，用它寻找属于我的命定之人。我一定会与父亲和母亲更加幸福。”
    “我才不会像父亲那样花心，总让母亲偷偷流眼泪，还被那些坏女人欺负。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白狐一脸坚定。
    商九裳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白狐不满的吼道。
    “哦哦哦，听到了。你说，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哦，还说，你害怕三日后与堂兄的对决，怕自己打不过。”商九裳下意识用手背去抹嘴角的哈喇子。
    结果自然没有，没想到她睡相还不错。
    白狐瞪大眼睛，有被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到。
    “哪有你这样的小女子！你们人族的女子不是都想嫁一个如意郎君吗？！”
    “谁说的？！”商九裳梗着脖子，眨着眼睛看他。
    “我们明明想娶三千佳丽好不？为啥只能选一个？”
    商九裳翻了个白眼，睁眼说瞎话。
    似说得不过瘾，她继续道：“我们女子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白毛小狐狸了，毛绒绒的，晚上抱着睡觉多舒服啊！”说着，还眯起眼睛，已经开始幻想起来。
    白狐却信了，脸红得像猴屁股。
    “你，你下流！”
    他双臂抱胸，一脸坚贞不屈，“我的身体和心都是给我未来夫人的，你休想打主意！”
    见他唯恐自己吃了他的模样，商九裳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