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又一次深感震惊,先前先生只在夜晚哭泣,而如今大白天居然也泪洒当场。
他不敢贸然打扰,毕竟昨晚还目睹绵绵衣衫不整从书房走出。
也不晓得先生此番哭泣究竟是为了谁。
绵绵则如往常一般按时出来享用早餐,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还热情地跟王叔打招呼。
孟怀安在哭罢,冷静思索一番后,便去上班。
路过餐厅瞧见正在用早餐的绵绵,也未予以理会。
即便绵绵主动向他问好,他也不作回应。
孟怀安通过绵绵昨晚的举动,知晓她对自己怀有别样心思。
但他无意搭理,让她住在庄园乃是孟母的意思,她爱住多久便住多久。
去到公司的孟怀安依旧是认真工作的状态,只是接下来的时间,
他的病情愈发严重,疼痛难忍之时,才去医院复查。
楚原满心期待孟总已然康复,却未料现实给他沉重一击。
孟怀安的心脏出现问题,他一直在无人知晓之处默默忍受疼痛。
医生直言,再这般下去,身体必然撑不住,甚至会危及生命。
然而,他依旧表情淡然,仿佛生病的并非自己。
楚原彻底懵圈,孟总莫不是个善于伪装之人?
工作超额完成,每一个他参与的项目都极其仔细认真,哪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竟把自己的心脏弄出了毛病。
还未等孟怀安与医生交流,楚原便急切开口询问治疗之法。
由于孟怀安长期处于高压状态,且睡眠不足,对心血管系统造成了严重损害,
必须住院进行强制性的休息调养。
这无疑给绵绵提供了便利。
得知消息的孟父再度返回公司,强制孟怀安停止工作。
同时,医生告知他不能乘坐飞机,以防加重病情。
他在医院调养身体的顶级 vip 病房,与酒店套房相差无几。
他本身颇为信奉中医,自家医院也少不了中医科室。
他同意接受治疗,不过选择通过中医来调理。
于是,孟怀安住进了医院,家里也将他的私人常用物品送至医院。
绵绵也跟着住进了隔壁病房,声称方便照顾孟怀安。
孟怀安未置可否。
绵绵本想着如同上次住院那般安排陪他打发时间,却不想此次孟怀安虽不拒绝,
却也沉默不语,更不搭理她,只是配合医院的老中医,每天进行针灸,
看看书籍,皆是中医方面的,诸如自学中医秘籍、把脉、食疗之类。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洗手间,其余时间都在看书,
除了会与楚原交流,对大多数人都不理睬。
楚原不知所措,在医院走廊来回踱步,思绪混乱不堪。
他越想理清事情,脑子越乱,且毫无头绪,
分析来分析去也没个结果。
最终,他没忍住将电话打给了兰因。
电话拨通后,楚原先开口:“太太您好,不知是否打扰到您,
我是先生的特助楚原,您是否还记得我?。”
兰因昨晚在清吧吃喝后,迷迷糊糊回到方圆,醉酒入睡,一觉睡到此刻。
起初她还不想接电话,以为是骚扰电话。
兰因也打着哈欠顺口说道:”我记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原紧张说道:“就是先生身体不舒服,心脏出了问题,可能,可能。。”
话未听完,她便瞬间清醒。
插话道:“可能什么,可能要死了,要死了吗?”
楚原结巴道:“这个,这个,有这个可能。”
楚原心想,以老板目前的状态,继续下去,不死也差不多了。
兰因着急问道:“怎么办,要怎么办?”
楚原道:“您能来 y 国看看他吗?”
兰因马上从床上起来,鞋子都未穿,便跑了出去,
边跑边说:“我可以去看他,现在就可以过去看他。”
楚原欣喜地说:“真的吗?太好了,非常感谢您。
那我把y国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发给您,您直接过来。”
兰因应道:“没问题。”
她就这样从床上起来,拿了手机,穿着蚕丝质的长袖长裤睡衣,
踩着拖鞋直奔机场。
头发未梳,脸也未洗,倒有一番别样的凌乱美。
在飞机上,她难以入眠,一直在想,人若没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虽说两人感情不深,但毕竟是法律认可的夫妻。
她不能在人最后的时光里,让人颜面扫地,更不会做出令人难受之事,
好好陪伴他走完最后一程也无妨。
毕竟这个人对她着实不错,过去的不快她也统统抛却。
也想通了他不回复消息的缘由,原来是身患绝症,不想拖累她。
如此想着,她是不是可以趁机要个孩子?
也算是孟怀安生命的延续,主要也有孟怀安的基因令她颇为满意。
正巧刚看到的书上知识,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一定要在孟怀安离世之前怀上孩子。
她这般思量着,度过了十几个小时。
来到医院时,孟怀安正在看书,并未留意到她。
她悄然走到床边,孟怀安一抬头看见了她,
未作理会又低下头看书,心里还想着,自己不是配合治疗了吗,怎会出现幻觉?
于是摇了摇头。
兰因见他这一系列动作,心想这人莫不是脑子也坏了,
直接上手抱住他,嘴里说着:“好久不见,很想你呢。”
孟怀安静止不动,让兰因抱了好一会儿,他才紧张开口:“你,你,............”
兰因不悦道:“你什么你,外面有人了,不认识我了?”
孟怀安终于说完剩下的话:“真的是你。”
兰因直接爬到病床上,跪坐在他身旁,
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到自己脸上:“你仔细摸摸,是不是真的我。”
又把嘴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试试,跟之前的我有何不同。”
孟怀安闭上眼,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这一幕恰好被想要走进病房的绵绵看见。
她也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站着不动,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女人是谁?
会是那个她吗?
又或者只是普通朋友。
她还要不要进去。
进去了她该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