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给你这破东西？”
    林萧萧嫌弃的捏起她手里那张有年份的老黄纸。
    如果不是上面有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茅厕里摸出来的厕纸呢。
    商九裳摇头，她哪里知道。
    就是这纸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哦，想起来了，她从柳芙蝶那里得来的战利品见过。
    那本偏方古书。
    相伯盯着商九裳，突然道：“你中毒了。是那盒东海紫华珠被动了手脚。”
    “什么！”商九裳和林氏兄妹震惊的抬起头。
    商九裳低头上下打量自己，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林二娘过来观察商九裳的口鼻，一会儿扒拉她眼皮，一会儿让她张口，看舌头。
    林萧萧则抓起商九裳的手指，认真盯着她的十个指甲尖，看有没有变成黑色或者紫色。
    忍受两人随意摆弄的商九裳：“……”
    看着三人瞎忙乎的相伯：“……”
    “真人，我是不是犯错了？”小童偷瞄着他们，小心翼翼道。那盒东海紫华珠是他收下的，也是他当着两人打开的。
    “无事。你修为低下，肉眼凡胎，看不出来也不怪你。”相伯低头安慰他。
    小童：“……”
    真人，您能别说大实话嘛，真扎心啊！
    “真人，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商九裳被这未知的毒药搞得心慌慌，她不会命不久矣了吧？
    “哦，我忘了你修为太低，这毒药本来是针对我的，没想到连累你中招了。”
    相伯顿了一下，看出商九裳的担忧，温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一会儿让小童给你煎一副解药，喝上七七四十九天就好了。”
    如果只听前面的话，商九裳可能又要心梗，劝自己耐心听完后才稍稍有被安慰到。
    不过这么一下，她也明白廖一凡走前的用意了。
    心里有些微微的复杂。
    廖一凡离开了。
    彩云仙子却嚎啕大哭起来。
    大厅内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相伯，我最宠爱的徒弟死了，我最乖的徒弟也走了，你还要与我争锋相对吗？”彩云仙子红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那模样有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相伯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彩云道友，如果你再大打出手，那我只能无礼送客了。”
    彩云仙子紧紧咬着粉唇，颤声道：“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对我？”
    “仙子请吧。”相伯没了耐心，也不再废话，紫袖一挥，做出送客的姿势。
    “你就不怕我日后追杀她？”彩云仙子一动不动，恼怒的瞪向他。
    “仙子刚刚也听到了，商道友中毒了。这全是拜你的徒弟所赐。”
    “而且前往华珠岛时，我发现了一处杀阵，虽然不知何人布置，但确是针对商道友的。这里除了你们彩云洞府的弟子与她有仇，还能有谁？”
    “你们一次又一次的针对人家，不过是仗着人家没有靠山撑腰罢了。”
    “彩云道友，你以前是最明事理的。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别太得寸进尺。”
    相伯彻底冷了脸。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柳芙蝶将我和九裳妹子甩出仙鹤，差点儿摔死，哪有这些破事啊？”林二娘忍不住开口。
    林萧萧没说话，但脸色也不好看。
    如果柳芙蝶没死，火云宗势必要向彩云洞府讨说法。
    商九裳却差点气吐血，没想到廖一凡那厮竟然对她下如此毒手。
    那她还承认个屁啊！
    就该让彩云仙子打死他！
    真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彩云仙子压根不知其中缘由，闻言一怔，也哭不下去了。
    想想她徒弟的性子，也的确是能干出这事的人。
    可彩云仙子咽不下这口气。
    也不想承认廖一凡的离开都是自己的错。
    但她怕自己做得太过，相伯真与自己断了联系。
    那她可就真没机会了。
    于是，思虑再三，她还是不甘心的离开了。
    走前还给商九裳一个不阴不阳的眼神和一个不走心的歉意微笑。
    身后两名彩云洞府的弟子也跟着陪笑。
    看得商九裳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现在看彩云洞府的任何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人彻底离开，三人都松了口气。
    “今天还真是多灾多难啊！”林二娘叹气。
    商九裳和林萧萧心里都认同，可不是嘛。
    不一会儿，小童被相伯嘱咐去给商九裳煮药。
    而相伯让他们三人自己玩，他自己则抓起白狐治病去了。
    商九裳三人：“……”
    “九裳妹子……”林萧萧语气有几分纠结。
    商九裳满脸疑惑。
    这人想说啥。
    林二娘翻了一个不怎么优雅的白眼，抱臂在一旁看戏。
    “九裳妹子，我在仙鹤上没有先救你，你不要怪我。”林萧萧一脸歉意，眼神一直盯着她的表情，不肯放过任何变化。
    商九裳闻言有些错愕。
    “我没有怪你啊。”
    商九裳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林二娘。
    见两人当着她的面互相使眼色，没好气道：“这是人之常情啊。如果你不先救自己的妹妹，才奇怪吧？而且你不怕先救我，然后二娘伤心？”
    “我想，你心里也不后悔吧。还是说，你因为此事念头不通达，想让我原谅你，你才能彻底放下？如果是这样，那我原谅你了。多大点事啊！”
    商九裳有些哭笑不得，拿出从那对难兄难弟得来的紫华珠平分成三份，分给两人。
    林氏兄妹望着手里的五颗紫华珠，愣怔好半晌，内心同时大为感动。
    但都没表现出来。
    一个面上又恢复成平日的嘻哈模样，没个正经。
    一个又开始嘴上不停输出夸人的话，不要钱的撒，听得商九裳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三人嬉闹过后，两人问起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毕竟之前还是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呢。
    商九裳也没有隐瞒他们，将自己来临海城的目的坦诚相告。
    还把自己的顾虑讲了出来。
    “你这样做是对的。”林萧萧非常赞叹。
    “可你一个女孩子，日后别人还不知道背后怎么议论你呢，什么丑女，丑八怪的。”
    “哥！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林二娘瞪他一眼。
    “无所谓了。”商九裳耸耸肩，“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修真界都是以实力为尊。”
    “没错！敢说你坏话，你就打回去。不能认怂，不然他们会觉得你好欺负。”
    “九裳妹子也不像好欺负的人吧……”林萧萧小声嘀咕，想起商九裳杀死炼气十层修士的模样，就忍不住心肝胆颤。
    那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多干脆，多利落啊！
    “哥啊！我看你是几天没打，皮痒了，是不是？”林二娘凌厉的目光射向他，整个人扑向他，对他开始上下其手，一顿捏掐胖揍。
    一旁的商九裳静静望着打闹的两人，目光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