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处，周处。”
    门口的刑警看到自家老大、老二来了赶紧打招呼。
    屋内的人也听到了，为首的青年看向穿好鞋套、戴着头套进来的两人也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过去指着地面道：
    “看看吧，现场最少了二十多枪，两名枪手是被人打死的，一发爆头，而且……”
    说着青年来到门口附近的地面道：“这里有痕迹，是一个人躺在地上摩擦之后留下的，初步判断是有人接近门口，要么触碰了楼道里的运动传感器，要么是其他动作不小心惊动了里面的人。”
    “双方交火的时候，外面的人踹开房门，跃入房间侧身倒地开枪。这是个高手，枪法很厉害。”
    “再来看这里。”青年继续走到窗台处，指着窗户上沿和天花板上的弹孔道：“弹孔是斜着射进来的，应该是有人埋伏在后巷，击毙房内两人的人来到窗口查看，被袭击。”
    “这人很警觉，探头之后应该立马收回来了，以至于下方的枪手袭击落空。不过，在下面后巷发现了一具尸体，郭强，也就是马夫强。”
    “也就是说，还跑了一个人？”听完分析后，钟鸣问道。
    “是的，跑了一个人，不过看这里。”
    青年又指着窗台上的一个很淡的印子：“这里有一个掌印，应该戴了手套，以这个掌印的位置分析，应该是有人借力之后，翻窗进了后巷。”
    “而在下方，也有一双鞋印，被打扫过，但没有打扫干净，估计是时间不够。”
    说到这里，青年看向两人问道：“刚刚你们提到的那个线人呢？他怎么说？”
    “他说得到消息后就赶过来了，但是没有进入市场，不等他确定蔡伟踪迹，里面就传来枪声，然后给周处打了电话。”
    青年看向周俊，周俊点点头表示钟鸣说的和他知道的一样。
    “也就是说他抵达现场到现在，不超过十五分钟？”
    看了一眼时间，周俊回答：“按照时间来算，是的。”
    从张旸抵达市场外围进入市场，再到交火追击，整个过程最多四五分钟而已，主要还是追击大鱼蔡伟花费的时间比较多。
    为首的青年站在敞开的窗户旁皱着眉头思考，好一会儿后才问道：“衣服呢？他的衣服有没有问题？”
    “……没看出问题。”钟鸣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摇头。
    “刚刚做笔录的时候，有视频记录吧？”
    “有的。”
    虽然眼前的青年年纪比自己年轻，但对方不仅级别高，而且所负责的工作内容也和普通的刑侦工作不同，有权力要求警方无条件配合。
    所以钟鸣也没有废话，直接把执法记录仪拿过来递了过去。
    为首青年接过之后，转手交给手下的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的小伙子，小伙子接过去，走到一旁清理出一个台面，打开一台十寸左右有防摔外壳的厚厚的军用级笔记本电脑。
    不久，视频被调取出来。
    “头儿，好了。”
    青年走过去，钟鸣和周俊两人跟着，到了电脑前，小伙敲击按键视频播放。
    “……小旸你没事吧……”
    看着执法记录仪的视频，张旸的表现一举一动都被青年看在眼里，并且着重观察了对方的表情和衣着，一直到看完都没有发现后，青年对着小伙贴耳吩咐了两句，小伙儿收起电脑喊了一个同伴出门离开。
    “嗯，目前来看你们的线人没有问题，我们继续……”
    “头儿，收到回答。”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青年的话。
    “收到请讲。”
    “头儿，在距离现场四点方向两百米左右发现重要目标，已经昏迷，枪械也在一旁，我们搜索了附近，在二十米外有一辆隐藏起来插了钥匙的摩托车，估计是撤离点。”
    “收到把人拷起来带走，小心押送。”
    “明白。”
    结束通话，青年看向手下其他人，无声使了个眼色后，重新看向钟鸣、周俊：“这里我留下两个人负责现场搜查，有需要的东西我们会带走，包括击毙地上两个人的弹头，其他的就得麻烦钟处和周处了。”
    “……没问题，你们有事去忙，这里交给我们。”
    “好，多谢。”
    青年伸手和两人分别握手后，带着大部分人走了，只留下两个人负责现场清理工作。
    等到这些人离开，钟鸣对着一直等待外面的手下挥挥手，法医和现场勘察人员这才入内开始工作。
    看了一眼盯着手下做事的两名便衣后，钟鸣和周俊识趣的出去了。
    不管最后查出来什么，肯定都会被留下的两人带走，他们留在房间里的作用不大。
    下楼点燃一根烟，又给周俊一根，钟鸣吐出烟圈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方向，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操心好了，我执行命令呗。”周俊吸了一口吐出个眼圈，说话呼出的气将刚刚形成的眼圈冲散。
    “没开玩笑，我说的张旸。”
    “……”看着钟鸣认真的样子，周俊也收起了肚子里的气愤，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着老同学的样子，钟鸣苦笑：“你也发现了吧？”
    “我的嗅觉又没有消失，那么大的香水味道会闻不到？”周俊没好气的道。
    “所以呢，你觉得是他么？”
    周俊沉默。
    看着沉默的周俊，钟鸣开口了：“在之前的案子上，他对清理现场很熟悉。而且不怕告诉你，之前我派人跟踪监视过他，就是闻到了他身上有火药味。”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时候？”
    “之前办理全金棠那个案子的时候。”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手里有枪？”
    这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在夏国是禁枪的，不说真枪了，就是威力大的气枪也是不容许私人持有的，抓到了同样要判刑。
    “我不知道，至少跟踪队没有发现异常，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对他的住处进行搜查，但现在……”
    钟鸣手指指了指楼上，继续道：“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话，周俊再次沉默了。
    半晌后将只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地上道：“没办法了，只能看他自己是不是没问题了，要是被抓住……”
    说到这里，周俊心烦意乱的摆摆手，往楼梯走去，后面的话没再说出来。
    他们是警察，即使张旸提供了不少线索，但如果真的私藏枪支，还杀了人，即使杀的是罪犯，该受到惩处的还是逃不过。
    这事儿，他帮不了。
    看着离开的周俊，钟鸣叹了一口气没有跟上去，默默的抽着烟，直到一根烟抽完，才扔掉烟头踩灭，往楼上走去。