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道里的两名民警和辅警面面相觑，一头的黑线垂下。
    而年轻民警的手机里，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阿姨的怒骂声。
    “师傅？怎么办？”
    看了一眼手机，年轻民警眨巴着眼睛，对年老民警问道。
    “……手机给我。”
    接过手机，年老民警一声中气十足的“行了”，打断了对面的施法，然后才说道：“我是派出所民警，鲁老哥已经回屋了，你也别骂了。”
    “都是邻里邻居的，他虽然做事不妥，但也是担心你们的安全。”
    “另外，既然报警了，我们就得处理，你看有没有备用钥匙放在谁家里，我找人做个证，可能得进你们家里看看。”
    “哎呀。”民警这么一说，对面好像想起了什么，惊声道：“老头子，不会是家里停电了，冰箱里的肉臭了吧？”
    说完，肖阿姨中气十足的在电话里道：“警官，麻烦你们快帮我进去看看，另外给老鲁说一声，让他帮我充个电费，充三百，回来给他钱。”
    “……那钥匙呢？”
    “钥匙？哦对，你们进不去，麻烦你们去楼下门口的小卖部，找老许，我们在他那里放了一把备用钥匙。”
    “行，那我请你说的老许做个见证人没问题吧？”年老民警问道。
    “可以，叫上老许吧，他是我们小区在社区居委会的代表。”
    “行，那就这样，我们先挂电话了。”
    “诶，等等等等，警官，我想了一下，你还是让老许帮忙充电费吧，刚刚把老鲁那老梆子得罪了，他不一定帮忙。”
    “……知道了。”
    年老民警挂断电话，没好气的道：“这叫什么事啊。”
    说完，看向年轻民警道：“你去找人吧，另外，把执法记录仪打开，从现在开始，到离开上车，记录仪一直开着。”
    “好的师傅。”
    打开执法记录仪后，年轻民警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便带着拿着钥匙的小卖部许老板上来了。
    在执法记录仪的拍摄下，年老民警谨慎的和对方确认信息之后，才让其开门。
    插进钥匙，转了两圈，门锁完全打开。
    随后许老板拉了一下门，第一下没拉开，尴尬笑了下，道：“老房子了，门有时候不听话。”
    说完，再用力一拉。
    这次门倒是开了，但紧随而来的一股臭味，却让开门的许老板脸色大变，跟着捂住嘴就往更远的楼梯跑去。
    至于年老民警和年轻民警以及辅警，脸色发白的同时，对视一眼后，拿出强光手电照进了光线昏暗的门内。
    “师傅！”
    年轻民警动作更快，手电筒直接找到了目标，一声凄厉的大喊后，年轻民警不断后退，差一点跌倒。
    就连年老些的民警，在看了客厅里的情况后，也吓得不敢吱声，好一会儿后，胃部传来的强烈不适才让他回过神来，转身退出大门，扶着楼梯直接喷了。
    三人中，唯一幸免的只有辅警。
    不过他也大概猜到了里面的情况，虽然没有直接喷出去，但也干呕不断。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
    老鲁出来了，刚喊完，一股恶臭直冲脑门，让他差点当场去世。
    汪汪汪……
    同时，一阵强烈的犬吠声响起，一条小京巴从老鲁屋子里窜出来，对着开着门的四零一使劲狂吠。
    “小，小赵，赶紧给指挥中心汇报，快！呜……”
    “是，师傅。”
    年轻民警往下走了几步，到了三层半平台，拿起对讲电台向指挥中心汇报。
    呜儿呜儿……
    不久，更多的警车驶进锦州花园小区。
    画室，接到电话的时候，张旸正在吃晚饭。
    吃完之后，跟黑脸儿和赵美丽打了个招呼后，张旸才穿上外套出门，开车向着锦州花园驶去。
    因为正好是晚高峰时期，等他抵达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没有把车开进去，而是直接停在小区外的马路边上，进入小区来到八栋一单元楼下，派出所最先出警的三人，以及老鲁，老许正在被问询。
    负责的小李看到张旸到了，将工作交给其他人，赶紧迎了过来。
    “张顾问，你到了，这是周处让我给你的，您戴上再上去吧。”
    看着小李递过来的封闭式呼吸面罩，张旸愣了一下，从善如流的伸手接过，不动声色的直接戴上，然后才迈步进入楼梯。
    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间，已经被刑侦处的人占据了。
    看着其中的周俊，张旸挤过去，问道：“现场什么情况？”
    回头看了一眼张旸，周俊摇摇头：“里面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进去的法医和刑事技术科的人，以及技侦支援过来的同事，都穿了防护服才进去的。”
    “咱们在这里等等，一会儿就会有人下来。”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防护服带的不够，局里刚刚调了几件，还在路上，至少需要二十分钟。”
    点点头，张旸没有坚持进去的意思，也和周俊站在一起，等待着。
    十多分钟后，梁主任出来了。
    在门口被抽调过来的防疫部门喷洒了消毒药水之后，带着一股子消毒水味道，取下全覆式面罩，来到周俊身边。
    “尸体高度腐烂，房间里空调开的很足，三十六度。”
    “虽然因为老房子的原因，保温性不够，但也将温度维持在了三十一度左右。”
    “另外，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需要回去做详细尸检才能知道，没有挣扎痕迹，从体型来看，身材正常偏瘦，通过紫光灯照射，死者喉部有压痕。”
    “检查过了，喉结处凹陷，喉骨被压碎了。”
    “初步怀疑是正面袭击，一击击碎喉骨喉窒息死亡。”
    在梁主任介绍的时候，刑事技术科的负责人也下来了。
    “周处，根据我们的勘察，房屋所有窗户紧闭，防盗门边框被塞了报纸，形成更加密闭的环境。”
    “另外，我们在客厅的木质茶几上，发现了一个不规则椭圆形划痕。”
    “门锁完好无损，没有撬锁进入的痕迹，还有空调遥控器找不到了，暂时没有发现有用的指纹和毛发，现场勘察还在继续。”
    “行知道了。”
    梁主任和刑事技术科负责人初略汇报之后，回到楼上继续工作。
    楼下负责询问笔录的小李上来了。
    “周处，根据对出警同事，和报案人，目击者的询问笔录，确定四零一本来住着的是一对老年夫妇。”
    “两人于一周前出门旅游，在小卖部老板那里留了一把备用钥匙。”
    “不过老板说，钥匙一直放在柜台下面，没有丢过，之前也是用那把备用钥匙打开的四零一的房门。”
    “另外，我联系过业主，两人也将儿女的电话发给了我，我挨个联系过了，他们都没有出事，儿子就在锦城，正在赶来的路上。”
    “女儿在魔都，我和其进行了视频通话，确认安全。”
    “……”听完小李的汇报，在场所有人脑海里全都冒出了同一个问题：屋里的死者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